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北重院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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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來,窗洞外又飄起了雪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從牢房的走廊一頭響了起來,決明君睜開眼,微不可察的輕歎了一口氣,展林風手中提著風燈,急急忙忙的往牢房中趕,後麵跟著小元和牢頭管事,牢頭管事在他身後叫著”:展老板,人就在裏麵,你可慢著點兒。”展林風終於在走廊最裏麵的一間牢房中找到了決明君,他顫抖著聲音喚道:“明玨,明玨。”決明君走到牢門前,看著他疲憊不堪的神色和眼睛下方的烏青,道”:淩軒,你來了。”
展林風將風燈遞給小元,他在早晨接到消息,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進了三通成,就著人買通了牢頭,衣服也來不及換下,就到了決明君所在的牢獄,展林風看著隻身著一件薄袍的決明君,牢房中寒氣逼人,連一床棉被也無,他心中升起一股又酸又脹的情緒,連帶著喉嚨也是被一團棉花噎住了似的,低聲道:“是因為我,讓明玨你受這等苦楚。”他的手緊握住牢房的柵欄,扣得指尖都發白起來,決明君見狀,伸手覆在他手背之上,將他的手指握住,溫聲道:“淩軒,你不必自責,這本不是你的過錯。”
展林風將雙手探進牢門,抓住決明君,反手將他的雙手握在一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必不肯善罷甘休,我早該想到的,明玨,你的手怎麼這樣涼,你。。。。。。。”他又伸手觸了觸決明君的額頭,隻感到入手處冰涼一片,其實決明君體溫雖低,但並沒有什麼事。
“:無妨。”決明君抿唇”:我體質如此。”
展林風哪裏肯信,心中更是掀起揪心的痛來,忙亂地將身上的狐裘解下,從牢門的縫隙中塞了進去,你快披上它,決明君看著推過來的狐裘,道”:淩軒,我真的沒事。”
展林風哪裏肯信,隻道是決明君因著不想讓自己難過,急切道
“:明玨,你快穿上吧,你不穿上,我心裏,我,難受的很。”
決明君無法,隻得披上,展林風複又握住他的手道”:明玨,你且再忍耐一下,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來。”
“:淩軒不必為我之事奔波,再過兩三天,我應該也就回來了。”決明君道。
以桑榆的手段,想來事情會很快辦妥,展林風卻以為決明君隻是在安慰他,劉玉衡的性子他清楚的很,不到魚死網破,是不會撒手的,於是點點頭,輕聲道:“府衙上下,我已經著人去打點了,你,再等等,三天,不,兩天,我一定救你出來。”
決明君聽他如是說,隻得應下”:凡事不可莽撞,淩軒,你先回福瑞樓休息吧,小元,快去取一件裘衣給東家,回去後記得替東家煮一壺薑茶。”
小元應下,牢頭見二人說話沒完,在一旁催促,展林風隻得又取了些銀子,囑咐了決明君,讓他在牢中安心等待,才和小雲匆匆離開了獄所。
決明君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上麵還帶著展林風的體溫,他望著飄進來的幾片雪花,展林風對他,也許真的很不一般。。。。。。
展林風回到福瑞樓,白山已在樓中候他多時,見他回來,忙迎了上去道:“東家,我已打聽到了。”
“:何處?”展林風接過小元取回來的狐裘披上。
“:北重樓。”白山答道。
北重樓是三通城最奢華的酒樓,它分左樓右樓和北重院,左樓是酒樓,右樓是茶肆,最有名的是它的北重院,院中又分紫瀟院,紅菱院和黛院,是專門接待權貴和富商的場所,展林風所要去的地方就是黛院——劉玉衡在三通城的住處。
