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後圓夢西泰山 三載同窗結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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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是我們“農學7819”班畢業生畢業35周年(入學38周年)。“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三十八年前,我們有緣相聚“鬆花江邊”(省農校)。經曆了朝夕相處的“三年寒窗”和不同領域的三十多年的獨立打拚,我們中有的成了政府要員,有的成了專家學者,有的成了商界“大款”(精英)。如今,我們這些“六零頑童”,又有幸趕上了前輩和部分早逝的同齡人沒有趕上的“信息時代”史空前。來到了無限美好的生活熱土,暢遊在同一個地球的“網絡空間”。盡情地享受,歡樂的“群聊”、聚會的庭園;暢飲的酒桌、大好的河山…學子深情,延續不斷……
一、前生有緣聚江邊
1、全新的學校
一九七八年九月初的某一天,父親幫我打點行裝乘火車來到了位於吉林江城鬆花江邊的吉林九站(現吉林九站經濟開發區)的吉林省農業技術學校(現名為吉林農業科技學院)。嗬,好大的一所學校啊!比我們“四中”可大多了,雄偉高大(當時在我眼裏用這個詞並不誇張)掩映在參天大樹中的教學樓、男女生分居的宿舍樓、試驗用的科技樓、圖書館樓、文化宮樓、獸藥廠樓、教職員工住宅樓,鱗次櫛比,高過樹梢的水塔,還有大片的間隔在防風帶中的實習農場。
接待新生入學的是班主任老師鄒嵐和子弟學校考入的及先報到的同學。都是誰已記不清了,但有一個人使我終身難忘,那就是農校子弟陳萍。苗條的身材,得體的穿著(在我眼裏她穿啥都好看),烏黑修長的披肩秀發飄逸著,白裏透紅的長圓臉上鑲嵌一雙會說話撩人的雙眸。我不敢再看了,看著就心跳加速。她搶著幫我拿行李,我象是被俘虜一樣順從了。
和我們同屆入學的還有農學7820班、園藝7807和7808班、農經7809和7810班、植保7808和7809班、畜牧7809和7810班,加上上屆同學,當時農校有學生1000多人。入學那年我正好20歲,在班級37名同學中算是中等偏小的,最大的陳仁(生活委員)、趙進(班長)、陳寶、王慶等已二十四五,最小的劉豐(女同學,號稱小十六)才16歲(應屆初中畢業生)。入學不長時間,有些年長的同學就經常往家跑,後來才知道,他們已在家結婚生子(回家是為了看老婆,抱孩子)。
班級有男同學20名,分兩個宿舍,每個宿舍10名,象對麵炕一樣兩側各住5名。說來也巧,我就寢挨著的是蛟河老鄉在橫道子頭道溝上屯入學的比我小兩歲的閆利。同屆農學科蛟河老鄉還有20班的崔炯,他家在拉法小姑家屯。同寢同學還有:趙進、李冰(體育委員)、李俊(勞動委員)、李民、劉正、王寶、周才、董國。其它幾名男同學是:張信(副班長)、孫超、於雁、國軼、王華、國安、範真。女同學還有:趙芹(學習委員)李芬、劉珍、郝桓、金姬、張亞、張豔、靳芳、薛紅(文藝委員)、宋秀、許華(農校子弟)、黃鳳、張秀、杜華、田蓮。
為有利於學習和生活,班級劃分了4個小組,我們2組有:趙進、李俊、杜華、金姬、劉珍、劉正、薛紅。最值得高興的是陳萍和我分到了一組,我能和她經常在一起了,經常看她美麗的身影,傾聽她輕柔嬌美的聲音。
