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中看著那三個壯男小腹上高聳的“山峰”，嗬，鄭允浩，你這不擺明地想我死嗎？心好痛……
    沒等在中回過神，三個壯男早已經將在中死死地按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衣褲也被扒得精光。
    在中的眼淚強忍著，強忍著……胸前的兩個粉紅正被人惡意地揉扯著，性器也被死死地抓住……不要不要……那樣我寧可死。
    鄭允浩，鄭允浩，你說你愛我，求我愛你，到這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是愛你的，嗬嗬，好笑吧，我真是賤，竟會愛上一個惡魔，都是我自找的，自找的，好痛，撕心的痛……為什麼要說你愛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好，為什麼……鄭允浩，我恨你！
    就當一個壯男正準備插入在中身體，而在中也將咬舌自盡時，一道車光阻止了這一切！
    那一刻，在車燈的光照下，在中強忍的淚終於流下了……
    金希澈早已經不在現場，那三個壯男也在車住下車時匆忙地逃走了，在中無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向四周尋找自己的衣物，但什麼也找不到……在中的心徹底碎了……
    一個腳步聲靠近在中，然後蹲下，與在中相麵而視，在車燈的映照下，在中曾誤認為那張俊秀的臉才是真正的天使……
    在中冷笑一聲，之後便是長久的呆楞，任由男子將外衣披在他身上，任由男子抱他上車，然後離開……
    允浩站在病床前，望著病床上已經冰冷的屍體，淚水不斷地湧出。病床上的死人是在中的媽媽，那個讓在中留在自己身邊的唯一理由……為什麼會掉淚，隻因為心疼……為何疼……為在中而疼。
    “在中，在中，你到底在哪裏，你知道嗎？你消失的這幾個月裏，你的媽媽病情惡化……你連她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
    “少爺！”一個黑色西裝的大叔恭敬地站在允浩身後，允浩擦趕眼淚，轉上嚴肅的表情，冷漠而恐怖。
    “查到了嗎？”
    “少爺，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出入境也查過了，甚至是偷渡的，販賣人口的……可是金在中好象從這世界上小時了一樣！”
    允浩不再說話，沉默著，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年前在開學典禮上看到的那個如天使般的男孩，他有絕美的笑容……
    目視著鄭允浩所在的醫院的火葬室，金在中的雙拳緊緊相握，然後重重地向牆上擊去……
    “金在中，你瘋了嗎？”
    一旁的有天用力地拉過在中，在中卻奮力地掙脫，有天隻有用更大的力將在中環顧在懷中，漸漸地……在中平靜了。
    “有天，有天，我好沒用，連媽媽的最後一麵也沒見到，我真的好沒用，我不能出現在你的身旁，那樣鄭允浩會再次將我抓回去，原諒我的懦弱……原諒我……媽媽……就連您的骨灰兒子也不能親手安埋，對不起，對不起……嗚……”在中的淚早已染濕了有天的胸膛。
    “在中，不怪你，都怪那鄭允浩，他太強大了，原諒我無法幫到你，你的母親如果活著，寧死也不會希望你因為她再被那姓鄭的糟蹋了……不要哭了，在中……不要哭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在中隻是哭泣，似乎要將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就讓他在這裏放肆地哭吧……
    “在中，來……喝點牛奶！”有天微笑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在中一口氣把牛奶喝光了，然後滿意地點點頭。
    “在中，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以後？……現在媽媽也不在了，我金在中也就自己一個人了，還能怎麼辦？學校也根本不能回去，一切屬於金在中的東西也都不能再要，包括這個名字！”在中的極度情形雖讓有天放下怕在中尋死的心，卻摸名地不安起來……
    “那麼，在中……告訴我你想幹什麼？報複嗎……”
    “有天，你說我沒用也好，膽小也罷，可是我現在真的很累，我必須好好想想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我不會去報複……因為那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要報複也是報複我自己，是我自己賤。”
    “不準你這麼說自己。”有天一把摟住在中，緊緊的……
    “……”
    “在中，讓我幫你好不好，我們什麼都把它丟開，從今天起我會給你帶來全心的生活，我們離開韓國，我帶你去中國，到那裏開始新的生活。”
    “不，有天，我，我不配你這麼對我，我很髒，很髒……”在中又抽泣了，似乎隻要在有天的懷裏，在中就能安心地哭泣。也許因為他救過自己的命，救不了自己僅有的尊嚴。
    “不要這樣說，我隻恨我自己沒有能力在韓國讓你重新開始，鄭允浩的勢力太大……但我們去中國……到那裏，一切都會好的。忘記過去好不好在中，就算為了我！”
