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縮頭縮腦地往裏走，辰澤含著笑在後頭跟著，也不催促。
    裏邊那人若是真活了千歲，可不是快要夠得上同她稱兄道弟了？
    思及此，她不禁一陣瑟縮。
    原本她想著，芍藥說了，長生草在一個凡人手裏，應當不難拿到，沒想到，這凡人，卻也是個活了千歲的“人精”。
    這般，事情就不是那麼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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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為何不能占下那城？！”
    阮何手裏的骨瓷杯狠狠摔在地上，落得粉碎。
    羽繪玩弄著手裏的薄紗，似笑非笑地覷了他一眼。
    “大王若是想要成大事，便不能急於這一時，”她盈盈一笑，指著麵前的一團水球，“奴家不是說過麼，隻要大王您聽我的，這天下，遲早都會是您的。”
    水球中呈現的正是千丘城內的畫麵，烽煙狼藉，殘破不堪，時不時有黑色的東西晃過，那些丟了魂的“人”正在饑渴地找尋食物。
    阮何雙拳緊握，卻深知自己萬萬不能發作。
    眼前的這個女人，有本事讓他在轉瞬之間親臨戰場，目睹州軍全線潰敗，還能輕而易舉地擊碎千丘堅不可摧的城門，使城陷於水火，而如今更是拈出這麵水鏡以觀實景，實在不容小覷。雖然他早在心裏告誡過自己，可卻也無論如何想不到這一層。
    是了，如若她不是身懷異計，如何敢單槍匹馬尋來北國殿上，又如何能知曉那許多不為人知的辛密。
    想來，他也不過隻是她的一枚棋子罷了，她動一動手指，他恐怕。。。。。。
    玉指一揮。
    “水鏡”中原先的景象立即消散，變作了山野模樣。
    案前輕紗薄衣的人懶懶一笑，媚態橫生。
    “你等著吧，我們的好戲，都才剛剛開始呢，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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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山洞外邊看不大，走進去，卻也別有洞天。
    錦安與辰澤歪歪曲曲走了好些狹路，眼前才終於開闊了些，但也是昏暗得很。
    這樣的地方，竟有人能夠待上千年。
    她是真的服了。
    若不是親眼見到，她絕對不會相信的。
    昏暗的洞中，僅有頂方破碎處樓下繼續亮光，洞中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過一間廂房大小，巧的是整好有了一方石案，一把石椅，還有一張石榻。
    借著微光，她瞧見，確實有一個人影，正盤腿坐在石榻上。
    那人看著精瘦，約莫隻剩皮包骨了。
    她心裏一顫，回頭看了芍藥一眼。
    辰澤低頭，見她畏縮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打擾了。”
    他的聲音不大，在洞中聽來卻很響亮。
    話音剛落，洞中便填滿了白光，霎時亮堂堂的。
    榻上的人一震，緩緩睜開了眼睛。
    錦安打量了起來。那人瞧著麵上也就不過而立模樣，隻是瘦削得很，幹瘦的身子有些顯老，而且臉色蠟黃，兩眼無神，形容枯槁。
    本來沒注意，這時洞內亮了她才發現，原來石案邊立著的不是什麼座椅，而是一塊墓碑。
    她又回頭瞧了芍藥一眼，見他點了點頭，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
    “這位兄台，呃，打擾了。”她說著格外別扭，其實她年紀應當是要比眼前這男子大些的，隻是如今有求於人，還是作個小的好。
    “聽聞，兄台此處，藏有長生仙草，於是，”她又回頭瞧了芍藥一眼，見他仍在，便放心了些，“於是特地來求。”
    辰澤無奈一笑，這個丫頭，果真是萬事都想靠著他的性子，也不知他不在的那些年，她一個人，是怎麼過得，又是如何能夠，孤身殺到聖城地宮去。。。。。。
    他眸光一黯。
    他寧願那時候，她沒有孤軍奮戰的勇氣。
    榻上的人沉默良久，久到她幾乎以為他有睡著了，才啞著嗓子開了口。
    他應該是許久未與人說話了，講出的話聽著怪怪的，不過還算是勉強能聽懂。
    第一句話是“你們怎麼來到這裏的？”
    第二句話“如何知道此處有仙草？”
    第三句“你們尋那仙草作甚？”
    錦安皺著眉頭聽了半天，就差把耳朵送到他嘴巴跟前了，思索一陣，可算懂了，才答道。
    “我們不是凡人，呃，不是，我是凡人，他不是，嘶——其實我曾經也不是。。。。。。”
    繞了半晌。
    “其實，我們本是神仙，知道也不奇怪，今日來求你的仙草，是想要救一個人。”
    “神仙？”榻上的人吊著一口氣似的，但仍看得出他聽到“神仙”兩個字時渾身顫了一顫。
    “哼？神仙竟會有求於我一個凡人麼？”
    他似乎是在賭氣，說罷便閉上了眼。
    這是什麼情況？尋常人見到神仙不是該欣喜若狂的嗎？撞上了這樣的大運他竟然絲毫不待見，難道說他們那時候的人都不流行信奉仙者？
    她又回眸看了眼芍藥。
    這回芍藥皺著眉，看起來也是蒙的。
    事情有些難辦。
    。。。。。。
    她搔著腦袋猶豫了一會兒，躡手躡腳地湊到他耳朵邊，搓了搓手掌，小聲商量道：“要不咱們回去罷？好像要不著。”
    看著她認真地表情，辰澤無奈地搖了搖頭。
    似她這般懶倦且沒什麼耐心的人，當初究竟是如何殺進地宮的，誒！
    “你就這樣走了？可想過林葉舟還在那屋裏躺著等你救命？”他歎了口氣，耐心勸道。
    “想過，”她說，“可是，討不來，也不賴我不是？”
    “。。。。。。”
    辰澤默默又歎了口氣。
    “你可曾想過，他若是救過你性命？你還會如此輕易就放棄嗎？”他緩緩說道，語氣裏夾雜著一絲無可奈何。
    這件事，總之她是會想起來的，隻是現在沒了記憶罷了。
    她瞪大了眼睛盯著他，愣了一會兒，才說：“他救我一事，我已同你提過了嗎？”
    辰澤不明所以地看著她，這丫頭又是在說哪一出。
    “哦，就是那次，在官道險些被馬蹄踏死，是他出手將我撈起來的，”她頓了頓，好像不是很在意，“不過，那時候若要被踏死也是怨他，他救了我，其實。。。。。。”
    辰澤撫了撫額，很有些頭疼。

    作者閑話：

    啦啦啦~小透明我有更新了~我冒著作業寫不完的風險更新了~真是佩服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