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雲霧山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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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中,木墩被移到了床榻的一頭,上麵燃著油燈,床榻上,展林風靜靜躺著。床榻邊上坐著一名穿天青色法袍的青年,法袍的手肘處繡著一朵精致的銀蓮,青年生的很是清俊,正伸了手替展林風診脈,他旁邊站著一名著淡綠色銀色錦袍的青年,生了一張略圓的娃娃臉,長得唇紅齒白,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正緊張的盯著踏上的展林風”:墨蓮哥哥,都怪我,若不是我非要先回家中看我的姐姐們,也不至讓他糟了毒手,害得你要被師傅責罰——他不會快死了吧。”這人若是死了,他還需想個法子在師傅麵前替墨蓮脫責。
墨蓮放開展林風的手腕,伸手捏了捏金賢玉湊過來的圓臉”:傻玉兒,這也是他命數中該有此事,放心吧,他應該沒什麼事,睡上幾天也就好了。”金賢玉摸摸鼻子”:可我看那刀子穿心而過,當真能沒事。”“:他體內有兩股靈力,雖然本源不同,但都能替他守住心脈,護住命門,慢慢修複身體,他就算是斷了氣,隻要不被挫骨揚灰都能活過來。”墨蓮將展林風胸口處的衣袍解開,露出已經止血結痂的刀口”:你看雖穿胸而過,但現今已是結痂了,過個幾日,便是連痕跡都難找到。”“:他身上的力量是決明下的嗎?”金賢玉好奇道。
“:應該是吧。”墨蓮回答”:玉兒,你得稱呼他作決明君。”
“:我知道的,也就同你一起我才這般,那現下該怎麼辦?”金賢玉問道。
:“將他帶離這裏,等他傷好後再說吧。”墨蓮說完,從腰間的錦囊中取出一隻小玉瓶,倒出一粒藥丸,喂給展林風,金賢玉知道那是生肌丹,能加快傷口愈合的速度。
“:是誰下的手?”
“:大概是皇座上的那位。”墨蓮對劉玉乾與決明君之間的牽絆有所了解,想了想後回答道。
“:那我們可得小心謹慎才行,那位的眼線多的很,我知道一個地方。。。。。。。”金賢玉道。
兩人悄無聲息的將展林風從窗戶弄了出去,安置到了帶來的馬車之上,趁著夜色,向雲霧山而去,雲霧山離京都三百多裏,是金賢玉的私產,山上出產進貢的霧霜茶,所以金家在山腰建了一個莊院,平時有人看守,山頂的茶海中有一間守茶人住的小木屋,金賢玉讓人清掃幹淨,又新添了炭盆和錦被軟枕,將展林風安置了進去,讓一個叫小蘭的十五六歲丫鬟守著他,自己則和墨蓮住在山腰的莊院中,又命人守住去山頂茶海的小路,不讓任何人上去,隻說是霧霜茶將熟,以免有人偷采。
展林風感到眼前一陣白光晃動,睜開眼時,日光正從窗戶外撒進來,他坐起身,發現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幹淨內衫,將內衫解開,胸口光潔如玉,並沒有被短刃刺穿留下的痕跡,展林風有些疑惑,他明明被人用刀穿透了心髒的位置,為何現在還有意識,並且胸口連一道疤痕也無?難道他隻是做了一個被人暗殺的噩夢?展林風揉揉額角,穿好衣衫,見床邊的木椅上整齊疊放著一套外袍,便隨手取過穿上,推開了木門。
門外是漫山鬱鬱蔥蔥的茶海,再遠處是雲霧繚繞的山巒,日光照在那霧氣之上,如灑金一般。展林風吃了一驚,這樣的景致,莫非是到了仙山?”:公子你起來了?”小蘭在不遠處叫道。
展林風順著聲音望去,一個圓臉的女子正在不遠處燒一壺水,見他出了木屋,忙趕了過來”:公子,你醒了就好。水快好了,我盛水給你梳洗。”女子拍拍身上的衣服笑著道。
:“這是何處?”展林風問道:“怎麼隻有姑娘你一人?”“:這裏是雲霧山的山頂,你是問金少爺和墨公子吧,他們都在山腰的莊院。等伺候公子你梳洗完了,我便去莊院通報。”
“:金少爺和墨公子?”展林風疑惑道。難道是金梵溪,他怎麼也會在此處。
“:嗯,金少爺吩咐了,讓你一醒來就到莊院通報,墨公子每日酉時都會隨金少爺到這裏為你診脈,公子,現下你可還有什麼不適沒,昨日墨公子說你身體大好了,隻需要再調養幾日便痊愈了。”小蘭笑盈盈的回了話,又殷勤地替展林風用銅盆舀了水,端到木屋的墩子上,又準備了青鹽和布巾,在展林風洗漱之時,呆在一邊同他說話,展林風從小蘭的話中知道自己在這木屋中也睡了六日,小蘭將東西一一收好,才道”:公子,我先去山腰通報了。”
“:我同你一道吧。”展林風束好發帶便要同她一起,小蘭忙擺手道:“這可不行,金少爺特別吩咐,讓你不要離開山頂。”“:為何。”展林風微皺著眉問道。
:“這我可不知,等一下金少爺來了,公子你再親自問他吧。”“:也好。”展林風點頭道。
