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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個娛樂圈,齊顏都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名義上屬於財雄勢大的中誼娛樂,卻在簽第一份合同時就定下了相當大的自由度,尤其近兩年來,他各項發展都已獨立,唯一的聯係大約也隻剩下額度不高的公司抽成,因此,他索性在創意區買了辦公樓,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走進玻璃門的一瞬間,他就感受到詭異的氣息,王越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恭喜啊,如願以償了。”
“你指跟Una分手?”齊顏無辜地睜大眼睛:“你非要這麼刻薄地往一個剛失戀的痛苦的人傷口上撒鹽嗎?”
“痛苦個屁”,王越翻著白眼爆粗:“收起你那副惡心巴拉的嘴臉,我道喜的是另一件事--錦惠代表躍騰集團約談你。”
“就她?”齊顏皺眉。
“嗬嗬,我就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光她,還有紀瀾和司諫。”
“這麼大陣仗?那我們可得隆重應對啊。”
“們?什麼意思?”
“作為經紀人,你當然要跟我一塊兒出席。你都說了是三堂會審,我不得帶個同夥壯膽麼?”
“哼!”
當晚抵達“鳳鳴”包房時,錦惠已端正地坐在那裏了,中式的房間低調雅致,劍拔弩張的氣氛卻不見減少。片刻後,紀瀾與司諫進屋,王越暗歎,幾年未見,紀瀾還是那麼明豔照人,美得極具侵略性,而司諫,斂起了慣有的和煦笑容後,冷若冰霜、不怒自威的狀態,倒是更像那個人。加上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好臉色的錦惠,這仨今天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齊顏卻絲毫不受他們強大氣場的影響,照樣懶洋洋地笑著,禮貌性打過招呼,還誇讚了兩位女士的美貌。
“入正題吧”,司諫冷冷地打斷他:“你如今功成名就,呼風喚雨,還特地在公眾麵前提及多年前的往事,是想報複嗎?我對你有很多種印象,但小心眼好像還不在其中。”
“一開口就這麼有攻擊性”,齊顏閑閑地笑道:“司諫,我對你也有很多種印象,但血口噴人好像也不在其中。”
“不要做這些無意義的口角”,紀瀾抬手阻止他倆,直視齊顏:“我對你真實的動機沒有興趣,你大可洋洋自得過你的生活,但你稍微關心一下時事,也該明白現在涼風的處境是何等艱難,如履薄冰。你再怨恨他,看在你們畢竟真心相愛過的份上,能不能別挑這種時機落井下石?”
她口中所說的“涼風”,便是躍騰集團新任董事長,沈涼風。時年24歲,是前任董事長沈縱老先生的孫兒。說是孫兒,但實際卻並非在沈家大宅長大。沈縱的長子,也就是沈涼風的父親,年輕時在美國留學,後來執意要與一名大他12歲的離異女子結婚,並決定在美定居。沈縱一氣之下與之斷絕父子關係,原意是想在次子沈三省和上門女婿,改名為沈吾身的外姓男子中選擇繼承人,但這兩人能力有限且人品欠佳,隨著沈縱年事日高,躍騰集團將來交給誰也成了大難題。
恰在此時,沈涼風生母去世,其父悲傷過度,終日酗酒,身體每況愈下,不久也撒手人寰。彼時沈涼風剛滿14歲,沈縱便順理成章地以監護人身份將他從美國接回,留在身邊。
幾年栽培下來,沈縱發現這個孫兒品行、個性方麵竟與自己極為相似,並早早顯露出經商上的奇才,就此屬意於他。為避免他過早卷入家族紛爭,也為了另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在他高三時送他出國。半年前,沈縱重病逝世,律師立刻按他身前的吩咐,公布遺囑,遺囑中寫明沈涼風為集團唯一繼承人,接任董事長職務。他隨即回國接手躍騰。
對於這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沈三省、沈吾身等人自然萬般不服,也才有關於遺囑真偽的起訴。沈涼風的身世、年齡,都成了他們攻擊他的武器,這場訴訟引起了軒然大波,沈涼風除了麵對家族內部和外界的重重質疑、汙蔑,更要頂住集團內的人心惶惶,穩定局麵,尋求企業發展。也因此紀瀾等人對齊顏不看時機的“添亂”大感憤恨,言辭激烈。
迎著他們灼人的目光,齊顏坐直:“這就是你們的看法?你們覺得我是想害他?他與我的關係,始末細節,除了我倆,沒人真的了解,也無權評價。我不知道你們在我麵前哪來的這樣莫名其妙的道德優越感,你們覺得都在為他好是嗎?但我敢說,這世上如果隻有一人絕不會害他,那一定是我。”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說出後,王越眨眨眼,沒有出聲。那三人交換個眼神,錦惠衝齊顏發問:“所以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從我的、眼前的角度,我希望見見他。從他的、更長遠的角度,我希望能幫助他。”齊顏平靜地作答。
“幫?怎麼幫?”司諫冷笑:“向全世界公布躍騰的新董事長是個同性戀,讓他在偽造遺囑、身份成謎外再加一條性向危機麼?”
“他如履薄冰的境況我比你們更清楚,我不想浪費時間做口舌之爭”,齊顏一反常態,沒與司諫對嗆,而是異常誠懇地注視他:“法律顧問先生,我可能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親耳聽到沈老先生說涼風是他指定繼承人的外人,我非常願意出庭作證,你覺得以‘齊顏’這兩個字,這份證詞被采納的幾率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