由於我們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二屆學員,基礎狀況參差不齊,文革期間基礎差的大齡青年較多,故實行的是3年學製。學習的課程有:細胞學、植物及植物生理學、化學、有機化學、作物栽培學、植物遺傳育種學、英語、語文、植物病蟲害防治學、土壤肥料學、農業經濟管理學、氣象學、農業機械等。想不到農學也有這麼多要學的知識。學校對學習抓的很緊:早操、上課、就餐、自習、就寢,安排得緊張有序。我的一首小詩,展現了當時的情形:
一天
朝辭甜夢洗漱完,匆整衣容下梯弦。
跑步入場喘未定,舒筋樂曲徹耳邊。
午休之時當補覺,學習休息緊相連。
但想時間黃金貴,頭未沾枕又上班。
暮送白日依山盡,埋頭自學月西偏。
為了掌握真本領,廢寢忘食一天天。
2、想家的時候
住校學習,課程再緊也有富餘時間,於是我就愛上了文學寫作(可能也跟愛情有關吧),我從書店買來《詩詞夜話》、《唐詩300首》、《宋詞》、《古文觀止》、《紅樓夢》、《三國演義》、《水滸傳》、《儒林外史》等名著埋頭苦讀。學習之餘難免想家,因我是第一次離家讀書,特別是剛入學的那半年。學校離家不算遠,可那時的交通和經濟狀況卻不能經常回家,又不能象現在這樣經常打電話。排遣的方法是休息日到市裏的叔伯大哥和叔伯二姐等親戚家串門。大哥沉福在吉林碳素廠(現在的吉林碳素集團)技術革新小組工作,可能是由於工作環境粉塵大的原因,雖剛年過四十,卻患上了嚴重的肝硬化(現在看可能就是肝癌),已不能正常工作,還經常住院。大嫂在一家糧店上班,工資也不高,我大侄沉濤和侄女沉虹都在讀書,家裏的經濟狀況並不很好,所以一般情況隻有大伯在時我才去。可就在我上學那年的年末,大伯和大哥相繼去世了。從此,我們沉家的這一枝就斷了來往,據說大侄沉濤技校畢業後留廠,侄女沉虹考上了北京一所很有名的大學,再後來的情況就不知道了。我經常去的是二姐家,無論是在江南還是在鬆江路(農機局家屬樓)時,我都經常去。每次去,二姐都給我做好吃的,並且我跟二姐夫也很談得來,真像回家一樣。上學時,我還去過二姑長子當時在江北住的宋福大哥家(當時二姑還在),同時也去過二姑的小女(記不清名字),在江北機械廠工作的土城子家。三十多年了,他們及其後代不知怎麼樣了。
當時我享受的是二等助學金,學校每年的學習費用近百元(家裏一個勞動力全年的收入幾百元)。交通規定和現在一樣,隻有寒暑假學生才享受半價,所以平時回家有時舍不得買票。逃票的滋味可不好受:裝睡覺、串車廂、躲廁所、下車再上車等,提心吊膽的,就為省那二三塊錢,可那時真的沒錢啊。我每次回家,給家裏買的也就是水果和麵食(饅頭等),多數時候還要在蛟河的老姑家住一宿(當時老姑家住在蛟河縣城南大橋北側胡同裏的平房)。一次我在吉林市買了一旅行袋的凍梨,到蛟河已經很晚了,車站離老姑家很遠,就把凍梨放到了候車室的座位底下,第二天居然沒丟,乘車回了家。老鄉閆利的生活狀況可能比我還差,每次回家他都帶回些家裏自產的漂河煙到集市上賣。
3、歡快的校園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一年半過去了,迎來了1980年的元旦。這是入學後的第二個新年,同學們也都很熟悉了,而且過幾天就要放寒假,所以聯歡會辦得異常熱鬧,教室布置的燈火輝煌。同學們一起唱歌、跳舞、猜謎、遊戲,歡快極了。有詩為證:
慶元旦
日曆又翻盡,新歲緊相連。窗外銀河落,室內賁斑斕。
百侶八方坌,千朋四處還。同慶佳節日,共把險峰攀。
外一首
歡,鬆花江歌唱豐年。柳枝搖,姣姣舞翩躚。
歡,江城內外景色鮮,同歡慶,新年開新篇。
