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當陽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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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寒冷的夜晚,女人曆經千辛萬苦,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孩,而女人卻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眷念,對孩子的滿腔愛意逝去了。男孩的外公傷心於愛女的逝去,為男孩取名殤。然後再也沒有見過這個讓他愛女離世的孩子,隻讓仆人帶著男孩學著男人留下的一切。直到男孩十七歲時,仆人也逝去了。男孩方從仆人口中知道了自己有著不凡的身世。男孩去了母親的墓,跪了整整三天。然後又去了外公的屋外,跪下,天黑了又亮了,雨落了又停了,男孩也不記得自己跪了多久,外公才出來見他。無奈的歎了聲,說:"你即已來此間,想是已經做好了決定,那你進來吧。"男孩艱難的站起身,跟在外公身後進了屋,外公拿出一枚緒色的麒麟血佩,告訴他想要去見自己的父親,需要一直往北方走,要穿過這浩瀚的沙漠。你想好了嗎?男孩沒有遲疑的點了點頭。這讓老人想起了自己那倔強的女兒。又是一聲長歎,老人給了男孩一匹駱駝,為他準備了很多的水,很多的幹糧。送走了這十七年來第二次見麵的外孫。
"少主,到當陽城了。"玉錦的聲音拉回了離殤的思緒。
下得車來,已是在客棧門外了。老板站在門處,恭謹的說:"恭引少主。"
這一路行來也有七天了,每一處城鎮都有這萬福客棧,每一處的老板都似這樣的恭謹。男人也不用之前疑惑的眼神看向陽平了。隻是讓人無法察覺的點點頭,便邁步進入客棧。
入得客棧,前頭自有小二領路,離殤自跟了去,玉錦也隨侍在側。進得房來,離殤揮了揮手,小二退了出去。玉錦也準備隨小二一起退出去時卻見離殤盯著自己點了點頭。玉錦一楞神卻也很快反應過來留了下來。待小二帶上房門自行離去時,離殤開口了。
"一會兒你見機去都城見我父親。"說完這句話離殤轉身立在窗前再不言語。也不管玉錦能否明白。玉錦想再問卻見離殤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於是帶著滿腔疑惑出了門去。
出得門去,玉錦吩咐的掌櫃的備膳,就轉了去自己的廂房。一路行來,少主不讓自己同房侍候,隻讓自己在隔間住著聽傳,七天來卻沒叫過自己一次。想想,七天來,少主與自己說的話屈指可數。今日個卻主動說了七天最長的一句話,卻沒頭沒尾,讓人摸不著頭緒。但主子不讓問,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說,想不出來就記在心裏吧。剛想到這兒卻聽主子房裏的門開了。幾不可聞到的腳步聲遠去了。主子這是要去哪,這可是主子頭一次出門啊。來不及多想,玉錦已經推門而出,追著主子的腳步了。
剛追出門來卻見主子立在天井中,負手而立。高昂的頭望著不知道的遠方,幾分落寞,幾分寂寥,那沉沉的孤獨連遠遠跟來的玉錦也覺得重得讓自己忘了要去呼吸。
屋角亮光一閃,玉錦警覺的看了一眼,正待要去察看,卻聽到主子沒有波瀾的聲音吩咐自己回去。回望主子卻幾疑自己聽錯了。好一會兒,以為自己聽錯的玉錦再次聽到了那淡得連水也自愧不如的聲音說:"下去吧。"這次沒有聽錯。再回頭看了眼那屋角,什麼也沒有,想來是自己看錯了吧。於是轉身回屋,關門的那一瞬間,玉錦非常肯定那是主子的聲音在跟自己說:"去找我父親吧。"抬眼看主子去還是一動未動。分明不似在跟自己說話。
"進去吧,我自會去都城見我父親。"
稍一楞神,玉錦不動聲色的進了屋,關上了門。立在門後,玉錦半天沒有動靜,想著今天的一切,那不一樣的少主,這會鬼異的氣氛。是啊,雖然不太肯定,但是以玉錦的本事,她還是察覺到了不一樣,太安靜了,是的,太安靜了。這樣一間客棧,就算是後院,這會正吃飯的時候,也不可能這樣的靜寂無聲。還有那一閃而過的刀光,初時還不太相信,但這會想了下,覺得不太可能是自己看錯了,那麼會是誰呢,衝誰來的呢,少主照說應該是不會啊,他才從那遙遠的沙漠來,不可能會有仇家啊,自己這些個人也不可能,15年,足不出戶的,更不可能是自己這些人。
