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昭國 八十九、重逢(五)【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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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善回到內殿,還沒坐穩,夜泓就湊了過來。
“尚善,你剛才出去遇到誰了?”夜泓貼著尚善,用鼻子嗅來嗅去。
夜泓的鼻息落在尚善的臉上,尚善覺得癢癢的,不由地往葉勾陳懷裏躲。
“夜泓,你這樣子成何體統。你現在是人形,莫把豹子的習性顯露出來。”葉勾陳用一個指頭,把夜泓的腦袋推到一邊。
“是……呂思恩?”這個人夜泓的影響很深刻,畢竟一個凡俗界的武夫在武力之上能和夜泓一拚的實在是難能可貴。
“你太厲害了。這樣聞聞就能知道了。”尚善習慣性地去摸夜泓的頭表達自己對夜泓的欣賞。夜泓平時都是黑豹的樣子,在尚善麵前夜泓比家貓還聽話。摸頭什麼的,自然很正常。不過,現在夜泓是個身高九尺的大男人,尚善的小短手要摸頭,夜泓害得彎下腰,這個樣子,就有點詭異了。
“坐好。這是在昭國國主擺的宴席上。你這樣子成何體統。”葉勾陳伸手把夜泓拎走。
“葉大仙兒,你不用擔心,我早讓孟天丘用了障眼法,別人看不見我們到底再做什麼的。”夜泓滿不在乎地說著。
“啪嗒”左越手裏的酒杯掉到地上。
“啊。左真君也用障眼法了。”這事還是穆瑛提醒左越的,畢竟葉勾陳和尚善在一起不是普通的膩歪。穆瑛偷偷瞄向葉勾陳,弱弱地問,“葉長老,你不會也用了障眼法了吧?”穆瑛看見葉勾陳溫潤的表情裂開了一絲,“看來都想到一塊兒了,要不是我還不會障眼法,我也一定弄一個。”
“怪不得他們的表情這麼奇怪。”尚善看看昭國國主,以及那些王爺公主和以丞相為首的三公十分微妙的表情,發出了然的感歎。實在想知道這些人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無妨。”葉勾陳摸摸尚善的腦袋,被廣袖遮住的手,掐了個法訣,手指指著孟天丘那裏點了點。
孟天丘手裏的酒杯散出一圈華光,華光中飛出各種小鳥,百鳥鳴叫。鳥群在大殿內環繞一圈,漸漸聚攏化成朱雀。朱雀一聲清冽地鳴叫,飛上大殿的穹頂。朱雀尾羽灑下點點光輝,化成巨龍,和朱雀一起飛出延壽殿,在皇宮上空盤旋。
整個春城的人都看見了這龍鳳呈祥的奇景,大家交耳相傳,駐足觀望。也有人誠心許願祈禱的。
在延壽殿的人更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眼裏心裏腦袋裏全是這令人難忘的一幕。眾人再看向孟天丘的時候,眼裏已經多了許多恭敬。
國師也吃了一驚。一般人不知道,天地宗內門弟子卻是都知道的,封魔戰爭之後,五大聖獸隕落的隕落,失蹤的失蹤。以他們而產生的五行靈氣是在曆代大能的努力之下才勉強維持著平衡。根本不可能像封魔戰爭之前那樣,隨便利用靈氣的波動就能把朱雀和青龍召喚出來的。
唯有法力超然,自身靈氣足夠彌補平衡靈氣波動的人或是造化過人的人,才有可能依靠殘留的聖獸靈氣召喚出聖獸的殘影。國師再看向孟天丘的時候,眼裏的審視已經退得一幹二淨了。這位小師弟也許現在修為尚淺,但僅憑他能換出朱雀和青龍的殘影,就足以說明孟天丘是個有大造化的人。
尚善撲在葉勾陳的懷裏蹭來蹭去,蹭夠了才趴在葉勾陳的耳邊甜甜地說:“葉先生最棒了。”
葉勾陳溫潤一笑。果然他利用孟天丘作掩護,招出幻想轉移別人注意力的小動作沒能瞞過尚善。尚善對於靈氣流動的敏銳是葉勾陳平生僅見的。
龍飛鳳舞的奇景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漸漸消失。昭國的眾人一時間還回不過神來。“孟國師真乃神人。吾國有國師照拂實乃吾國之幸。”他們一邊回味著剛才的奇景,一邊不受控製地感歎著。剛才的那一幕,也成功地讓他們忘了先前孟天丘一行人周圍雲山霧繞的樣子。
穆瑛偷偷擦擦額頭上的汗,還好孟天丘及時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否則他們絕對不會這麼容易蒙混過關的。身邊都是法力高強的大能也是高危環境啊。
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龍飛鳳舞的景象吸引的時候,夜泓偷偷溜了出去。遁著空氣中殘留的呂思恩的味道,夜泓在延壽殿不遠的一條小徑上找到了呂思恩。
呂思恩正背對著夜泓,對著天空中的奇景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夜泓的接近。