展林風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看風景,這雲霧山到處彌散著清幽的茶香,當真令人心曠神怡,直到午時才有三個人影出現在山頂的茶海小道中。前麵兩人,一人著淺綠銀絲繡芙蓉花的錦緞窄腰廣袖袍,頭係天青色錦緞發帶,眼睛水靈靈的又圓又大,膚色白皙,唇色紅潤,臉狹帶著一點嬰兒肥,看上去比一旁著銀邊白底錦袍的男子年紀略小,那一旁的男子比著芙蓉錦鍛絲袍的男子略高上兩分,生得清俊剔透,帶著一股子儒生的氣息,兩人身後是提著一隻食盒的小蘭,墨蓮見展林風望著他,便抿唇頷首以示招呼,金賢玉本是與墨蓮挽著手並肩而行,見狀也點了點頭,展林風一一回禮,不多時,三人已到了木屋前,小蘭將食盒放進了木屋便退下了。
“:身體現下可好,還有哪裏不適嗎?”墨蓮笑著輕聲問道,他的聲音很好聽,讓人如沐春風。
“:已大好了,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稱呼,在下展林風。”展林風再次施禮道。
“:墨蓮也回禮道”:展公子不必拘禮,在下墨蓮,這是我的師弟金賢玉。”
“:金公子,墨公子。”展林風向金賢玉點點頭道:“聽那邊的小姑娘說,我在這裏躺了六天,在下實在想不起來是如何到這裏的了。”
“:自然是被我跟墨蓮哥哥帶回來的。”金賢玉不等墨蓮開口搶著說道:“你在客棧中被人刺穿了心髒,是我們費了大力氣,躲過無數明槍暗箭,明崗暗哨,才將你弄到這雲霧山上來避禍,墨蓮哥哥又拿了珍藏多年的仙丹給你吃,保住你的性命,要不是我們仗義相救,你早不在這人世了。”
展林風聽金賢玉這樣一說,懷疑自己被人刺殺是在做噩夢的想法又消了下去,若刺殺那件事是真的,那要殺他的人——那刺殺他的人,說,要他命的人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最尊貴的人也就是金鑾殿龍椅上的那位,可那位又為何要殺他,說他覬覦了他的人,誰是他的人?難道皇帝以為他覬覦的人是劉玉衡?以前確實是,但現在。。。。。。展林風在心中苦笑了一番,為自己陰差陽錯的命運歎息。
“:展公子,我賢玉師弟說話有些過了,你不必在意,其實是我們的師傅要我們保護你的安全,我們那日如果早些能到客棧,你也不會受傷。”墨蓮沒有提那日他們因何緣由遲到,隻要展林風現在沒事就好。
“:敢問莫公子和金公子的恩師是?”展林風有些疑惑,看著兩位的年紀,他們的師傅也已是過了不惑之年了吧,這個年紀的高人又是自己認識的,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金賢玉見他一副欲言又止,想開口時又不好過多猜測的樣子,索性直接解了他的疑惑道:“我與墨蓮哥哥的師傅就是漢國的國師桑榆大人,想來展公子應是知曉我們師傅的名諱的。”
“:國師大人。”展林風著實吃了一驚,國師桑榆的名字在漢國連三歲的小兒都知曉,在漢國的地位可以說也隻僅次於皇帝陛下,但國師一向隻居於天門山上,自己不要說是與國師桑榆交好,就是一麵之緣,也沒有,為何國師會派人來保護他呢。
“:這山頂風大,展公子身體尚未痊愈,我們還是進屋去詳談吧,食盒中的飯菜,展公子先將就用些,雲霧山地方偏僻,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展公子。”墨蓮一邊說,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將展林風讓進屋內,木屋狹小,展林風隻得坐到床榻上,將那兩個木墩讓給墨金二人,他久未進食,剛起來時還不覺得,時間一久肚子就餓了起來,展林風也不再客套,將食盒打開,裏麵有一碗熬得稀爛的白米粥,一碟用鹽水煮過的青菜,展林風就著青菜喝下了整晚的白粥,待他吃完,墨蓮才繼續道:“其實師傅安排我與師弟來護展公子周全,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不知是何人所托?”難道是他的阿哥?大哥二哥得到了皇帝想要除掉他的消息,才想辦法托了國師大人幫忙?
“:這。。。。。。。”墨蓮想到決明君的身份,反而不知該如何作答,倒是金賢玉毫不猶豫地接過了話頭”:何人?就是你的那位決明君啊,除了他還會有誰。”
“:你的那位決明君?”展林風一時沒有聽清,道:“金公子說的那位決明君是指何人?”
“:自然說的是決明君本人。”金賢玉有些愣神,難道展林風昏睡了幾天連決明君是誰都不記得了。
“:決明君?"展林風皺眉疑惑地重複道。
:“他在京都的名諱是明玄卿。”墨蓮想了想補充道。
:“原來是玄卿大哥。”展林風雖不知明玄卿是如何得知皇帝要殺他的,但能拜托別人護他周全,也不計較他愛慕彩衣之事,展林風心中一暖,覺得明玄卿不愧為人光明磊落,胸懷寬廣,實在值得相交。
金賢玉見狀,接著道:“恐怕皇上已知你並未被刺死,暗中必要派人四處搜尋你的下落,我這裏雖荒涼了些,但生活尚可,也平靜的很,你便在此多留些時日,等風聲過了再說吧。”墨蓮聽金賢玉如此說,已經猜到他是想借保護展林風之名在雲霧山多逗留些時日,天門山的修行對金賢玉來說著實枯燥了些,再者,自己也想與他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多生活一段日子,便附和道:“展公子若有什麼需要盡可告知賢玉,這山頂景色宜人,最適合將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