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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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落燦宮正殿中以離朱為首重肱之臣列出明天登基的諸多事項;宮門前又聚集著以儼微為首的神臣死諫成方,如果今晚成方不改變意旨的話,他們願血祭蒼穹!
成方為了防止他的子女再次死諫,把他們押入冥池關禁閉!對於儼微一眾他根本不予理會,他們居然把自己當回事了!
成方召見無非和句息,已有幾個時辰了,無非和句息還沒有到!正當眾人認為二人不會來時,倆人已在殿外求見!
眾人如臨大敵,白衣少年軍把他們攔在殿外,無非高聲叫道:“陛下,您召臣來見現在又攔著臣是何道理?”
“讓他們進來!”成方在殿內命道。
二人神態如常,毫無慌張之色,進殿參拜成方。
“你們為何要隱瞞米果在鏡心湖?”成方問道。
句息稟道:“陛下,臣真的是不知米果為何出現在鏡心湖裏!小滿去問時,臣真的沒感應得到鏡心湖裏會有小米果!”
“一派胡言!”成方怒道,“小滿是去問米果的嗎?小滿問的是秦浩風!”
“陛下,臣真的沒感應到秦浩風在東方啊!”句息腦門上已冒汗,“或者在南方,西方,北方,大荒也說不定!”
成方怒拍禦案:“無非,你怎麼解釋?”
無非作揖道:“臣也一樣沒感應得到!秦浩風當年的確死了,不是我們一眾兄弟一起驗的?”
“好!好!”成方的臉色越發鐵青,“現在就去把無鬱,十三,無戾召來!”
“姐夫,莫要傷了弟兄間的和氣!”尹淇勸道,“海神陛下和非哥說沒有就一定沒有!兄弟召了來又要吵架,我們從長計議!”
成方沉默片刻,喚道:“小滿,小大福還聞到了什麼沒有?”
小滿稟道:“令衝說因乎她一直在天庭外麵!”
“一直在外麵?”我凝思急想,眼前一亮:有辦法!找蒙若,他有吸風鼎!一物降一物,昊天的爹凝創因乎,也留下了降她的寶貝,我去那邊找蒙若!
我當即決定:“我去去就來!”
“玉兒……”成方喚道。
太陽很不放心:“媽媽,我陪你去!”
“不用!我一定平安而歸!”
我撕了衣角撚成團塞在耳朵裏,衝著成方他們點點頭,時空疾轉如風,我出現在蒼穹外的時光道,在時光道中急奔。才一天不回這裏,就覺得時光道又遠長了,倆條長腿邁到最大,奔跑的速度加到最快,奔出時光道來不及停腳,以至於把守光道的人給撞飛了!
撞飛的人正是紅毛蒙若,他倒在那裏半天也沒起來,我上前把他拖起:“同我走!”
他大聲地說著什麼,我沒聽見,他再喊,我這才想起我耳中的布團,取出布團,隻聽到他大聲問道:“你現在回來幹什麼?真的拿葫蘆的禮物嗎?”
“去!”我衝著滿天的星光一喊,“斐頡,來當值!”
星光一動,斐頡臨降:“有急事?”
“嗯!尹淇明天登基,抓因乎,紅毛的吸風鼎,終於派上用場了!”
“啊?尹淇明天就登基了?”兄弟倆驚道。
“別囉嗦了!”
我拖著蒙若就跑,跑了一段蒙若因跟不上我的腳步被我拖倒了,他氣道:“你慢點行不行?”
“不是我要這麼快啊!事情詭變得很啊!”我扶起他,“無非,句息在撒謊!”
“不得了了!我倆個老妹夫居然撒謊了?”
“是啊,我能不急嗎?”
“我跑不過你,你背我跑!”
我拖著他繼續跑,跑了一段他又跌倒了!我一邊罵他沒用一邊真的把他甩到我的背上背起就跑,“要不是因為施法會壓製你的神力,我一定把你禦小捏死!”
他“嘿嘿”笑個不停!他想起一事問道:“尹淇登基後會大赦嗎?”
“會吧!”
“那無缺就能放出來了?”
“還是你長情啊,無缺享福的時候從來都沒想過你!”
“能在困難時幫我我就認他這個朋友了,幹嘛要同他一起享福?再說他要不是因為那個容潔,也不會被禁錮啊!”
“是啊,好好的十五哥啊!”
“那務相的爹娘放嗎?”
“嗯,玄!”
不再與他廢話,背著他一口氣跑到時光道的始點,站在那裏氣喘不定,指著他:“…快…快點…”
蒙若催出吸風鼎,倒扣著推進蒼穹頂,撚法催動:“萬工神力,聽朕號令,吸風入鼎,疾收!”
我又把耳朵給遮起,給蒙若的耳中也塞進了布團,冷眼看著衝天而起的呼嘯聲挾著煙裹著塵,渾沌一片,凝彙著扶搖直上,張皇失措地衝進那懸著的三足鼎中……
風勢漸弱漸止,蒙若收鼎,果見因乎蜷縮在鼎內一角,笑著打了聲招呼:“你好啊,因乎!”
帶著蒙若一起回到落燦宮的正殿,把鼎托到成方眼前,成方對蒙若微笑道:“辛苦了!”
蒙若怔了怔急忙把耳中的布團給取出,“談不上的,陛下!蒼穹有變我們應當全力以赴!”
“好!”成方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不愧是典的兒子,識輕重!”
“謝陛下!”
成方用目光淩壓著鼎中的因乎:“因乎,秦浩風在哪?”
