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為卿走出看守所的大門後鬆了一口氣。這個案子並不難打，任何一個律師都能勝訴。真正的難點在蔣梟身上，如果當事人承認殺人，任何辯護都沒用。蔣梟是一個意誌堅定的軍人，要改變他的決定很難。但這種人往往有一個通病，重情重義也會恩怨分明。顯然他今天用的這一招成功的動搖了蔣梟的心智，接下來隻需要等。
    洛為卿坐進車裏，助手看他汗流浹背的樣子取笑到，“洛律師您都好久沒這麼緊張了。”
    洛為卿解開領帶，“分明是天氣太熱。別開玩笑了，回去。”
    這時蔣正業打來了電話。
    “蔣董，您好。”
    “洛律師，情況怎麼樣？”
    洛為卿態度認真嚴肅，“有點難度，但今天見過麵之後，蔣梟已經有點動搖了。”
    蔣正業是個極為嚴肅的人，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卻笑出了聲，連說了幾聲的好。“一切都拜托洛律師了。”
    “好，蔣董放心。”
    三天之後，洛為卿去見蔣梟。“考慮的怎麼樣？”
    蔣梟一直低著頭，良久，抬起來。“方茹會被判死刑嗎？”
    “不會。本案屬於過失殺人。”
    “好。”
    洛為卿嘴角露出微笑，拿出公文包。“從現在開始，把我說的話全部記住。”
    蔣梟雖然討厭洛為卿裝逼的樣子，卻難得認真的聽他說話。
    “我在法庭上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要說多餘的話。檢察官也會對你進行問話，不論是說什麼，都要咬住你沒殺人，你去時死者已經死了。”
    其實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不管蔣梟的用意是好是壞，偽造殺人現場和作偽證，都需要承擔法律責任。但蔣正業的要求是蔣梟無罪釋放。這件事有些難度，但也不是絕無可能。洛為卿心中有一個計劃，卻沒有告訴蔣梟。
    辯護的過程很順利，不論是鄰居的供詞，還是那天早上蔣梟碰到的保潔員的供詞，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洗脫嫌疑。
    最至關重要的是方茹的供詞，讓方茹承認自己的罪行有些難度。
    洛為卿出神的時候，方茹站在了證人席上。
    洛為卿第一次看見方茹本人，年紀不大，但也許是因為過早的接觸社會，幹淨的臉蛋上竟是風塵的味道。洛為卿皺眉，方茹的心裏防線看來不好突破。
    洛為卿麵帶微笑，向法官示意之後開始詢問。
    “方茹，你和死者王輝是什麼關係？”
    方茹回答，“情侶關係。”
    洛為卿扯唇微笑，“更確切的說你和王輝應該是同居關係，但據我所知，王輝經常對你拳腳相向。”
    方茹眉心一抖，卻強裝鎮定。“對。”
    “王輝這樣對你，你為什麼不選擇離開他？”
    “因為我相信王輝是愛我的，我相信他不會再這樣對我了。”
    洛為卿突然走到方茹的麵前，逼視著她的雙眼。“你說謊。”
    “法官大人，我有一份視頻，請大家看一下。”洛為卿點開視頻，“這是一段監控錄像，日期是在20天前。”視頻裏的內容不甚清楚，但是卻足夠說明問題。王輝扯拽著方茹的頭發。
    “你不離開不是因為你愛著王輝，而且你不敢。因為王輝說過，如果你敢走，他一定會找到你並且殺了你。”
    方茹內心忐忑不安，握緊雙拳使自己鎮定。“對，沒錯。王輝太可怕了，但我是一個女人，根本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所以我給蔣梟打了電話，我希望蔣梟能夠帶我走，卻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方茹聲淚俱下，好像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洛為卿嘴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方茹，我再問你一次。王輝是蔣梟所殺的嗎？”
    方茹一向胸有成竹，此時突然沒了底氣。但此情此景容不得她顧慮，斬釘截鐵的說。“是，王輝是蔣梟所殺。”
    “好。法官大人，我申請第二位證人出庭作證。”
    李申出現在法庭上，方茹離開時眼睛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你和方茹是什麼關係？”洛為卿開門見山。
    “我和方茹是戀人關係。或者說是偷情的關係，她不敢和王輝分手，隻好和我偷偷摸摸。”李申說的非常直白。
    “那方茹有沒有和你說過關於王輝的事？”
    李申想了一會兒，說道。“以前倒是沒有，隻是一直讓我帶她離開。不過一個多月之前，方茹突然對我說，她殺了王輝，以後再也不用怕他了。”
    “空口無憑不能作為證據。”檢察官提出反對。
    洛為卿有備而來，拿出了那天放給蔣梟的錄音。
    “寶貝兒，你幹嘛呢？”
    眾人不明所以，突然聽到方茹的聲音。“最近別給我打電話。”
    錄音裏李申的語氣有點猶豫，又有點害怕。“小茹，警察不會查到你身上吧？”
    方茹平時說話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樣，此時的聲音卻有些刺耳。“隻要你閉嘴，就沒事。還算一個男人，竟然嚇成這樣。”
    “我不是害怕，我是怕蔣梟……”
    “你怕他什麼？”方茹發出一陣冷笑，“蔣梟因為我哥的事一定會說是自己殺了人。等到這件事過去了，咱倆就離開這。”
    一時間安靜的法庭議論紛紛，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事實的真相已經大白天下。
    洛為卿很滿意此時的效果。他微微點頭，說道。“尊敬的審判長合議庭，真凶已經找到。但是我有幾句話不得不說，蔣梟的所為作為雖然有礙司法公正。但請理解這樣一個血性男兒，為了報答戰友舍己救人的恩情，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做法。蔣梟是軍人，曾經站在生死線上保衛者國家。正是因為有這樣舍己為人的胸懷，才能祖國的國防建設顯出自己的生命。
    洛為卿說的慷慨激昂，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動的夠嗆。但蔣梟卻煩躁的直翻白眼，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控製著他，他一定去撕爛這個裝逼律師的嘴。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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