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前往都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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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北方之國與沙漠相連的城市在夕陽的照射下迎來了衣衫襤褸的男人。還是那一人一駝。還是那沉寂而堅定的眼神,男人抬頭看著上方古樸大氣的兩個字----阜城。
    良久,男人抬步跨入城內。沒有去找客棧住宿,隻是辯了辯方向,往城西行去。毫不猶疑的步伐好像他隻是出外遊玩的遊子回家一樣,無視周圍好奇的目光。在人們要以為他是要出城的時候,他在一棟毫不起眼的屋子前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下暗淡的匾額。"離府"。舉手輕扣門環。
    "這宅子不是沒人住嗎?"
    "你們有沒有人見過這宅子的人?"
    "你說這人是誰啊?"
    "十幾年了,我從來沒見過這宅子有人出入過!"
    "奇怪,沒人住他為什麼要敲門?"
    "這人沒見過啊,你說他打哪來的?"
    ……
    "咿呀"一聲,門開了一道縫,一個平淡無奇的中年男子站在門縫中,也不開口詢問,隻是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年輕男人。而男人則攤開掌心,掌心赫然是一枚通體褚色的麒麟血佩。再沒有任何聲音,中年男子閃身讓開,男人也不多言,跨步入內。門無聲的合上,關上一眾好奇的聲音,門外人群兀自不肯離去,許久,人群才慢慢散開。而門內的人早已聽不見那紛亂的議論之聲。
    男人隨中年男子一路前行,這個院落沒有太多華麗的排場,一切都是簡單。天井裏一口小井。四角種了些不知名的花,了了數顆石榴樹。正植結果之時,卻不見半顆果實,看來是不能結果的公樹了。一路向前。穿過天井直至前廳。進了屋,男人的駱駝早有下人牽了去。丫鬟奉上了茶無聲的退了下去,直至此時這一切都是在無聲中進行的,沒有任何的聲音,仿佛一切都是早已經吩咐好了的。
    "殤少主。"中年男子單膝跪拜。
    "嗯。"男人隻是輕嗯一聲,再無多餘的言語。
    "殤少主,屬下阜城總管離陽平。"中年男子依舊跪在地上恭敬的說著。
    "此去都城還有多遠?"良久,男人才開口問道。
    "回少主,此去總在一月有餘。"
    "嗯。"還是那聲淡淡的回應,仿佛這個問題不是他問的一般。
    中年男子一徑跪在地上,也不抬頭,隻一味等著他麵前的少主做出指示。思慮良久,男人起身,負手而立,背影瘦削而挺立。"起來吧。"
    中年男子聞言長身而起。不做多言,似乎男人不問他他也就不會說話了一樣。
    "你在這守了多久了?"
    "回少主,15年了。"中年男子俯首而答。
    "你去準備下,明日我們起程回都城。"又是一陣沉默之後,男人說道。
    "是,屬下領命。"中年男子答話後也不停留。轉身出屋。喚來一名家仆。吩咐侍候少主淋浴更衣便轉身離去。
    "奴婢玉錦,請少主隨奴婢前去東廂,那裏已經為少主預備了澡湯。"一名青衣丫鬟俯身說道。
    "嗯。"男人也不多言。玉錦回身前行帶路。一切緊然有序。
    出得屋來,玉錦轉身繞過前廳,往屋後行去。轉過前廳,眼前的一切迥然不同。一個三丈見方的池塘。池裏隱隱約約有些許魚兒,池中心一座假山。不知用何種方式,假山上細細的水順著假山流進池裏。四周圍的小徑上開滿了不知名的花。微風徐徐,似有絲絲花香透風而來。
    正前方的屋子門扉徜開。玉錦領著男人進得屋來,轉過屏風,木桶中蒸汽騰騰。玉錦伸手欲為男人退去衣衫。
    "下去吧。"男人退讓一步沉聲說道。
    "是,少主,奴婢在屋外侯著。"玉錦說著,也就退出了屋外帶上了門扉。
    "你們知道嗎?城西那個離府裏麵居然有人住的。"
    "是嗎?不可能,老婆子這麼多年住在隔壁可沒見什麼人出入啊。"
    "真的,今兒個傍晚,我可是親眼瞧見的。"
    ……
    相較於離府內的波瀾不驚,離府大門外,一顆大大梧桐樹下,一群婦人聚在一起議論著傍晚發生的事。相信,這幾日內,阜城裏又多了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
    翌日清晨,一輛馬車停在離府門前,如此,又引來了無數人駐足觀看。
    門開了,一名黑衣男子信步走出門外。赫然就是昨天那衣衫襤褸的男子。隻是換了身衣衫,而外麵駐足觀看的人卻不再識得。隻聽得那些個婦人疑惑著這破落的院落裏何時有這等出色的男子,這阜城裏何時出了這樣了不得的男子。全然忘了昨日讓他們津津樂道的那個衣衫破舊的男人。
    一忽兒,屋裏出來了一名婢女,幾個仆人。昨天那中年男子身著灰衣,走到馬車前躬身而立,道:"少主請上車。"男人也不多言,隻緩緩的走到車前,一個長身,人已進了車廂,除了中年男子,大概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上車的吧。這時又有幾名仆人牽了六匹馬出來。中年男人也不多言,獨自上了馬,身後數人也長身上馬。那牽馬的奴仆則轉身進了內府。
    影壁隔著,門外張望的眾人依舊照不出個所以然來,何以這麼多人住在這屋內卻這許多年來沒有半個人瞧見過他們。
    看眾人都上了馬,玉錦也不遲疑的上了馬車,走進了車廂之中。車夫早已侍立在旁,見眾人都已準備好了,跳上車轅揚鞭打馬,"得"一聲已當先行去。
    一隻鴿子撲騰著翅膀落在窗棱上。一雙滿是皺紋的手將它帶到一個男人麵前。男人一身白衣,即使是躺在塌上,也無法讓人忽視他昂長的身軀,隻是那麵孔卻有無限蒼白,了無血色,似不屬於這茫茫紅塵。
    "老爺,阜城來消息了。"老人躬身說道。
    "是嗎?也是時候該來了。"說著話,男人卻並不接老人手上的鴿子。"你念吧。"
    "是。"老人利落的拆下鴿腿上的竹筒,抽出裏麵的布帛。"少主現已離開阜城,意欲前往都城。老爺,是少主來了。"
    "嗯,你先下去吧。"男人揮了揮手。老人躬身而退。
    男人抬眼望向窗外,夜色深沉,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那是十八年前的浩瀚沙漠裏,一身白衣的他擁著緋色衣裙的她,望著天之北,他手指著前方,說:"我從北方來,那裏沒有無垠的黃沙,民生富庶。人們無需如此逐水而居。那裏有各色的花,有各樣的食物,有好喝的茶,有美麗的絲綢紗緞……"男人用無限誘惑的語調訴說著遠方的一切,女人無限想往。沉醉於男人描繪的那個地方。
    他們一起度過了那難以忘卻的一年,男人走時,隻留下一枚緒色的麒麟血佩,說,有一天孩子長大了,你就帶他一起來北方找我,現在,我的家需要我回去。然後女人望著男人堅毅的背影,雖不舍卻也無奈。撫著自己已然出懷的肚子,女人笑得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溫柔。是了,他走了,卻還有孩子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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