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允浩啊，你和昌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都三年了，為什麼你還無法釋懷……你忘記了從前你和我，昌瑉和俊秀像兩對新婚的佳偶在這座海邊別墅裏幸福的日子了嗎？那時你總說希望一輩子如此。
    可為什麼，一切在你與昌瑉的一次翻臉後，一切都變了？
    昌瑉帶著俊秀去了美國，你也不再愛我了……是的，從我去美國的那一刻你早已經不愛我了。
    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從沒愛過我，過往的甜蜜也隻是個放蕩生活的一劑甜甜的鎮靜劑。
    當我知道你在這三年中不再打架，不再吸毒，不再飛車，不再……似乎一切都變了。你不再是從前的惡魔……
    這一切的改變，我不相信是為了金在中那個賤人，我不相信，死也不要信。
    可俊秀告訴我，你愛他，更希望他愛你。
    我的歸國，是在證明什麼？連我自己都迷茫了。感覺好無力，我金希澈從來都沒有這樣無力過。
    你知道我的高傲，可為什麼無視我，為什麼。我恨你，恨到骨頭裏，太恨你了。恨你的改變不是為了我，恨你的無視與冷漠，恨你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我。
    心好痛……為什麼要這樣愛你，我是允呐。
    ——金希澈
    在中，金在中，在中……我心中默念了一千遍的名字，你到底在哪，為什麼不回家，這兒不是你的家嗎？
    隻因為那些無謂的嘲笑……對不起，我知道那樣會把你傷得很深，所以我一直小心保護著。可是這一切因為希澈而暴露在陽光下……我不能怪他，我欠他的太多了。
    你知道嗎，我多希望在所有人麵前同你擁抱，親吻，可我知道你無法接受，原諒我的自私。
    回來好不好，你默認過會愛我的，我也感受到你正在愛我，回來在中，我再辛苦也不會再傷害你了。
    這三年，你沒看到我為你改變的一切嗎？我開始怕死，所以不再颮車，打架，我開始怕不健康，不再吸毒……嗬嗬，你怎麼會知道我這個惡魔為天使的改變呢！你從來都不了解我，不了解我那黑暗的生活。
    可是你是看到了我的愛對嗎，對嗎……回來好不好，我會再乖一點，真的在中……回來好不好！
    ——鄭允浩
    當允浩回到別墅的房間時，敏銳地覺察到了床位的移動，還有那床上的紅色存折和那條項鏈。
    那條項鏈……是我親手設計的，隻為你而存在，我將對你的愛戀全部灌注到裏頭，可是你卻告訴我你把它丟了，我好生氣，第一次打了你。可是，痛的是啊！
    那時的你總是無視我，我多害怕你的離開，我多害怕你的無視，可我們都明白，你會在這都是為了你媽媽，而不是愛我。我好心痛，幾乎天天都在掙紮和矛盾中生活……
    可是它沒有丟，可是為什麼又出現在這兒？這代表什麼？你回來過了，回來過了！
    允浩打開存折看著裏頭戶主的名字，心一陣揪痛。
    這就是你那白癡的自尊表現嗎？你怎麼那麼笨，你難道不明白，在你麵前真正沒有尊嚴的是我啊！
    突然想到了什麼允浩衝到衣櫃旁，在地上的衣堆裏翻找著什麼，嘴中一直喊著“不要走，不要走！”
    希澈看著允浩絕望地癱坐在地板上，嘴中呆滯地說著“沒有了，他走了……”
    希澈感到臉頰上有冰冷滑過，卻不知道是眼淚。
    這時俊秀突然出現在這氣氛僵到極點的房間裏。
    “希澈……”俊秀心疼地將希澈擁進懷中，輕輕安慰。
    “希澈，離開一下，我需要一點時間和允浩談談。”
    “俊秀……我從沒看見過允浩這個樣子，好害怕，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允浩了。”
    “希澈，雲好正在走向陽光……可是這時陽光缺消失了……”
    俊秀意味深長，希澈越發到不安，隻是放下信任的眼神，離開了別墅。他也需要靜一靜，去好好理解俊秀的話。
    俊秀輕步來到允浩麵前，蹲平身，直視著允浩這張從未這般憔悴的臉。
    “浩呐，你真的好脆弱，現在這般憔悴的臉從來不曾出現在這張傲氣的臉龐上。”
    允浩似乎回過了神，目不轉睛地盯著俊秀，刹時眼中充滿了殺氣，這殺氣卻未曾讓俊秀後退。
    “浩呐，不要這樣看著我，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隻希望你幸福。”
    慢慢地，允浩因為俊秀眼中的真誠，眼中的殺氣也消失了。俊秀輕輕地勾起嘴角。
    “允浩，也許真的不該讓一個可以帶你去天堂的天使離開你，走吧，我帶你去見他。”
    猛地，允浩的殺氣又回到了臉上，他一手掐住了俊秀白皙的脖子怒吼道：“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隻見俊秀一聲苦笑，艱難地說道：“你覺得我會麼……”