夜泓咧嘴一笑,直接一拳攻了過去。拳風未到,呂思恩已經警覺。奈何夜泓的拳頭太快,呂思恩隻堪堪躲過。不等他看清來人,第二拳已經到了。呂思恩抬手擋住。第三拳到的時候,呂思恩已經認出來人。隻是夜泓的拳頭又急又密,呂思恩隻能全神抵擋,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兩人拳來拳往,又過了幾十招,呂思恩終於找到機會,一拳攻向夜泓的麵門。夜泓人往後倒。呂思恩拳往下走,攻他肚子。夜泓擰腰躲過。呂思恩一腳踹在夜泓的腰上。這一腳隻是要逼退夜泓,呂思恩並沒有用力。夜泓略一側歪,就穩住了身形。不過這場比試,終究是他輸了那麼一點點。
“好久不見了。”呂思恩對著夜泓抱拳。
夜泓沒想到呂思恩還記得自己,心裏美得直冒泡,“你小子的功夫又見長了。什麼時候到葉大仙兒的府上,我們好好切磋一下。”
“這個自然。先前遇到尚善,我已經和他說好擇日拜訪。”
“嗯。那就這樣,我是溜出來的。你一定要記得早點來。”
呂思恩莞爾,世上武癡不少,像夜泓這樣猴急的,卻也是不多。他正要再說些什麼,空中龍鳳呈祥的奇景消散了。
“啊,呂大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沒想到你也會被剛才的奇景吸引。我還以為,這世上已經沒有能夠讓你多看一眼的東西了。到底是祥瑞之兆,把你也吸引了。”那人連珠炮似得說個沒停,也不給呂思恩回答的機會,拉著呂思恩就走,“快點,要交班了。老大可不會管我們是不是被奇景吸引。”
等呂思恩和那人的身影消失,夜泓才從躲藏的地方出來。他若沒有記錯,呂思恩應該是水依依的侍衛,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這樣說起來,剛才的接風宴上也沒有看到水依依。雖然也有幾為出嫁的公主沒出席,但好歹國主還是提了一下。如今的昭國,就仿佛水依依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似得。
夜泓奇怪了一下,並沒有花費太多的精神去猜測。水依依關他什麼事呢。消失了才好,免得又找尚善的麻煩。夜泓沒有多停留,回到延壽殿的時候,正好眾人告辭準備離開。
葉勾陳隻淡淡看了夜泓一眼。夜泓心虛地低下頭,跟在後麵離開。
天降祥瑞,國主心情大好,對眾人大加賞賜。這些東西,葉勾陳一行不稀罕,但卻是國主的一片心意。國主也是有心的人,早就看出尚善在這行人中極是受寵,對尚善的賞賜也就格外豐厚。
尚善對於國主有著與生俱來的懼怕,原本是低著頭不敢正視國主的。可國主給了這麼多上次,也著實讓尚善吃驚不小,忍不住抬頭看國主。國主的樣貌自然是沒挑的,這會兒心情正好,看上去沒有了平日裏的威儀,倒是多了些和藹的笑容。尚善覺得國主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一時間呆在那裏。他圓圓的臉,微張著的嘴也不自覺地嘟起一點,看上去也是圓溜溜的,眼睛因為不可置信掙得大大的,同樣圓溜溜的。雖然在吃驚,卻又透著股可愛。
“朕的臉上有花不成?”國主笑著問尚善。
尚善被驚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很失禮,因為害怕想跪下,又想起左越和夜泓說的,似乎他現在的身份不大一樣了,如果跪了,就會給葉勾陳丟臉。於是尚善就這麼要跪不跪地僵在那裏,眼睛還時不時地在葉勾陳和國主之間往返,一臉的糾結。
國主見了他這樣子,更覺得尚善可愛,笑著問尚善:“你就是孟國師家人,是不是也學了法術?”
尚善眨眨眼,“小尚不學法術。小尚以後是要當狀元的。”
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再次逗樂了國主。國主自己沒有孩子,見了尚善這樣的自然十分喜歡。他看尚善說得好像自己已經是狀元了似得,心裏一樂,大手一揮,讓尚善入太學學習,連尚善是個修真者要學的根本不是四書五經都忘記了。
這對尚善來說是天大的好處,畢竟他周圍的人是沒法教授他最好凡俗界的學識的。尚善謝恩的時候,恭恭敬敬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鼓著包子臉,糯糯地謝恩,可愛到不行。
國主差點就要開口認尚善為義子,卻在最後改變了主意。他莫名地產生一種這樣的舉動不是很合適的感覺。
作者閑話:
朱雀和鳳凰不是同一種生物,這裏借用一下。之後鳳凰有九子的故事也套用在朱雀身上了。
新文存稿中。然後很悲催的是,隻要涉及到人名的時候,我的手指就自動打出“尚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