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江月年年隻相似 第四十七章 長相憶,無窮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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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百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
離別將近,淩晨十分,天色微亮,一個藍色身影出現在盈芳殿門口。
會心一笑,知她還在睡夢之中,清瘦的臉頰帶著微笑,悄悄走入書房,靜靜放下一樣東西,似是塊絹帕。
尋了樣物品往上一壓,便閃身離開,走之前不忘提醒侍女別打擾若言,且等她醒來後再把一切告知。
白色絹帕之上,黑玉閃耀光芒。
城門外,一人一馬早已等待。
此人乃是殺手門頭領,魅影,便也是容瑞的師傅。
關於容瑞為何會有如此師傅,還需牽扯到他的身份,一個喚為雲鳴的身份。
隻是,此關於他身世,暫且不提。
絹帕被捏的生皺,黑玉扳指擺放於桌前。
“姐姐?”
“言兒?”
夏至與冷魅雪同時問出聲。
“恩?”若言回聲。
“你……”
“我不會去的。”像是聽出了冷魅雪的意思,若言打斷她堅定的回答。
看著女兒,冷魅雪自知她已打定主義,給夏至使了個眼色,便離開了。
不等冷魅雪告別,若言卻已起身來到窗台,把弄著那黑玉扳指。
若言,我想你必會理解我的,因此才決定不告而別。
人活著不為別的,隻希望有個追逐的目標,有個能達成的夢想。
曾經,我為了得到一個人的承認,做了很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但我卻不曾後悔,如若沒有那些事,我定不會與你相遇。
人生路漫漫,能遇到你是上天給我的最大恩賜。
我曾答應要為你實現夢想,因此,我選擇離開。但請你相信,這隻是暫時的,我定當會為你而回,那時候,我應該已經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那時候,我便可以保護你了吧。
如若沒有你的出現,鳳雲也許便會一生置身於戰火之外,冷眼旁觀著一切發展。
許是有些自私,我雖向往和平,卻不願盡自己之力去改變。
生活在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是無法想象的,天真的念頭隻會給自己帶來莫大的傷害。
在我離開期間,若言,你要學會用適用這時代的觀點去看待一切。
也許你會怪我,會埋怨我,會惱我,但我卻要告訴你,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你,我便隻會是一個自私的閑人。
沒有淚水,心裏卻漣漪點點。
我怎麼會不明白呢,隻是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做這麼多?
明明不願,卻還努力去做,你這樣我好心痛你知道嗎?容瑞,你知道嗎,你是天底下最傻,最笨,最癡的,我唯一最愛的傻瓜!
千帆過盡,坐看雲起,天之涯,海之角,我,永遠等你。
“淩王。”
一回身,看到了容王與泉禦廷,“來了啊,坐下說。”從窗台走回,臉上似有淚痕未幹。
很是默契,大家都沒談論起,泉禦廷首先說道:“雲王在離開前分別派人送了書信到府上,提醒我們到了大凡後要注意的幾個人。
“難道大凡文書已送到?”若言好奇不已,手中的杯子差點砸了。
“是,請我們於兩日後參加大凡王,王姐的忌辰。”
“……”
“大凡王的王姐是本王已故的王妃。”
此言一出,猶如驚濤駭浪一般,若言驚訝的舌頭打結,想問都無法開口了。
消化之後,若言終於從石化狀態中解放了,“那麼我們該注意哪些人?”
“大凡的王子,還有雨同的國君。”泉禦廷清楚地做答,當她看到若言那有些迷茫的眼神時,補充道,“大凡國有兩位王子,野心都頗重,而大凡王本身卻毫無建樹,他的兒子們想取而代之,必定利用淩王到訪,借此製造機會。”
要死了,自己竟然成為了被利用的對象,渾身一寒,“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靜觀其變。”
泉禦廷此言一出,若言頓感無數烏鴉從頭頂飛過,“這個也太……”
突然被聲音打斷,“淩王,殿外有人手持雲王令牌,說是要求見您。”一個侍衛站在門口說著。
“請他進來。”
看著容王與泉禦廷一眼,等著來人進門。
身姿挺拔,容貌英俊,特別是那對幽藍的眸子,像是無底的碧波,墨色衣衫隨風擺動,一把佩劍扣在腰上,步履穩健,年齡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
“參見淩王,在下奉雲鳴之命前來保護淩王。”說著便抱拳一拜,一股江湖人的作風。
容王一直打量著來人,“可否把令牌給本王一看?”
仔細檢查,果然是容瑞的,一笑後,還給來人。
“你叫什麼名字?”若言早就好奇不已了,終於逮到機會了。
“冥焰。”
“哈,好名字啊,冥冥之中,火焰燃起,照亮一方天空,帶來人間希望!”
冥焰愣住了,所有人都說這是地獄來的火焰,為的是毀滅人間一切,而此刻……
“你憑什麼保護淩王?”這回說話的是泉禦廷了。
一下回神,“憑在下的這條命。”
似乎是肯定了他的回答,而心裏卻又起了一個疑惑,這人應該是……但為何……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若言敲了下自己的腦袋,“你知道容瑞,不,是雲王去哪了嗎?”
“冥焰不知。”
“哦……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看到冥焰點頭,若言便吩咐門口的侍女帶他下去。
在冥焰剛踏出殿門的時候,泉禦廷也辭身告退。
大眼睛閃著疑惑的光芒,“淩王。”聽到容王的聲音,馬上轉頭,“恩?”
“沒事,本王隻是想說,如果沒事,本王也回去了。”其實他想問關於冷魅雪的事情,可他終究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著容王離開,若言淡淡的咕噥了句,“怎麼今天的人都這麼奇怪……”其實是她稍微遲鈍了點,哎,不過這也是若言的可愛之處啊。
“日兒,既然你執意要離開,為師也不強留,但是在外切記要小心,早日回來。”
一聽盈芳殿門口便聽到如此之話,“日斜你要離開嗎?”人還未進門呢,問題卻已經問了出去。
沒有理會若言,“師傅,徒兒走了。”撈起椅子上的包裹,斜著往肩上一搭,酷酷的走了。
“娘?”若言並沒在意日斜不友好的態度,走近了冷魅雪身邊問道。
收回目光,望著若言,輕摸著她的發絲,“人長大了,總是需要出去磨礪一番的。”說的倒是雲淡風清,但從表情上能看出,她還是不舍的。
人啊,總要學會長大,沒有人能永遠生活在他人的羽翼之下。因為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他人的羽翼,為了保護,為了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