天寒地凍,但展林風一點也感覺不到冷,他一麵在心中抗拒著不想見劉玉衡的念頭,一麵思考著見到劉玉衡要如何應對,鬼使神差就到了北重院,木然地跟著夏千青穿過黛院的前廳,直到看到敞開的雕花木門後明亮的燭光映照下的劉玉衡,才一個激靈,神魂也跟著歸了位。
展林風停下腳步,立在石階之下,仰望著僅幾步之遙的劉玉衡,劉玉衡隻著一件銀絲單袍,注視著三級石階之下的展林風,劉玉衡伸出手,柔聲道”:屋外寒冷,林清,快進來。”
展林風隻遲疑了幾息,便抬步走到劉玉衡麵前,兩人相對而站,劉玉衡伸手將展林風帶進屋內,順手關上了門。
房中燒著地龍,又點了香爐,比屋外暖和了許多,展林風張了張嘴,終於開了口”:王爺,我這次來。。。。。。”
“:林清,我好想你。”沒等展林風說完,劉玉衡便撲了上去,猝不及防的將展林風整個圈進懷裏,嘴唇貼著展林風的耳際,低喃道:“林清,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林清,我喜歡你。”
展林風掙紮了幾下,劉玉衡的手臂越收越緊,似要將它整個嵌進自己的身體中一般,他索性放棄了掙紮,任由劉玉衡的手在他的背上遊走。
“:林清,我替你解了披風吧,屋裏很暖和。”劉玉衡一邊說一邊就用手替展林風解開了披風的係帶。
“:王爺,不用,我這次來,其實是。。。。。。。”劉玉衡不等他說完,嘴唇已堵上了展林風的嘴唇,咕嚨道:“林清,以前都是我的錯。”
展林風呼吸一窒,想要開口說話,劉玉衡的舌也探了進去,同時用手捉住展林風的手,探向自己已經硬挺的下身,含糊不清的喘息道:“清,你摸摸它,我很想你。”
展林風隻覺得一陣羞愧難當,心中泛起一陣陣的酸澀和不適。他用力一推,終於掙脫了劉玉衡的懷抱,低聲道:“王爺請自重。”
劉玉衡被他推得後退了一步,喘了幾下,道”:清,你這是做什麼?”展林風整了整被劉玉衡拉皺的衣袍,冷聲道:“王爺,在下展林風,今日到訪,是想請王爺高抬貴手,放了我福瑞樓的掌櫃。”
劉玉衡聽他這樣一說,臉色頓時一僵,道:“我又有何權利放了你樓中的掌櫃。”他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嘴唇,唇上還留著展林風的味道。劉玉衡莞爾一笑,向前一步,挽住展林風的手,溫聲道:“我知你恨我,氣我,以前確實是我不好,枉費了你一片真心,現下我已認清自己的心,從在朝暮館中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大概就已是喜歡你的了,隻是我太自負,認不清自己的感情罷了。”
展林風搖搖頭”:過去的那些事,無論是好是壞,我都已放下,王爺,你大概也已知我以前的身份,我少年時救過你一次,這次我就厚顏,求你還了這個恩情,將明掌櫃放出來,我們之間也就兩清了。”展林風說完,就要跪下去,劉玉衡一把將他拉起來,貼到自己的胸前,兩人之間呼吸可聞。
“:兩清,我為何要同你兩清,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到處找你的?是,我以前是糊塗,對你用了強,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還將你送給左祁案,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是漢國的王爺,我害怕,害怕自己被這樣的情緒左右,林清,你於我就如那附骨之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展林風站直身體,直視劉玉衡的雙眼,冷聲道:“王爺現在說這些話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已不是從前那個林清了,我今日來,隻想讓你還了我救你的恩情,放了明掌櫃。”