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玉錦決定去找離管家商量下。於是又打開門準備去前院找離管家。打開門的一瞬,玉錦著實傻眼了,本該一眼就能看見少主的,這會天井裏去是空無一人,除了那一成不變的寂靜。傻傻地站了好一會,猛一驚醒,拔腿變往前院跑去,一路上再沒碰見半個人,越跑玉錦越心慌。這哪像剛才人來人往的客棧,一路跑來不要說人,就連個聲也沒聽見。終於,到了管家門前,虛掩的門讓玉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種撕人心肺的恐懼讓玉錦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伸出顫抖的手打算推開眼前這扇不知道關著什麼的門。身後雜亂的腳步聲猛地打碎了這鏡麵似的空間,來不及細想,左右看了眼,玉錦轉身躲到廂房左側的柱子後麵。
沒有讓玉錦細想的時間,幾不可聞的聲音告訴著玉錦自己沒有聽錯。不一會,腳步聲就到了近前。
"主人,就剩這間房未曾搜過了。"一個細細的聲音傳來,有點熟悉卻一時想不出來是誰。
"是"沒聽到有人回答,但聽接下來開門的聲音,想來這主子是下令搜了吧。沒有多餘的聲音,也沒有等太久,就聽見剛才那熟悉又陌生的細聲傳來"主人,裏麵沒有活人了。"
"找到那個丫頭沒?"冰,這聲音隻能讓人想到冰,沒有半絲情緒,不帶丁點溫度,凍得人似掉進了百尺冰潭。
"沒有。"細聲簡潔的回答,但是輕微的顫抖還是泄露了他的恐懼。
玉錦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現在就是沒有人來告訴她,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想來管家他們已經不可能生還了。而自己。。。她再傻也想明白了少主剛才所說的一切是什麼意思了。很久很久,她忘了怎麼去呼吸,就在她以為自己撐不過去時,那幫人終於走了。
玉錦再也支撐不住自個兒的身體,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天黑得似墨,沒有月亮,也無半點星光。這麼大個院落也如天之極地,無半絲聲音。玉錦終於回過神來,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體,舉步唯艱的走到管家門前,門已不是虛掩,而是徜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滿目的血跡,管家和四名下人淩亂的倒在地上。
等等,四名。一,二,三,四。沒錯,加上管家一共是五具屍體,那麼還有一個呢,想著那細細的熟悉而陌生的聲音,玉錦來不及多想,衝上前去確認地上的屍體。是離土。沒有廢多大的勁,玉錦就確定了背叛的人。正想去後院再看看還有什麼線索沒有,就聽見堂前人聲喧嘩而來,是官兵。。。沒有時間再讓自己停留在這,玉錦飛身出窗,後院還是離去時的那樣,並無半點變化,好似前院的一切都與這後院無關。想要細看卻清楚的知道沒有時間再讓自己去仔細的察看了。衝進了自己的廂房,那仿佛狂風過境的淩亂讓玉錦楞了一下,而前院的聲音逐漸近了。眼眸快速的一掃,地上散落的包袱,雙手快速的拾起,轉身想從門出去,聽著聲音卻知道已經來不及了,於是飛快的轉身,再一次穿窗而出。還好,窗外是一條小巷,這會深更半夜的連隻野貓也沒有。一個縱身,玉錦翻進了一個小院。躲在牆邊的陰影裏,玉錦並沒有急於去做什麼,反而靜靜的開始了思考。
如果說開始玉錦還沒有明白少主是什麼意思,這會兒卻也再明白也不過了。顯然是少主一早有了察覺,可是為什麼少主不提醒大家呢,反而讓自己去都城,而且是在這麼緊急的狀況下。少主這樣做是想讓自己去報信麼?少主怎麼就能肯定自己一定會沒事?還是他壓根就不抱希望,隻是隨口說了句而已?
想破了頭玉錦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天色卻漸漸亮了起來。沒辦法,先回去都城報信吧。下定了決心,玉錦小心的察看了四周,聽聽牆外沒有什麼聲音,於是翻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