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氏惡人先告狀的嘴臉，沒事還拿了那條顏色和花式都很辣眼的絲帕裝模作樣地擦拭眼角，秦曉沒來由一陣惡心，心想秦樊的品味真讓人質疑。
    料子是好料子，豔俗的顏色還偏要用金絲繡上繁複的花紋，一看就不是拿來用的，也不知道金絲刮在臉上難不難受。
    不是都說大家大戶的女人皮膚保養得宜吹彈可破麼，總不至於這皮膚比鄉野村婦還經折騰吧？
    他以為這種名門府第深宅大院的人都無聊的很，有一點熱鬧幾乎全家女人都忙不迭地圍過來，最後爭持不下家主登場，或者明斷是非，或者偏聽旁信。
    然，他根本想不到，第一個來的，竟然是秦樊，而且這位大將軍大家主還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這眼神是幾個意思？’秦曉看了看秦樊，又看了看劉氏，突然嘴巴一扁，仿佛做錯事一般低著頭，雙手揪著衣襟。
    原本就不是很爽滑的布料，不幾下就被他抓了褶皺。
    “嘯兒，你大娘說的可都屬實？”秦樊微眯起眼，也不管劉氏惺惺作態，徑直越過她走向秦曉。
    不待秦曉說話，奶媽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腦門子砰砰砰地往地上磕：“老爺，老爺！民婦不識字，家規禮數更是一點不懂，看少爺年紀還小，就想著等兩年，不成想衝撞了老爺、姨娘……”見秦樊沒有反應，她膝行幾步到了秦樊腳下，又是一拜，“千錯萬錯都是民婦的錯，少爺還小又大病初愈，還請老爺贖罪！”
    “說說看，你犯了哪幾條規？”秦樊這話是對奶媽說的，看的卻是秦曉。
    “民婦……”
    不待奶媽辯解，劉氏便一個眼神瞪過來，直把人嚇得一個激勵，話也說不利索了。
    見奶媽哆哆嗦嗦也開不了口，秦曉在心裏冷笑一聲，近前一步，仰頭看向秦樊，軟諾諾的聲音不疾不徐道：“父親，是大娘突然衝過來，一會兒說侍婢姐姐拿了府庫東西，一會兒說奶媽逾矩，一會兒又說嘯兒不懂禮數。”
    說著說著，孩子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豆大的淚珠一個接一個從濕潤的眼眶裏滾下來，看得人一陣心疼。
    秦雙雙被她娘李氏扯著，剛到現場，就看見秦曉掉淚，忍不住想上去勸兩句，被李氏一把拉住。
    李氏狠狠地在女兒胳膊上掐了一下：“死妮子，叫你來看戲，沒你事你還想惹點事出來？”
    “二娘，您這話說的……”秦芊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妹妹八成也是想幫我娘親說兩句，您竟然還攔著……”
    李氏可不會中這麼低俗的套，她眼珠子轉了轉，笑說：“我瞧著今日這事不能善了，本也想著幫兩句。”頓了頓，她又說，“但這賬目可是大姐一人管著的，若雙兒上去說嘴，才是真不懂規矩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事兒大姨娘惹出來的，她們就不跟著攙和了，要怎麼著是秦樊說了算，她們娘兒倆就是看看。
    原本李氏也就警告過劉氏，不要去招惹秦戈嘯，偏偏劉氏不聽。
    今日臘八，不多日就過年了。
    照例臘八全家是要聚在一起喝臘八粥的，這劉氏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不在廚房監督，倒跑來這偏僻小院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