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 前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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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裏,寒石是自捅一刀而後離開。
“你不想傷我…”
容澤伏牽住寒石的袖口。
這麼求安慰的樣子,寒石不介意滿足下。
“好了,好了,過去了。我也是沒想到暴露了反而幫了暴君的忙。”
“這是死局,你出與不出,我都不會好過。不怪你。”
“澤景不是死了麼?”
“這就要問你了。”
“哈?”
“你大鬧城門,搶下屍首,可是著實驚人。”
“哈?”
沒印象。
“一人一劍,不傷一人,帶走重犯屍首,可是倒黴了一幫官員。”
寒石看向外麵,一水黑衣,好像是長亭。彎著的手臂背光,像是抱著什麼,卻不見真切。
寒石看他,還是覺得怪怪的,他變化太大,不過氣質好像也徹底變了似得。總像個影子。
“長亭,你怎麼來了?”
長亭斜他一眼,然後朝容澤伏陰沉臉。
“你倒快。”
容澤伏笑笑。
“承讓。”
“放了絲靈氣在他身上,以血肉為祭,追蹤,你倒真下本錢。”
容澤伏頷首。
“過獎。”
呃呃,啊…
惹人愛憐的奶腔細細的響起,長亭立刻柔下臉,輕輕剝開手臂裏的小被。
白嫩嫩的皮膚露了出來。
輕拍嬰兒的長亭,隱匿一身的陰冷,叫人多看幾眼,其實他出彩的眉眼沒什麼變化,隻是臉頰瘦了很多,眉心總微微蹙起,淡化了在六曲別院時的柔弱清秀。
“湖蓮的?”
幻境塌了,寒石一時沒去追究長亭當時拋出的重磅炸彈。
“嗯,四歲半了,會叫幾個字。”
寒石皺眉。
“我抱抱。”
入手,輕得很,寒石不解的看向長亭。
“怎麼?”
“他早產,身子太弱,原本活不長,現在隻是吊著命,長得慢,像普通的兩歲孩子。時常生病,也消耗了他的營養。”
“有什麼辦法麼?”
長亭搖頭。
“先天不足。”
寒石碰碰那張嘟嘟的臉,長亭把他照顧的很好,臉蛋粉雕玉琢,是個美男坯子。
“可有名字?”
長亭忽然有些局促
“聽人說,賤名好養活,所以,取了狗,狗蛋。”
寒石黑線。
“蛋蛋都比狗蛋好。”
“就叫蛋蛋吧,反正狗蛋也沒叫開。”
長亭忙不迭說。
“正名呢?湖蓮和誰的孩子?”
“一個不知名的,我也不知道,湖蓮自己要留下的。臨了也沒留個信兒。”
責備的話裏是心疼。
寒石低頭思索片刻。
“我記得,湖蓮提過她曾姓白。真是個好姓。”
“嗯,你起吧。”
“天地海清,乾坤朗朗,叫清朗吧。”
長亭微微笑。
“寓意好。”
容澤伏點頭。
“好名。”
“剛才你說新主我有印象的,是誰?皇家我沒涉獵。”
“兩次對抗外敵,他均披掛上陣,武藝上佳,先主被屠之後,他上位,一改前朝舊製,惠及民間,頗有口碑。你當有耳聞。”
長亭冷哼一聲。
“皇家有幾人想他們自己說的宅心仁厚,你急流勇退難道不是看明白了這些麼。他可曾真心擁戴你?”
“我交了兵權。”
“他倒比他叔父有心計,叫你心甘情願出生入死,還不敢擁兵自重。”
“隻要他一心為江山,我也隻是助力罷了,達到此點,無憾。”
長亭哼一聲,不多說。
寒石根本不想參與這個話題。
明主會自己琢磨活久點,多做點,根本不用煩。
“我猶記得一位故人說過,助紂為虐就是罪過,就算你什麼也沒做,也隻是心理好受罷了,既然說著要明主治世,怎麼還不去找,不去幫忙。”
寒石點頭。
“話糙理不糙,所以你就勇敢弑主了?”
容澤伏搖頭。
“我終究心軟,那位故人,手起刀落,幹脆得很。還指給我看,你看,就這麼簡單。”
寒石猛點頭。
“帥!”
大寫的服。
長亭沒吱聲。
容澤伏笑笑。
“那時他就得到稱號,魔頭喪門神,誰遇到他就滅門。”
“哈?我?”
“嗯,那時你帶了麵具,不知道什麼做工,粗糙難看,還真有煞神降臨的感覺。後來我才知那是你,隻是…”
長亭冷哼
“隻是,卻是要你死我活的兵戎相見。”
寒石擺擺手。
“等會,我真有那麼帥?”
容澤伏點頭。
“哇!老子原來那麼巔峰過!!”
