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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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明君剛坐回石床,走廊中再次響起了腳步聲,是展林風
展林風將一隻小巧的食盒放下,隔著牢門啞聲道:“明玨,來喝點粥吧。”他將食盒打開,從裏麵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粥,粥上飄著幾粒蔥花,另一隻小盤中放著兩隻砂糖包子。
“:淩軒,你怎麼了?臉色為何這樣差?”決明君接過碗說道。
展林風的臉色很是蒼白,眼睛周圍的烏青更顯濃重,他側過身,手握成拳頭,輕咳了兩下”:沒事,昨晚沒休息好。”展林風笑了笑。”不礙事的。”
“:主子昨晚去了北重樓,是不是沒有撐傘著涼了?”小元道”:昨晚的雪可是下的很大,天也很冷。”
決明君停下攪拌肉粥的勺子”:北重樓?”
“:去談一筆買賣。”
“:去找什麼王爺。”
展林風同小元一起答道。
展林風向小雲挑了挑眉毛,小元立刻住了嘴,咕噥了一番,決明君卻聽的分明,是小元辯解自己是聽白山說,展林風要去找什麼王爺的。
決明君立刻明白,展林風是為了他去找了劉玉衡,心中莫名有些發堵,淡聲道”:不要去求別人,我很快就會出來的。”
“:嗯,我知道,明玨你快多吃點。”展林風溫聲道。
決明君又吃了些粥,又抬頭道”:淩軒可曾用過早飯。”
“:我與小元都在路上吃過了。”展林風將包子遞給他。
決明君接過,慢慢吃了下去,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看向展林風,忽然覺得,在人界,其實,他也不是一個人,這樣的展林風,很好。
展林風待他吃完,將碗收拾好才道”:我在這裏不能太久,我。”他話未完,便聽到走廊上傳來小跑的腳步聲,典吏領著牢頭和幾名獄卒跑了進來。
“:快將明公子放了。”典吏大聲命令著幾個獄卒道。
一個獄卒連忙取了鑰匙,將牢門打開,將決明君請了出來。
“:你們這是。。。。。。。”決明君故作疑惑,典吏向決明君抱了抱拳,訕笑道:“明公子,是我們的失誤,抓錯了人,您大人有大量,別同小人們計較。”
決明君並不想為難他們,向展林風道:“,淩軒,我們走吧。”
二人並肩出了府衙,展林風的馬車就停在府衙外,兩人上了馬車,小元坐上車夫的位置,趕著馬車往福瑞樓走,展林風坐下,有些歉意地向決明君道:“明玨,你能出來我就放心了,我有些困倦,到了地方你叫我?”
決明君點頭,看著展林風靠著馬車壁閉上了眼,他拿起一隻軟枕,墊在展林風的頭與車壁之間,馬車不一會便停在了福瑞樓前。
“:淩軒,到了。”決明君溫聲道。
展林風靠在車壁上一動不動。
“:淩軒?”決明君伸手觸了觸展林風的手,心中一拎,展林風的手很燙,他又摸向額頭,額頭就似剛用熱水拂過一般,展林風臉頰現出兩團紅暈。
“:小元,將馬車駛到後院。”決明君急道。
車到了二人住的小院,決明君拉開車簾,將展林風打橫抱起,道”:小元,快去將三通城最好的大夫請來,你主子病了。”
小元一聽,忙跳下車,看展林風窩在決明君懷中一動不動,叫了兩聲,也不見回應,急得跌跌撞撞的往外趕。
決明君將展林風抱回臥房,放在臥榻之上,展林風的臥房很整潔,惟獨臥榻上放著幾件半幹的濕衣,他將濕衣拿開,重新鋪好厚褥子,才將展林風挪到臥榻之上。又拉過錦被蓋上,然後握住手腕把起脈來,展林風的脈象又急又滑,比常人足足快了一半,決明君雖知道他情況不妙,卻不知該如何解決,他從未照顧過像展林風這樣昏迷不醒的病人,一時有些無措,在房中踱了幾步,終於想起曾看別人照顧發熱的病人時,要在額上放一片浸水的涼布並用溫水擦拭手心。
決明君剛將一塊布巾放到展林風額頭,小元就帶著大夫回來了,大夫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布衣男子,他將藥箱放下,便徑直按住脈門把脈,良久,歎了一口氣。
“:大夫,他這是何症狀?”決明君問道。
“:思慮過重,鬱結於胸,陰虛火旺——這些都是小病。”大夫皺眉答道。
決明君鬆了口氣”:那要如何診療。”
“:我還沒有說完,小病可解,但他中了毒,這我可就沒辦法了。”
“:中毒,怎會中毒?中的何種毒?要怎麼樣解?”決明君急道。
凡人身體脆弱中毒,往往會失掉性命。
“:急也沒用,你先讓我試一試。”大夫朝天翻個白眼,從藥箱中取出一卷銀針,選了兩寸來長的一根,將展林風的衣領掀開,從緊挨心髒的地方慢慢紮了進去,片刻後將銀針取出,對著天光仔細辨認後才道”:毒已深入五內,恐怕恕在下無能為力。”
決明君的心往下一沉”:究竟是何毒?”