“放了我父親,我自然會告訴你在哪!”
成方凝目逼了下去:“朕會剜了你的眼睛!”
“哼哼!”因乎在鼎內冷笑了倆聲!
“你不想見米果了嗎?”
“她的父親在這裏,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無恥!”
因乎在鼎內肆無忌憚的狂笑不止,曉寒怒不可遏地衝到成方的麵前對著鼎內罵道:“賤人,我不是她的父親,我不過是一脫骨凡人!”
“無悔,你終於同我說話了?”因乎的聲音透出驚喜,“每次見你你都不理我……”
曉寒臉色大變,拱手向成方急辯道:“陛下,我沒見過她!”
“怎麼沒見?”因乎柔聲道,“隻要你出天庭,我都在你身邊同你說話!”
曉寒倒退幾步,驚懼地望著成方:“陛下,我不是傀儡,我不是!”
成方頜首:“朕信你!”
尹淇望著鼎內的因乎問道:“這麼說秦浩風是通過你來設傀儡了?”
“對,隻要我看中的精靈和神,我就把魔弦釘入他的筋骨上!”
“你在危言聳聽!”尹淇喝道,“秦浩風哪有那麼大的法力控製別人?就算他吸盡玄光的法力,這區區百年,他的法力哪會提升得如此快?”
“尹淇,枉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找幾個享受人間依奉的大天神不就有了?他們的神力可是取之不盡的!”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到句息和無非身上,倆人終究抵不過這視線的傾壓,一掃之前的神態自若變得駭然驚慌!無非惶惶道:“陛下,你聽我解釋!當初,秦浩風挾製了布名,我……”
“這麼說,你們兄弟幾個去驗‘秦浩風’屍體時都說了假話?”尹淇喝問道。
“不不!”無非尚有混元山精靈的良知,“他們去的時候,我和句息說已驗過,如不信的話再驗一次!十三和無鬱怕傷兄弟和氣,也就沒驗。隻有無戾想重驗,‘秦浩風’的那具屍體突然被赤焰焚銷,他的靈魂隨著魔律在赤焰中凝煉,因沒有法力就隨著魔律散了,他們也就信了!”
“那海神陛下是如何被他挾製的?”尹淇問道。
句息愧色道:“是宛雲心跑到東海大鬧,雲羅脾氣烈追著她打,自然就被他們挾製了!”
宛雲心還真是陰魂不散!當年她說是要監視我們,但從成方將我棄之不顧我自毀雙目願嫁給務相時,她就沒有再孔雀宮出現過,因此逃過一劫。大概她當時認為沒有必要為我這樣的棄婦浪費寶貴時間,還不如去爭取她想得到的東西,這百年間定沒少騷擾句息一家吧?
“你們的神力給了他一半,對嗎?”尹淇繼續問道。
“是!”句息羞慚應道。
“魔弦釘住了?”
“沒有!”
“沒有?”尹淇倒退一步狐疑地看著句息和無非,“因乎不是說……”
“真的沒有!”句息急切地迎上尹淇的目光,“不信你讀我!”
尹淇轉開夢瞳:“我們能信嗎?”
我們誰也沒信都戒備著盯著他二人!
良久,成方悔道:“是朕的錯,怨不得你們!”
“不不!”無非痛愧道,“是我貪依奉才對他放任自由的,我要是時時監視他也不會這樣了!”
“那他現在在哪?”成方問道。
無非都快要痛哭流涕了:“陛下,真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何不釘我們!”
成方麵色沉重,抬抬手:“不管有沒有,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尹淇也沒有反對,殿中所有人都以退避三尺的態度遠離這二人,倆人倍感孤立,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怏然離殿!
倆人走後,成方在殿中踱了一圈後,眉宇深憂,側目盯著吸風鼎看著。半晌,他凝正鳳目時,眼神已變得冷酷:“因乎不說就算了,她做出的事已足夠千刀萬剮,朕還講什麼仁慈?”
成方把手掌壓向了那鼎,我們似乎聽到了輕微的骨骼碎裂之聲,血肉畢駁之聲。
曉寒似站立不穩,微避著身體斜靠著蟠龍柱,眼中布滿了痛灼的血絲!
成方把鼎推向小滿:“把她打入天牢,她這一輩子休想再出來作亂!”
“魔…鬼…”因乎氣息奄奄地咒罵道,“你…不得…好死…”
“你是妖婦!”欽原衝鼎內大罵,“煙波國的人把你當成大寶貝,你又做了什麼?死不悔改!”
“我…是為了…無悔…”
“你休在這裏鬼謊連篇!”欽原怒斥道,“無悔就是被你的謊言害死的!”
“原哥,別罵了!”小滿捧鼎向殿外走去,這時,鼎內的因乎用盡所有的力量喊道:“無悔,我錯了!救我!”
“賤人,我如何救你?”曉寒痛吼道,“一切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救我……”
小滿走了後,我們的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因乎帶著嗡鳴的淒呼聲。曉寒捂著臉轉到柱後,強忍著快要抑製不住的哭聲,低聲咽哽著。
有一侍衛站在殿外稟道:“陛下,儼微他們散了!”
“一幫蠢貨!”成方罵了一句後,命道,“把扶滄一家從南天門那裏押過來!”
“是!”
侍衛領命而去!
還沒等成方同離朱他們說幾句話,就聽到從南天門處有喊殺聲傳了過來,很快有人急稟:“陛下,儼微他們劫持人質!”
成方瞋目切齒:“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