寒石大笑,把蛋蛋嚇醒了。
長亭趕緊要抱,寒石一屁股坐到床上,一邊晃腿看著孩子,一邊朝他們兩揮手。
“你一個人行?”
寒石翻白眼。
“行不行,看效果。”
後來,寒石頂著黑眼圈迎接新的一天時,他是崩潰的。
長亭早料到,接過孩子,熟練的給吃給喝給哄,沒用到一盞茶時間。
寒石憂傷不已。
容澤伏但笑不語。
“你,你辛苦了…”
他能說什麼?
長亭輕輕放下蛋蛋,而後和他們一起吃早飯。
“他認生,你被折騰也是情理,久了就沒事了。”
經過一夜,寒石自虐的使勁想,還真想起來了。
那暴君是弄死湖蓮,梅蘭竹菊他們的幕後黑手,當時吧,好多奸臣垂死掙紮,邊境又趁機作亂,看暴君還在蹦噠,遲遲沒人降得住,對不起了,他實在看的難過,殺了算。
不過,他有注意沒用風流,見血畢竟不是好事,容易心理障礙,風流還小,不宜參與。
要說殺的也容易,暴君老生氣,還有變態心理外加變態嗜好,接近他忒容易,他正要殺人取樂,平複心情時,寒石碰巧來晃蕩,仆人做起來累啊,他想溜號,可不就看見被叫來觀摩殺人場麵的容澤伏,暴君真會玩,警告嚇人也是實打實不玩虛。
寒石玩累了,可不就直接結束這種尷尬局麵了麼。
然後不就是大臣們也不打架吵架了,邊境也開始頻發勝利號角麼,多簡單呢。
寒石想起來後就覺得特別熱血,特別崇拜自己。
艾瑪,崇拜偶像是自己,感覺是什麼?
爽啊!特爽啊!還能有啥。
就是沒憂傷人生高峰,迎娶三宮六院,忒可惜。
長亭再去看看蛋蛋,寒石跟著去。
孩子還在睡著,寒石看了看長亭。
“我怎麼記起來,那些滅門好多都是你做的。”
“你給我善後,太慢被發現,怪我?”
“哎呀,有的,你殺個幹淨我不是沒插手麼,有的,家人沒有助紂為虐,我就在你去前帶無關人等走。”
“所以,你那標誌性的麵具一出,就都賴你頭上了。”
寒石眨巴眼。
嘿!他還橫上了。
“我教你那些聚靈,召喚的法術,是讓你修魔的?你個殺人狂,你還有理。”
“善良是要給值得的人,不是你說的。報仇談什麼十年不晚,十年人家早逍遙完了,啥都要趁早,不是你說的?特意教我招式不是你?”
寒石真想打他,蛋蛋睡了,算了。
“你牛,當初那個公報私仇,順帶把湖蓮他們酒館燒了,我師父他們住處燒了,不就是完成暴君交代任務外,順帶勾出你麼。你還真就跳出去送死了。”
“不出去,有用麼?我不想躺著伺候人,有用麼?我不想被你憐憫,被你施舍有用麼?我想被你瞧得起,被你看得見,我不堅持有用嗎?”
長亭定定的看著寒石,句句泣血。
“你這,心態不對啊,啊,你說吧,咱們都是男伶出生,這看不上我們的千千萬,我們之間就要團結互助嘛。你說我有什麼資格施舍你,俯視你,你有洗澡的桶,我都沒有,你能進廚房燒水,我都不行,隻能劈柴呢,你能躺著賺錢,我躺著都沒人要的。”
長亭看著寒石,眼神一閃,手一伸,攬他入懷。
“有人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會想著欺負他,我想著你大約是喜歡我的。”
寒石翻白眼。
我把你當兄弟,你卻要爆我?
“那個…”
長亭用力,差點斷了寒石的脖子。
這幅身子比老早前還脆弱,真是要命。
“我偷了你放在酒窖冰棺裏的屍體,養活了他,你會不會生氣?我見你大約是不想他死。”
“那個…”
娃,你能耐不小啊,起死回生你都會,你說你搞不定蛋蛋,你逗我呢吧。
“我想著,我害你背了那麼多黑鍋,你至始至終隻親手殺過暴君,我該叫你高興的,養孩子,殺那些你嗤之以鼻的奸臣,破你的幻境,我,隻是太想你。”
靠,流年不利,時興表白,還是強硬表白。
好在容澤景不在。
怪不得圓圓對他們都不友好。
一個準魔,一個僵屍,一個目測劍修,據稱還是和自己打架的。
第一個怕,第二個厭,第三個氣。
啊…圓圓真隨他。
他倒單一,這三個他都惹不起。
容澤伏那邊,自己剛動搖,長亭又來砸個炸彈。
他已經承受不起,容澤景千萬別來了。
誰說後宮三千,高端人生的?站出來,說,怎麼叫他們和平共處,不黏糊。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