大夫搖搖頭”:實在難以查看,天下毒藥種類有相同體征的實是太多,公子身上的毒性十分猛烈,下毒之人想來並未留下後路,請節哀。”大夫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就要收拾藥箱離開,他還不想沾上這樣死人的晦氣。
小元抓住大夫急道:“周大夫,你可看仔細了,我家公子怎會無緣無故就中毒了呢?我今日一早出門就同主子一起,我怎會沒事。”
大夫拿開小元的手,怒道”:小子無狀,我周某行醫二十載,中沒中毒,還不至於分不清。”
“:罷了,讓大夫走吧。”決明君擺擺手”:診金來日我讓人送到您府上。”
大夫草草回了一禮,應了聲多謝後便匆匆走了。
小元急得眼淚也出來了”:明掌櫃,這下可怎麼辦?”
決明君思索半晌,再次看了看臥榻之上一動不動的展林風,才吩咐道”:小元,你去浴房燒一桶熱水,然後在院子外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小元有些不解”:明掌櫃,你這是要。。。。。。?”
“:我家鄉有一種土法可救治中毒之人,隻是治療中不能有人打擾,所以要辛苦你守住院門,以免我分心。”決明君說著,坐到床邊扣住展林風的脈門,將靈力緩緩踱了過去。
“:好,我這就去。”小元唯恐耽誤了時間,連忙將房門關上,照著決明君的吩咐去燒熱水。
待小元出去後,決明君立即在房中設了結界,他用靈力護住展林風的經脈和心髒,讓靈氣在展林風體內遊走,在他體內運行一個周天後,將鬱結之處一一打通開來,如此循環往複,直到展林風體內的熱症隨著靈氣被帶了出來,做完這一切後,決明君伸出手,試了試展林風的額頭,熱度已經降了下去,可惜還不夠,靈氣隻能調理內腑,並不能解毒。
決明君看著床榻上的展林風,展林風雙眼緊閉,眼瞼微微顫動,唇色帶著一抹烏青,決明君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展林風的臉頰,這個人,是真正關心自己的吧。決明君想起早上的那碗冒著熱氣的肉粥以及牢門外那張疲憊的臉,為了救他出來,甚至去求最不願見到的人,決明君心中升起一種對即將逝去展林風的恐懼,木槿的影子又浮現在他眼前,他不想再失去一個全心全意守護他的人。
決明君將手探入懷中,從領口處拉出一段紅繩,紅繩末端係著一隻扁平的白玉瓶子,瓶子呈葫蘆形,隻有拇指大小,瓶口堵著玉塞,拔下玉塞,他將瓶口朝下倒出一粒豌豆大小的丸子來,丸子通身雪白,周圍繞著五色靈氣,這是用’往生’靈珠同十二種靈藥相合,煉就的碧安丹,’往生’得來不易,靈藥也十分難尋,決明君與簡知定下九世之約,換了三粒,準備找到聚魂鈴後,替木槿聚魂時服下,碧安丹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效用,凡人服後可增壽且解百毒。
決明君輕輕捏住展林風的下頜,以靈力裹住一粒碧安丹送進了他的喉中,做完後,決明君臉色稍霽,等著展林風醒來。
這一等就等到天色全黑,決明君點上燈燭,又等到子時,展林風還是沒有要蘇醒的跡象,決明君眉頭深鎖,難道碧安丹是假的?他被簡知騙了?決明君再次拿起玉瓶確認,或是碧安丹的功效其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好,決明君猶豫了一下,又取出一粒,替展林風喂了下去。
片刻後,展林風的臉色泛起了紅暈,決明君再次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展林風居然再次發起熱來,但這次的發熱與先時不同,他唇色變得鮮亮,眼睛周圍的烏青也不見了,眼瞼動了動,展林風發出一聲痛楚的呻吟,眉頭漸漸擰緊,連拳頭也握了起來,決明君見狀,不再猶豫,他轉身打開牆角的衣櫥,想從裏麵找出一件能夠禦寒的鬥篷,衣櫥裏整齊地掛著一排袍服,由薄到厚,當拿下最厚的那一件織錦狐裘鬥篷時,衣櫥最裏麵的隔板露了出來,上麵放著一件疊好的黑色披風,披風的領口朝外,上麵繡著一朵決明花,若非決明君目力驚人,是決計看不出來的。
決明君伸出手撫了撫繡著決明花的衣領,低喃道:“原來你是巴圖臨清,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他關上衣櫥,將展林風半扶了起來,用鬥篷緊緊包裹住,然後抱起展林風,解了結界到了院中,小元大概已經走了,院子裏靜悄悄的,決明君再次摟緊了展林風,低喃道:“看來你我緣分不淺。”便運起靈力,將禦風之術發揮到了極致,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