    有天放開在中，在中不可思議地看著有天，重複地問道，又向在問自己……“為了你……為了有天，樸有天，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樸有天？”
    有天感動地點點頭，微笑著。
    在中，也許從救下你的那刻起，我的心就不再是我的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又太幸福了。
    救你後你那驚恐縮在牆落的樣子，是如此讓人想要伸開雙手去保護你。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不幸的事發生在你的身上，太不公平了，可是沒有關係……當你一點一點放開對我的戒備時，我就知道我是你現在唯一的信任。
    放心地休息在中，醒來後，生活會開始美好。
    希澈平靜地站在房門口，聽著房內歇斯底裏的吼叫，希澈的眼眶濕潤了。
    對不起，允浩，你不可以再愛金在中。就讓他徹底從你的生活中消失吧！從此以後，你隻會是我金希澈一個人的。我們要將過去失去的時間全部補回來，好不好……去美國之前你明明說等我回來……可我回來時，你卻殘忍地告訴我你愛上了金在中……連那次都是我懇求做為分手的紀念，你才不情願地……你知道嗎？你突然變得好陌生，你怎麼可以說我們從前那不是愛呢……我會讓你知道的……鄭允浩愛的人隻可以是金希澈！
    在離開韓國之前，在中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也許全部都是傷痛，可他卻再想看一眼，哪怕那一眼可以將它憤怒點燃，然連同那裏所有的記憶一同毀掉……
    門似乎要開了，在中慌張地躲了起來。
    隻見希澈費力地將允浩半扶半拖著出來，而允浩的手上卻纏滿了繃帶。
    允浩的眼神毫無神采，任憑金希澈將他吃力地弄上車，很快車便開走了。
    在中的眼角濕潤了，本想離去，卻還是走進了這個他曾經的“家”。
    屋裏的一切幾乎全毀了，電器，家具，甚至吊燈，一定是鄭允浩幹的。難道抓不到我讓他如此氣憤？可是，可是那個眼神……不，不，金在中，不要再犯賤了，他是要你死的人啊！
    在中又自嘲地笑了聲，冷靜下來，向二樓走去……太震撼了，要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這一切弄得麵目全非，看來，知道我跑掉，他是真的憤怒了，把氣全出在這個我曾經的“家”的身上。
    鼓起勇氣，在中走到大床旁，將已經翻了的床又移了移，在中將手伸進去摸索……在中緊緊的眉頭舒展開了。
    從床墊中取出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以鄭允浩為戶主的存折，而另一個則是一個盒子，盒子被在中小心地打開了，裏麵是一條鑽石鑲邊的天使翅膀的白金男式項鏈。
    在中看著這兩樣東西，又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這本子裏存的錢都是鄭允浩平時給他的，他倔強，他想保留尊嚴，所以他不能花，將它們存在了本子裏。
    看看裏頭的數目，竟有5億韓元，在中真的不知道這鄭允浩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把這麼多的錢用在一個自己恨不得殺了的人身上，嗬嗬……不過也對啦……就當買我的命，看來金在中的命真值錢。
    而這條項鏈，不知他還記不記得，金在中曾騙他那項鏈被自己丟了，結果換來的是一記耳光和三天不能下床，其實它沒丟，隻是被在中小心地藏了起來。
    其實在中真的很喜歡這條項鏈，可是他卻不能戴上，在心靈上他不能屈服。
    這也是他第一次送給在中的禮物。
    對於鄭允浩的一切，在中已經無法不矛盾地麵對……親吻上了那雙翅膀，在中丟下存折和項鏈飛奔到衣櫥的廢堆裏找到了自己那件破舊的長披風，在中是穿著它來到這兒的，這是他媽媽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了，在中終於讓淚水湧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他曾經的“家”。
    允浩睜開疲憊的雙眼，無力地向四周望了望，原本麵無表情的臉頰上刹時出現了極度厭惡的表情。
    允浩撐著無力的身體坐直了身，想下床卻怎麼也沒了力氣。
    這時希澈拿著飯菜走了進來……
    “金希澈，你帶我來這幹什麼，我說過我再也不希望到這來，還有，為什麼我全身沒有力氣？你給我吃了什麼！”
    允浩的問話十分犀利，刹時讓希澈的心揪了一下。
    “哼，鄭允浩，你不是不了解我金希澈吧……吃點東西吧，你整整五天沒進食了。你能有力氣嗎……看來腦袋終於清楚了。”
    “送我回去！”允浩繼續他的無視與冷漠。
    “回哪去？你的小別墅……？那兒已經被你毀得不像樣了。”
    “送我回去！”允浩吼了一聲，明顯感到無力，癱了下去。
    “真是的，這兒也好歹是你，我，昌瑉和俊秀的家……”
    “閉嘴！不要再提沈昌瑉！”
    “……”沉默後，希澈開口了……“吃飯，我等下送你過去！”
    允浩很不情願地吃著飯菜，一邊的希澈鼻頭酸酸的，隻是注視著，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