劉玉衡頓住,雙手抓緊展林風的手臂,咬了咬唇,突然輕聲笑道:“好,既然林清你這麼說,我也不能讓自己太吃虧,你幼時是救過我沒錯,但我也替你在皇兄麵前保守了你是漠南世子巴圖臨清的秘密,你若想救那個男人,就拿你自己來換吧。”劉玉衡說完便鬆開了手”:就讓我看看,這次你對他的感情又有多深。”
“:你將要如何。”展林風聲音有些發澀,這樣的劉玉衡讓他又想起了那些陳年舊事,劉玉衡在桌前坐下,瞅了桌上的鏤金香爐一眼”:清,你難道聞不出,這香爐中燒的是燃情嗎?我想如何,豈不是再明白不過。”
展林風的身體顫了顫,劉玉衡直直的盯著他,看著他表情的變化,終於,展林風沉聲道:“好。”他伸出手,解下了腰間的玉帶,玉帶落在地上,接著是外袍,裏衣,直到整個人光果著站在劉玉衡跟前,劉玉衡早已看直了眼,這副身體是他這幾年來做夢都難以企及的,他站起身,走到展林風麵前,鬆開了自己的上衣,兩人赤果而立。
“:這是你自願的。”劉玉衡說著,一把將他摟住,展林風哆嗦了一下,劉玉衡按住他的頭,在他嘴唇上啃咬起來,展林風僵直了身體,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是啊,這就是代價,對當年的盲目傾慕所付出的代價,展林風隻覺得心中又苦又澀,酸澀的情緒再一次湧了上來,劉玉衡用力一掀,將桌上的杯盞全都掃落在地,挾裹著展林風將他按在桌上,從展林風的臉上一直啃咬著到白皙的胸前,然後,劉玉衡停住了,展林風的身體在顫抖,劉玉衡抬眼看去,正對上一雙茫然無助又恐懼的眼睛,眼中水光閃動,劉玉衡的心緊緊的收縮了一下,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讓他喘不過氣來,連剛剛昂揚的欲望也退了回去,他剛才的行為已經徹底打開了展林風的噩夢,而展林風的噩夢在劉玉衡不斷尋找展林風未果的歲月中,慢慢演化成了一根毒刺,這根刺就懸在劉玉衡的心上,隻要他的心因展林風而悸動,這根刺就會毫不猶豫的紮進去,讓他疼痛難當。
“:起來吧。”劉玉衡係好衣帶,背轉身,看著映射出耀目光亮的煙羅窗紗,展林風探著身子,努力控製著自己,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戴起來,直到他穿戴整齊,劉玉衡也沒有回頭。
“:你走吧。”劉玉衡啞聲道。
展林風慢慢平靜下來”:我求你的事。。。。。。。”
劉玉衡的臉背著展林風,變得冷硬,帶著一絲猙獰,他咬了咬唇道:“他會出來的。”出來的時候,是死是活就不是他的事了。
“:多謝王爺成全。”展林風攏了攏披風道”:你。。。。。。保重。”
打開門,向外去了
冷風,夾著寒氣衝了進來,劉玉衡低聲呢喃,成全,他劉玉衡想成全的人,唯有自己而已。
展林風回到小院時,小元已經走了,浴房中,隻剩半桶溫水,他慢慢解開衣服,赤果著站到桶邊,拿起木瓢一瓢一瓢的從頭上澆下,直到冷得牙關不自覺的打戰,才撿起衣袍,回到臥房,對於展林風來說,這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在臥榻上輾轉反側,直到天快亮時,才迷糊的閉眼睡著了,無數亂象紛呈的夢接踵而至,展林風頂著一身冷汗驚醒時,才剛晨曦初現,而雪,已經停了。
決明君看了看窗洞中射進來的一縷晨光,他已在這牢獄中度過了兩日,算算時日,以桑榆的方式,事情應該辦妥了才是。他剛這樣想,走廊中便響起了腳步聲,明輝在牢門前停下,輕聲道:“主子,事情也差不多妥帖了,今日一早,九王爺已接到皇上的諭旨,讓他接旨後即刻起行前往南地巡查,估計此刻已經起行了,三通城的城守,也接了國師密令,馬上就會找個理由放您出來。”
“:嗯。”決明君點了點頭”:明輝,辛苦你了,回去吧,有事我會通知你的。”
“:是,主子。”明輝遲疑了一下”:主子,我們何時離開三通城。”
“:何時離開?也許很快。”決明君道。
明輝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