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我幹什麼？”
    方才的尷尬仿佛幻覺一閃即逝，刹那間，蔣欽又換上那副人畜勿進的冷臉，微挑眉，睨了眼看好戲的眾人，滿臉不爽的嗬道
    “都走！”
    一幹人簡直如蒙大赦，魚貫而出。
    雖說好戲看不成，但撕逼重要，保命更重要啊！
    再說這群人跟在蔣欽身邊久了，誰不知道外麵那位主兒，懟起蔣大主任來，絕、對、不、是、人！
    山嵐帶著一大群遭受驚嚇的娃離開時，習慣性向門口那個清雋的身姿，鞠了個躬。
    “前輩，今天也有勞您了。”
    那人倒是了然一笑，溫和道：“小山，客氣了，這是該然。”
    ……
    裴旻走進病房時，正好看見蔣欽冷心冷肺的伸手，重重按在病床上那人的氧氣麵罩上，他那力道，別說是要把這人憋死了，就算把麵罩壓碎成粉都不在話下。
    “老師！”
    裴旻眉頭擰了下，幾步走過去，一把擒住了蔣欽修長的手。
    映著光，蔣欽的手很是漂亮，骨節分明，五指修長，肌膚細膩的簡直像是美豔女子精心保養出來的。
    這手，優雅得仿佛是天天連於鋼琴、古玩、書畫之間，一點點血腥味都不沾。
    可惜……那隻是錯覺。
    “亂叫什麼？”
    蔣欽被對方攔住，倒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說到底，他不可能殺了自己的病人，至少在這裏，不能。
    “與其擔心我殺人，倒不如把時間與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畢竟你裴教授頭頂國自然，腳踏新傑青，paper出不來，小心禿頭啊！”
    “老師！”
    裴旻最看不得蔣欽這種吊兒郎當的不正經，他手底力氣一再加重，試圖提醒蔣欽注意分寸。
    哪知蔣欽一把甩開他，自個兒負了手，又走到那把複古沙發椅，雙腿交疊，悠然而坐，但他臉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裴旻，亂叫我什麼呢？不過是在你當時下點時，帶你參觀了幾天醫院，怎麼最近就被‘老師’了——你想當我蔣欽的學生，還不夠格。”
    想他裴旻，正經八百的帝國大學神外大教授，帝國傑青兼科研帶頭人，被對方懟了半天，倒也不氣不惱，仍是一副溫文爾雅，不疾不徐笑著道
    “話不能這麼講，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啊，老師。”
    蔣欽毫不客氣嗤笑一聲，“喲，你這隻知學術的腦子裏，還知道這些禮節？”
    裴旻聞言眼底笑意更深，他抬眼，柔和對視著蔣欽那雙冷漠的眼，溫聲道
    “我知學術，更知你啊，阿欽。”
    “……”蔣欽。
    “說吧”，見多年好友終於正常喚自己，蔣欽坐直了身子，修長的指習慣性點著扶手，“找我何事？”
    “興師問罪。”
    蔣欽一怔，隻聽裴旻柔和的聲音凝成一線，“阿欽，你為什麼要給林軒過量使用ketamine呢？”
    “就因為——”
    裴旻看蔣欽表情不動如山，一咬牙，再下一劑猛藥，“他肚子裏的孩子是嚴玖辰的？你想他死？”
    蔣欽眼神一厲，一直點著扶手的指赫然而止，他終於抬起頭，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打量起麵前這位和他數十載友情的好友。
    “你什麼意思？”
    

    作者閑話：

    新傑青：新殖民星球傑出青年；國自然：帝國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
    裴旻同誌，果斷科學界的明星哇。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