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亂花漸欲迷人眼 五十七、後院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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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逍被宦央蓉蠢哭了。
她沒想到對方對卞幺的怨念已經到了動手的地步,這件事怎麼看都是宦央蓉無故找茬,況且卞幺剛被接進宮不久,沒有立場得罪人,這樣一來無疑是宦央蓉給自己招黑。
鄭逍難得端出正主的架子,眉頭能夾死蒼蠅坐在桌旁,也沒給宦央蓉任何她期待得到的答複。她聽嵇掌事說沈桓修差不多該回來了,就讓當事人在屋裏等著,緩和了臉色揉揉眉心,一副疲倦模樣。
誰知等了許久也不見男主人,鄭逍剛要遣人去問,便先有人過來說沈桓修讓她回去。
“看得出,公主並不擅長應對此事。”男人抬眼似笑非笑看她,漫不經心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鄭逍不屑腹誹,也就嫁了這麼一次,宦央蓉剛來那幾天也沒這幺蛾子,能擅長應對才奇了怪了。
“妾身愚鈍,還請殿下指教。”
“可聽公主這語氣,卻不像是虛心求教。”沈桓修揚唇,漆黑的雙瞳裏閃爍點點亮光,多了些狡黠的意味。
鄭逍直視,暗想,這特麼算是在譏諷還是撩妹?
見她沉默,對方抿了口茶接道:“不過也罷,這些小事總歸不必較真,隻隨她們去便罷。”
鄭逍嗬嗬,原來是在尬聊。
“殿下的意思是不用管了麼,”她一臉不解遲疑道,“妾不明白,殿下將卞姑娘接進宮的意圖,看著殿下倒不像是有意染指。”
“予的確無意染指,”沈桓修輕笑,“卻是有其他用處——”說著,他一臉意味深長看著鄭逍,話鋒一轉,“紅樓五豔之絕豔,公主早該是了解清楚的,這樣的佳人,隻待在予這後院中,確甚是可惜了。”
“殿下怎知妾了解她,”話一出口,後者當即心驚,隨後心虛地瞄了對方一眼,“殿下是明眼人,妾自知身份,自然不敢過問殿下私事,也從未遣人查探此事。”鄭逍暗罵,分明沒做虧心事,幹嘛沒由來心虛,這麼急於解釋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這廝該是知道有人給她提供相關信息了,鄭逍還想開口澄清,卻覺得不妥,想著也不是自己主動指使的,畢竟清者自清,她便也懶得再解釋了。
沈桓修見她低頭又是一陣緘默,以為她是不高興了,不禁彎下腰去看她的表情。
“予沒有指責公主的意思。”
這聲音柔得出水,鄭逍嚇得一個激靈,剛抬眼又對上男人漆黑深邃的雙眸。那裏麵有星空——她下意識這麼想,隨後慌忙別開眼連退幾步,試圖保持鎮定。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狗熊,”沈桓修正身負手輕笑,“卞幺於予來說,自然是顆好棋子,若是運用得當,少不了玄青宮的好處。”
鄭逍麵不改色抬眼:“殿下有意將其拱手送人?”
沈桓修不置可否,繼而話鋒一轉:“蓉兒那邊,公主不必困擾,隻是女人家使性子,晾上幾天便消停了。”
聞言,鄭逍心裏突然膈應得慌,好像在這個人眼裏,女人各種作就是自找沒趣,就是活該。她不是太懂,一個人的感情可以被另一個人肆意揮霍,如果明知不喜歡,又何必招惹。
“公主像是有心事,”男人淡淡念道,“若是累了便去歇息,這幾日少費心勞神為好。”
“也不是,”鄭逍頷首莞爾,“隻是私心想著,殿下說什麼,妾便悉心聽從,於殿下於妾確是都好。”
沈桓修挑眉側目:“公主話中有話。”
“殿下多慮了,”鄭逍抬手輕按陽穴,淡淡笑道,“妾習慣午休,這會兒確是乏了,有些昏昏欲睡。”
男人見勢知道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沒再多問,當下發話讓她好生歇著便離開。
然後鄭逍又睡了一個下午,再睜眼,除了透過門縫零零散散投在床前的月光,四下裏一片漆黑寂靜。也不知瑤妝又溜哪兒玩去了,這段時間太遷就她,那丫頭八成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鄭逍是被尿意憋醒的,她昏昏沉沉爬起身,趿拉著鞋摸到桌前,點亮飯桌上那琉璃盞,這才看清便桶所在的位置。隨後湊近打開了看,宮人已經清洗幹淨,這才心滿意足坐上去解決生理問題。
不過剛睡醒的人迷糊得很,因為她並不知道廁紙通常被放在哪個旮旯。所以鄭逍無奈地歎了口氣,狠狠抹了把臉開始扯嗓子叫人。
叫了好幾聲,房門被一把推開,一個眼熟的姑娘慌慌張張衝進來,九十度躬身一邊道歉,一邊詢問她有什麼需要。
“廁紙,謝謝。”鄭逍微笑,恢複往常溫婉從容的語調,眼巴巴盯著她找來自己需要的東西。
“奴婢方才在門外蹲著,一不留神睡著了,還請公主恕罪……還請公主……萬萬不要告訴殿下……”
鄭逍輕笑:“本宮看上去是那種小肚雞腸,喜歡打小報告的人麼,”她伸手接過廁紙語重心長道,“你聽從本宮安排,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