    瞬間，允浩意識到什麼，猛地又鬆開了掐在俊秀脖子上的雙手。俊秀摔在了地上，脖子出現了紅色的勒痕。
    “是沈昌瑉對不對……他回來了？”
    允浩變得麵無表情，隻是站起身，俯視起俊秀來。
    “允浩，你認為昌瑉會那樣做嗎？昌瑉隻會像三年前一樣，不擇手段把金在中留在你身邊。”
    “閉嘴！不要再提那件事和那個人……”
    俊秀已經爬起身，他轉身背對允浩，歎了口氣……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今天早上他想借用假的證件去中國，結果被我們安排的人抓回來了。”
    允浩隻是跟在俊秀身後，什麼也沒問。他不明白為什麼在中會去中國，更不明白在中怎麼可能有能力做假的證件……但心痛卻再次提醒他，在中想要逃離自己的身邊。
    原來在思緒中的自己已經被俊秀帶到了山莊別墅了。
    這裏是他同昌瑉從小最愛的地方，裏頭什麼都有，這兒的整座山甚至都有過他與昌瑉的足跡。
    原以為再也不會來這兒了，甚至想炸了這，可昌瑉卻阻止了。
    好你個昌瑉，現在得意了，我又來到這兒了。
    走進自己常住的那間房，允浩清楚地看著在中熟悉的身影無力地坐在床邊，雙手托著下垂的腦袋，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在在中的發間，如第一次見在中一樣，是一個天使，隻是這一次是一隻悲哀的天使。
    允浩一步步靠近在中，在中敏感地察覺到了，但卻不敢抬頭。知道允浩的楔子出現在自己眼底。
    在中的雙肩在顫抖，卻沒有眼淚。
    允浩蹲下身，依著在中，他分明看到了在中眼中從未有過的恐懼與怒火。
    允浩沉默了，隻是依著在中，在中也在忍耐，雙腿盡量不顫抖，卻顯得無力。
    允浩伸出雙手輕輕撫上了在中的臉，在中閉上雙眼，強壓著心中的恐懼不讓自己動心。
    允浩站起身，托起在中的臉，看著在中緊閉的雙眼，怒氣卻又溫柔地啃咬上了在中的唇……
    那個吻好象一個世紀那般長，將在中與允浩已脆弱的心再加上一道莫名的傷口。
    允浩放過了在中已經被啃咬得出血的雙唇，隻是怒氣已經消失，隨之而來的則是心疼。
    在中睜開了雙眼，勇敢地直視允浩……
    “鄭允浩……我很累，也放棄了！我不會再逃了……請你放了有天，他是無辜的。”
    猛地，允浩的眼中刹時謹慎起來，他轉身看向一直站在門邊的俊秀，俊秀會了意，平淡地開了口……
    “樸有天，一家韓國石油公司的繼承人。樸氏石油！”
    允浩又轉身俯視在中眼中那擔心的神情，不禁冷笑了一聲。
    “你消失的這三個多月就是和那小子在一起？你們還準備一起去中國？怎麼，打算到那裏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允浩的話冷得讓人害怕，那每一個字都恨不得打穿在中單薄的身子。
    “是的！”在中絕望地回答，隻是那不再是可能了，那麼又有什麼好怕的，我已經絕望了鄭允浩，你最好殺了我……可有天是無辜的，我不能連累他我必須忍，忍！但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允浩一把捏住在中的下巴，強迫在中看著自己此時可怕的雙眼。
    “是的？金在中……你說過的，會試著愛我，為什麼騙我，為什麼！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金在中，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金在中，你這個騙子……“
    重重地，允浩一腳將在中從床上踢到了木地板上……在中痛得撫著胸口，忍著疼痛。
    “鄭允浩……咳……你要殺了我都可以，反正我什麼都不用顧了，但是，請你……算我求你……放過有天，他是無辜的。”
    允浩似乎失去了理智，他走到在中跟前，一腳踩住了在中的側臉，將在中死死地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在中嘴角旁終於流出了血跡……
    “不要為他求情，你為他請求等於是讓我快點殺了他。”
    在中強忍痛楚，緊閉雙唇，淚水卻不斷地湧出。
    允浩提起在中，此時在中根本就站不穩了，卻被允浩死死地提在他麵前。
    允浩看著在中的淚，怒火失去理智，狠狠給了在中幾個巴掌。這幾巴掌用了允浩所有的力氣，把在中已經打得接近昏迷。
    “你他媽的為了那個男人哭？你這個騙子，賤人……”
    在中什麼也聽不見，隻是感覺到淚水不斷湧出，他不想哭的，因為這淚是為了心痛而流。
    允浩一鬆手，在中就整個人昏死在地上，身體有些抽動，卻沒有了聲音。
    血從嘴角不斷溢出，允浩不再看他，心卻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