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莫愁前路無知己 一百一十六、調風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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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鄭逍第一次意識清醒下,和對方親密接觸。溫軟的觸感來的太過真實,起初,男人像在細細品味,溫柔的吻蜻蜓點水般落在她一雙朱唇上,後者心中漣漪輕漾,複雜的情愫像潮水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從前她是宅女,宅到發黴都不會邁出房門一步的那種,所以交際圈很小,別說異性,就連同性朋友也不多。除了暗戀,她從沒有過此時這種莫名的心悸,對方溫熱的氣息近在毫厘,如此真切,卻又讓她恍若置夢。她的內心並不抗拒,這是出乎意料的一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習慣這廝討厭的臉孔在眼前忽隱忽現。
沈桓修雖說不上精通情愛,卻也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女子,從成年開始已然對男女之情略通一二,不過在他記憶深處,還沒遇到能輕易撥動他情絲的女人。溫柔鄉固然令人沉醉,可倘若內心毫無波瀾,縱是美女環繞,也是乏味的很。不過懷中人倒略顯與眾不同,麵上雖有喜怒哀樂,卻時時與這俗世格格不入,她性情不易捉摸,時而善變,時而頑固,好正道義又不爭不搶。
鄭逍渾身僵硬被他坐擁在懷,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喘,隻覺對方越發肆無忌憚擭住自己兩片朱唇,貪婪汲取其中芬芳。她不懂這廝的意圖,原本態度不溫不火,現在卻莫名其妙這麼熱情,搞得自己不給點回應都對不起他似的。
沈桓修吻到深處自然動情,手臂不住收緊,像是要把鄭逍揉進身體裏,嚇得她慌忙掙脫開身,抬眼便見對方一雙鷹眼裏滿是情|欲,像是看獵物的眼神,仿佛要一口吃了自己似的。
“殿、殿殿下,妾、妾身今日身子不適,還、還——”她方結結巴巴開口,便被對方兀地打斷。
“別怕,”男人見她嚇得一副見鬼的模樣,不禁揚唇,“予隻是找個感覺罷了,瞧你嚇得。”說著,他倏地鬆開鄭逍起身,沒羞沒臊朝褲腰帶下麵看了眼,沒看出什麼異樣,這才咧嘴朗笑一聲掩飾尷尬。
找什麼感覺要吞了她似地這樣親,鄭逍聞言大囧,心有餘悸地抬頭看他,隻見對方雙眼早已恢複一片清明,倒是自己,臉上發燒似的,怕是能煮熟雞蛋。
鄭逍一臉懵逼點頭,便聽他一本正經接道:“卞幺之事有待查證,予以為,倘若予昨晚得到紓解,方才定不會輕易動情。”
“動……情?”她沒聽錯吧,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麼都覺得別扭。
“怎麼,”男人側目挑眉,“你方才沒動情麼?”
“當然沒有!”鄭逍聞言旋即爆炸,當下腦仁嗡嗡作響,隻覺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像鳴鍾一般,猛地敲在心上,驚得她頭皮隻一陣發麻。
沈桓修不以為意輕笑:“反應這麼大,不會是被說中了吧,”話間,他一臉狡黠俯身湊近見她一臉霞紅,不禁竊笑道,“不過是親一下你就這樣,往後我真對你做什麼了,你還不羞得鑽進地洞?”
前者悉知這種人越辯越來勁,索性給他一記眼刀,隨後不予理會,扭頭就往外跑。
是了,不論是什麼樣的男人,憋久了自然要解決生理需求,所以他說隻想找個感覺,就是她理解的那樣了。說什麼動情,鄭逍不禁嗤之以鼻,他所謂“動情”是身體上的,可她所謂的“動情”卻是動真感情,三觀不同,果然無法交流。
她跑出屋像無頭蒼蠅一路向東,遇見迎麵而來的江永安,打著個燈籠巡夜,看見是二皇子妃,忙畢恭畢敬躬身行禮。
“卞小姐呢?”鄭逍第一個想到她,不料途徑嫵華台卻不見其人影。
“奴才不知,”江永安一臉茫然道,“方才也見兩個丫頭在找她,許是趁著晚風清涼,去後院池塘邊散心去了。”
不想這江永安隨嘴一說,卻真猜對了。鄭逍一路小跑去塘邊,隻見對方羅裙輕逸,靜靜站在不遠處,負手在後,對著池塘一副統覽江山的架勢。
“傻杵著幹嘛呢?”鄭逍在她身後如是咋呼,時下剛過立夏,前者心中鬱結早被晚風一掃而光。
“在聽風聲,”卞幺側身淺笑,“你怎麼來了?”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你那幾個丫鬟到處找你呢——”說著,她兀自蹲下身,在塘邊石縫中隨手摘了株狗尾巴草,漫不經心道,“裝什麼文藝,還聽風聲~你倒給我說說,聽出什麼了?”
對方也學她蹲下身,和她保持平視笑道:“自己聽啊,看看你聽到的和我有什麼不同。”
鄭逍平日見慣她一副知書達禮的閨秀模樣,如今見她和自己一齊蹲在地上,違和感簡直爆棚。
“你這是什麼眼神?”不等她跌破眼球,卞幺又兀自朝地上一坐,兩腿往前伸展,兩手向後一撐,仰頭看星星。
“放飛自我啊……”鄭逍不可置信地盯住她半晌,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天上看。
藍墨色的天幕像一張巨網,上麵布滿密密麻麻的星星,有些明亮耀眼,有些閃爍微弱的光芒,但最惹人注目的還是那彎朗月。看了好久,鄭逍情不自禁唱起《天空中最亮的星》,平時都是隨口哼兩句,這會兒氣氛正合,恍恍惚惚就給唱完整了。有道熾熱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鄭逍一扭頭便見卞幺正靜靜凝視自己。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裏麵飽含異樣的感情,鄭逍別扭地轉過臉幹笑:“幹嘛,覺得我美啊?”這個……不是吧,平時也沒看出這妮子有什麼毛病,莫不是個蕾絲,早就對她圖謀不軌?
卞幺不置可否,定定看了她半晌,隨後一手撐地一躍而起,看也沒看她一眼就大步流星走了。
“看不出來,”鄭逍一臉傾慕追望對方略顯單薄的背影,“好身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