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莫愁前路無知己 一百零八、自行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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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幺對鄭逍這些天的“傳奇”經曆毫無興趣,但她依舊耐心傾聽對方繪聲繪色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說正殿所有宮人都被送去文監司了?!”鄭逍一臉驚惶,兩眼像是見鬼一般瞪得老大,她愣愣轉過臉喃喃道,“怪不得那裏冷清得很,有好幾個人我都沒見過……”
卞幺放下手中書籍風輕雲淡接道:“聽聞殿下也有十來天沒回宮了,那個宦央蓉曾幾次三番往這裏跑,氣勢洶洶像是捉奸來的。”
“莫非是去找我?”鄭逍異想天開,又嬌羞轉過臉柔聲道,“哎喲——這麼擔心我,竟然親自出馬……”
卞幺見勢不禁輕笑:“可能嗎?他那樣的人……”
“不可能!”鄭逍繼而轉為憤懣臉,“一切對男女之情的向往早因他而幻滅,還不如琢磨著如何給他解釋清楚前因後果來得實際——首先,得見到他人!”
說一是一,鄭逍匆忙向她告辭,又風風火火衝出嫵華台,一臉勢在必得。
既然連宦央蓉那個磨人的小妖精都找不著沈桓修,鄭逍也懶得白跑一趟,轉念一想,便徑直去找嵇掌事。
“裕福,去把新世軒收拾收拾,回頭趙先生搬來,住所務必整潔寬敞。”嵇掌事正指示下人忙活,一轉頭便見院門闖進一人,定睛一看竟是失蹤許久的二皇子妃。
鄭逍一副壯士歸來的架勢,衝到他麵前隻道:“嵇掌事,好久不見~”
“這、公、公主?”
前者見他一臉懵逼,旋即若無其事笑道:“說來話長,嵇掌事,日後有空再與你細說,”繼而又正經臉認真問他,“殿下呢?聽說有十多天沒回宮了?”
“殿下他……”嵇掌事偏頭回憶道,“公主那日失蹤前晚,白鳳城城主裕隆王暴斃,殿下連夜趕去安撫他那年邁的母親,如今年事已高,想著也是難以承受喪子之痛的。”
“然後?”
“事發後三日,殿下得知公主無故失蹤,即刻趕回宮中,命人暗中搜查公主下落,但凡侍候公主的宮人都被送入文監司,又下令全麵封鎖消息。”
“然後?”
“然後……”嵇掌事麵露難色,想著還是說了,“這……大殿下整修督建護城河,二殿說去輔佐,這、這便好幾日沒回來……”
鄭逍明白了,按照沈桓修那爭強好勝的尿性,絕不會讓旁人搶去風頭,這會兒說是輔佐,指不定暗中琢磨著如何將那功勞攬在自己頭上呢。
“好的吧。”鄭逍就知道,他沒那閑情逸致親自搜查她的下落,一方麵命人暗中行事,一方麵追逐自己的宏圖偉業。連與他交集甚少的卞幺都說,這樣的人不甘落後,對自己狠,對旁人自然更狠。
既然二皇子妃重新現身,一行知情的宮人自然心如沉石,嵇掌事忙張羅手下前去通報,現今他人在都城邊北地區,若是快馬加鞭,不出半個時辰,對方便能得知消息。隻是那些被送進文監司的宮人還在聽候發落,鄭逍沒有權利保他們出來,隻好眼睜睜等他回來。在這之前,她不僅要想好說辭解釋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還得想個法子讓對方不再追究此事。
那人平日裏本就陰陽怪氣,性子陰晴不定難以捉摸,不過說起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鄭逍心想,對付這種人,隻能智取不能力敵。
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她匆忙趕回正殿招呼宮人準備洗澡水,隨後好生梳洗打扮一番,穿了身正裝去了奉先殿。那時蕭氏也在,想起上一次二人在此相見,鄭逍還心有餘悸。前者一如往常見她,笑得溫婉和煦,隻是詢問近況,隻字不提這些天發生的事。鄭逍心想旁人不知便罷,她不可能不知情,這時候定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既然她不提,鄭逍也落得自在,給列祖列宗上了炷香,又連磕好幾個響頭,這才欲起身離開。不料蕭氏又將她叫住,說這幾日頭疼得厲害,讓她誦讀幾篇經文再走。奉先殿的經文生字多,也都拗口難懂,鄭逍讀得結結巴巴,蕭氏麵上並不惱,二話沒說讓她拿回去抄寫幾篇明日再來誦讀。
兒子和娘一個樣,都是捉摸不透的性子。抄寫誦讀經文——鄭逍暗中思量,這八成又是蕭氏一成不變的責罰慣例。
怎麼著,她也算經過名師點睛的人,如今抄寫經文對她來說早已是小菜一碟。如是得意地想,鄭逍筆頭動得更起勁,筆下的字也越發娟秀起來。
隻是抄得再好,她也沒能明白自己花了一個時辰抄寫的文字,到底是個什麼鬼意思。別說理解其中道義,她一個字一個字摳,也是有一堆生僻字眼不會讀的。
“公主,”侍女按照她的意思,找來棉布和幾片木板,“是要用木棉裹住嗎?”她邊說邊將棉布包住一片手掌大小的木板,呈在鄭逍麵前。
“對,再用針線縫邊,像這樣——”後者接過東西示範給她看,“木板一麵多塞些棉絮,越厚越好,然後在邊上絞幾條布帶。”
侍女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不敢多問,待鄭逍交代完,就拿著東西退下了。
當晚,沈桓修一臉倦容回宮,卻沒踏進正殿一步,鄭逍讓人準備好的搓衣板也晾在一旁無處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