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愈加用力，他甚至施法於他身上，隻為了逼他離開，邩豔之眼中一顫。
    “素之……”邩豔之又抱緊了幾分，暗暗之中，兩股靈力相互交纏。
    邩豔之的眸子裏閃出如火一般的情誼，他垂眸望向男人的臉，直直望進男人那看似冰冷無情的眼睛裏。
    “放開……”陶素之知道，這男人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手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們是真的回不去了的。既然如此，就別再糾纏了罷。
    他陶素之真的真的受夠了。
    每每想起那些，他的心就好像在被烈火燒著，好痛好痛，他知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
    邩豔之……
    我們真的不可能了。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擁抱，好不好，好不好……
    陶素之承認他貪戀這男人的懷抱，貪戀這懷抱中的溫暖和情誼，可是他又深深悔恨著，也深深責備著，同時，也痛恨著……
    那些破碎的回憶和心痛的呼吸都還記憶猶新——
    自己和邩豔之誕生於同一塊土地，同一塊冥冥之地，初始時，他們互不相識，卻也萬分熟悉。那一日他睜開眼睛，發現對麵有個巨大的火球，而自己，正處於巨大的冰球中。
    他們都還隻是孩童的軀體。
    但那男孩似乎比自己先醒過來，他一直望著對方。
    久久的注視，那男孩先開了口：“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們那時候都還沒有名字，他在那時候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於是呆望著對方良久。
    那男孩似乎懂了他的意思，他忽然燦爛一笑，說：“不管你叫什麼名字，反正呢，你是我的弟弟，我做哥哥的，一定會照顧好你的，你放心。”
    火球忽然不見了，冰球也不見了。
    他跌入恍恍惚惚之中，猶如夢境一般。
    他聽見有人在叫三個字，聽了好久，聽見是“陶素之”三個字，他又迷糊著睜開眼睛，發現那自稱是他哥哥的人卻將手扼住了他的脖頸，企圖將他殺死一般。
    他那時候還沒有情緒，他抬頭靜靜地注視自己這個哥哥。
    那時候，邩豔之輕蔑地笑了。
    他說：你隻要乖乖的，就不會有事。
    陶素之不懂他的意思。
    再一次暈倒，再一次醒來，終於在很久之後的某一日，他夢回終醒，他們都已成人，但是，他好像失去了記憶，腦子裏破破碎碎的亂七八糟的，他不明白。
    他起來時睡在一個藥穀裏，那地方後來被稱之為萬善之地靈穀。
    他記起來了一些破破碎碎的東西，記憶裏有個男人一直在欺負他，但那個男人每一次欺辱之後又微笑著對自己說——說他是自己的哥哥。
    而他這個做弟弟的，要乖。
    陶素之那段時間瘋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做靈獸之王做久了腦子不好使了。
    但是他又覺得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所以他企圖讓自己恢複記憶，他一方麵受本能心緒耐心而細心地照料藥穀裏的花藥，一方麵試著不斷進修，以回歸本源，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陶素之閉上眼，這一眼整整閉了一個月。
    記憶回來的那一晚……
    陶素之變了。
    他的腦子裏飛快閃過的就是——他那個自稱是自己兄長的男人強了他，逼迫自己喝下奇藥另自己有孕，然後，那男人拋棄了他。
    而拋棄了他的原因是——
    那男人投靠了神耀一族。
    男人拋棄了他，並且給他封印了記憶。
    而那個孩子，據說一生下來就被神耀一族給帶走了。
    後來那男人又回來過一次，而回來的原因是讓自己沉睡，以好讓自己忘記所有的過往。
    忘記和那男人的初始，忘記和那男人的所有點點滴滴。
    忘記小時候那男人三番五次地說——
