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殷聞言輕輕的笑起來。
    然後一個厲色瞪向地下跪著的人，隻見方才還五感頓失的人猛然間慘烈的尖叫起來，又瞬間消了音，倒在地上。
    同一時間，不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隨著救護車而來的，是一輛警車。
    救護車在那人附近停下，幾個護士抬著擔架下來，即使已經看遍了生死，看到遍地殘骸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驚，將擔架掉在地上。
    到底還是一個護士鼓起膽子，上前探了探，然後搖了搖頭。
    已經死的徹底，身子都僵了。
    警車上下來兩個警察，將現場拉線保護下來，拍了照，將證物封存，才到站著的他們幾個人麵前，詢問緣由。
    “是誰報的案？”
    秦殷緩緩從椅子上起來，招了招手，秦殷身邊的西裝男子遞上一個DV，秦殷打開簡單看了眼，是男子方才自殘的情景，卻沒有錄下聲音。
    秦殷將DV遞給警察，有些悲憫的歎道：“是我報的警。我和下屬路過這裏，看到這個人情形有些不對，所以報了警。”
    身為G市的警察，自然也是認識秦殷的。
    但是奈何抓不住秦殷的證據，如今看秦殷自己站在犯罪現場，忍不住冷笑了聲：“精神有問題？怕不是您在清理門戶呢吧。”
    秦殷大喊冤枉，指著DV道：“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鑒於您們對我深深的誤會，我把現場都拍下來了，不信可以自己看”
    警察打開DV，不可置信的看著畫麵中人仿若不知疼痛般自殘的畫麵，轉而合上，神色莫測的看著秦殷。
    秦殷無奈的攤手：“怎麼？警官這是怪我沒去救人？情況您也看到了，這人神誌有些問題，精神病殺人不犯法的，我不過是自保為上，難道也有罪麼？”
    “自然不是，稍後去警局配合我們做一下筆錄。”
    “當然可以。”秦殷笑著起來，忽然把鄭耀拉進懷裏：“這是鄭家的小公子，無意間路過這，孩子還小，被嚇壞了，還是讓人直接回家吧。”
    警察看了看鄭耀，顧忌鄭家和蘇家的權勢，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命人送鄭耀回鄭家。
    鄭耀愣了下，鬼使神差的走到救護車旁，問道：“他還活著嗎？”
    “早死了。”醫生搖了搖頭，將聽診器纏起來裝進白大褂。
    “怎麼死的？”
    “初步判斷是猝死。具體的得等法醫的鑒定報告。”說著，那醫生回頭看著鄭耀慘白的神色，忍不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怕。”
    說完，上了救護車。
    秦殷過去拍了拍鄭耀的肩膀，整了整他的衣襟，安撫的笑道：“好孩子，不用怕。這個人精神有問題的……”說著，湊近了鄭耀的耳畔，低聲道：“明天晚上之前，老地方等我。否則，明天精神有問題的就不知是誰了——你猜，蘇家那些保鏢可攔得住我？”
    攔不住。
    所以鄭耀真的不敢得罪秦殷。
    秦殷是個插曲，鄭耀不想把時間和心情浪費在他身上。
    強製著，又把思緒拉了回來。
    想著蘇青，想著蕭生，既理思緒，也時不時的罵幾句。
    不知不覺，太陽升了起來。
    昨夜沒有拉窗簾的心思，陽光旁若無人的闖進來，照的滿室明亮，照的鄭耀一宿沒睡的眼睛澀的發疼。
    他爬起身洗了把臉清醒，看著鏡子裏疲憊、頹廢，滾著水珠的自己，忍不住有些脫力。
    他靠著牆滑下身子，低頭看著白色的瓷磚，忍不住笑了聲。
    莫名間，好似開悟，有些東西淡了、遠了。
    比如，他的執念。
    比如，蘇青……
    或者說，單戀，其實也是需要養分的。
    這些年來，維係著鄭耀的單戀始終不熄的，是蘇青對他獨一無二的溺愛。
    如今，那一份養分的輸送管被蕭生連根砍斷，失去了養分的滋養，這一份單戀的情感，鄭耀有些無力維係。
    隻是蕭生啊。
    為什麼非得是蕭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