    “素之是弟弟，哥哥會永遠守護你。”
    就這樣被騙了，再一次想起過去的陶素之再一次醒過來，那時候，他遇見了和自己曾經仿佛經曆的隗翛，於是毫不猶豫地幫助了他。
    他那一個晚上去劫持雲劍，也是因為這些鬼一般的回憶。
    他不想再看見那些曾經的影子，他想要讓一切都停止。
    他瘋了，真的。
    ……
    可是，這個男人，又出現在自己眼前了呢，還離得這麼近。
    當初，自己和這男人如何如何，不也都成了過去。他想起來了全部，自然也回憶起了當初所謂甜蜜。
    可是，陶素之不明白。
    為什麼這男人，要去做古靈的公敵。
    為什麼這男人，要背叛他呢……
    “邩豔之……”他忽而啟唇。
    男人緊緊的目光注視他。
    “素之。”
    “告訴我，為什麼當初你要離開呢？還有，孩子呢？”
    他明顯感覺到男人身體的僵硬。
    在他說完那一聲“孩子呢”之後。
    陶素之心裏一噔。
    “告訴我。”平淡得驚人。
    邩豔之不敢看陶素之的眼睛了，他微微撇開頭。
    “死了。”
    “我不信。”
    還是很冷淡的。
    陶素之的身子卻一顫。
    ……
    “如果他不死，你覺得你會活下來嗎？！陶素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邩豔之的眼中滴落了幾滴淚，這句話前半句似乎是吼出來的。
    “知道什麼？”男人的聲音依舊冰冷。
    高大的將帥忽然跪下，雖下跪，卻還是緊緊抱著男人的腰。
    “素之，你願意聽我說完嗎？聽我說說我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曾經……”
    男人的聲音低低的，他乞求著。
    陶素之扯了扯嘴角，蹙了蹙眉頭——
    “我們的事？什麼事？你倒是說來聽聽。”
    男人的聲音亙古悠長，恍若時光迷離般——
    我們，素之，我們是神耀丟在古靈大陸上的靈球本源，神耀一族試圖借古靈的靈氣讓我們飛快誕生然後作為神耀在古靈的內線以輔助他們日後奪取古靈。
    我們身上，流著的是神耀一族的血。
    當初，誰先睜開眼睛，誰就會承擔這個責任，而那個人剛好是我。我於是知道了所有消息。但是素之，後睜開眼睛的本源是要被毀滅的。
    而原本要執行命令的我並沒有，我當初還是個孩子，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但說真的，素之，我對你一見鍾情。
    神耀後來用密咒傳令於我，這些事你都不知道，他們說感應到你的存在，說如果我下不去手，就由他們自己動手。
    我那一天悄悄趕回神耀，我和他們爭執，我說為什麼不能兩個都活，憑什麼後睜開眼睛的就得死。
    他們說，因為神耀不需要弱者。
    我說，素之不弱，他很堅強，一直都是。
    我和他們爭執了很久，最後有人說，說如果再不動手，他們一旦尋找到你的氣息，就會把你殺死。
    你猜對了，我當初培育藥物，因為我想要孩子。
    因為孩子，可以染上你的氣息。
    我封印你的記憶，因為不想再把這樣過分的自己留在你的世界裏。
    我當初的決定是——絕不後悔。
    ……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的。
    我想，你應該明白了吧。
    素之。
    素之……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真的，我現在告訴你，如果重來，我還是會這樣做。
    因為素之，我……
    從來都舍不得傷害你。
    說真的，離開你不過是在折磨我自己。
    可是我又好開心，因為終於不用再擔心你是否會突然消失，是否會在下一刻就失去呼吸。
    ……
    “夠了。”
    陶素之覺得自己現在肯定難看死了。
    他的眼眶紅紅的，鼻頭酸酸的，娘的他又不是個姑娘他哭什麼哭啊！
    

    作者閑話：

    PS：
    寶寶們，文文更新~(≧▽≦)/~啦啦啦
    五一勞動節快樂哈！
    現在是23：44分，好困，睡覺了，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