歡,一代英傑聚其間,暢友誼,發展路上肩並肩。
我的姓雖然好寫,但《百家姓》上沒有,在吉林省也不多見。記得父親提起他出民工時遇到過一個家住天南名叫沉珍的。我在農校三年遇到二個本姓同學,一個是上屆農學18班家住舒蘭蓮花鄉的沉犀;一個是下屆農經11班家住梨樹的沉佩。犀哥在校期間我們來往比較親密,1980年7月15日他要畢業離校時我贈他一首詩,聽說他畢業後分配到家鄉的農業站,可惜我們再沒有來往,但那首詩我還記得:
寫給一家子
同源異水離合分,彙作急流湖海奔。
唇齒兩載風雲散,一日兄弟萬裏親。
校習千日隻播種,生根吐綠不動人。
更喜多吸光和水,早成棟梁獻全身。
在校期間,我們經常到附近的吉林市農研所(現吉林市農科院)、新中國製糖廠、化纖廠(現吉林化纖集團)看電影和遊玩。和閆利等蛟河老鄉還經常去新九站,看望吉林市農業機械化學校橫道子的老鄉高峰、鬆江的李智、高哲、王元等。和同學們一起遊玩了附近的猴山、鍋頂山、豐滿鬆花湖、鬆花江、江南公園、北山公園等。每到一處,我都興致很高,試圖抒發自己的感受:
遊猴山
一線橫江裁猴山,行橋畏視橋下船。
蹬上崖頂驚俯首,眼底美景不勝觀。
春遊鬆花湖
姊妹攜手截鬆花,平湖如月照萬家。
賞心悅目好去處,博來遊人不勝嘉。
夏蹬鍋頂山
草長蝶舞蟈聲響,山腰更有鏡魚塘。
潺聲催我急攀頂,眼底城臨江水滄。
鬆花江
北國江城,一匹駿馬,脫韁馳騁。
跑了多少天了,誰也數不清。
跑了多少代了,無人去查證。
馱著春水夏雨,向大地—換來秋色火紅。
迎著漫天飛雪,頂著刺骨寒風。
給人類帶來—征服自然的動力,驅走黑暗的光明。
數九寒天,地坼河封,渾身是汗,熱氣騰騰。
人們勸你歇上一歇,你說不能!不能!
假如我一息停止奔跑,血液就會凝固,四肢就會僵硬。
記住吧人們:生命在於運動!
農校3年,母校那古樸自然的環境(1907年建校)、同學的學習氛圍和深厚的友誼,令我難忘。拾兩首小詩,以示懷念:
鶯啼序—《校園春早》
清晨陽光樹梢,校園風景好。
柳弄影,楊絮融雪,又蒼鬆翠柏傲。
露漸去,雄雞高唱,嘁嘁嚷嚷林間鳥。
樂音聲悠揚,曲曲催人起早。
操場平平,體育器械,站盡周邊角。
抬眼望,晨練健兒,誰人先後長跑。
高低杠,上下翻飛,少林拳,武當過招。
湯秋千,豔妝女子,風掀裙渺。
林蔭深處,芳草叢中,倩影真不少。
肩並肩,纖手相牽,似走非走,依依偎偎,摟摟抱抱。
心語愁緒,相思千縷,耳鬢悄話盡知曉。
講緣分,人海把你找。
誌趣相投,朝夕相處如鬢,愛情天荒地老。
教室寂靜,學子埋頭,書海還恨小。
暢遊矣,彼岸不邈。
外文國語、生理病理、化學細胞。
植物動物、栽培育種、害蟲土壤和肥料。
潛研究,長苗不長草。
齊心協力攀登,科技山峰,腳下更高。
校園的冬天
有飛雪,雪連綿,好似蜂蝶采蜜花叢間。
啊—校園是花園。
有樹掛,真奇觀,紅日出,白發換童顏。
啊—校園是境仙。
有北風,呼喊喊,書聲朗朗教室傳。
啊—校園鳥語喧。
詩題目,多荒誕,看了使人打冷顫。
啊—校園無冬天。
4、朦朧的愛情
觸物思情,同學間友情比較深厚的有:閆利小弟、劉正同桌;趙進、陳仁、陳寶、王慶等幾位大哥;劉珍大姐;金姬、薛紅小妹等。然而最令我難以忘懷的還是陳萍。
她上課的座位在我的前桌,抬眼就能看見那烏黑修長的秀發,有時還能聞到女人特有的發香,使我聯想到夏日裏的垂柳:
垂柳
垂柳,少女的手。細膩膩,嬌柔柔。
伴隨著春日裏的低唱,
多情地搖擺,頻頻招手。
垂柳,少女的頭,逍撒撒,黑油油。
在春光的映照下,
更加俊美,更加清秀。
垂柳,少女舞彩綢。豔麗麗,風流流。
在春風的吹拂下,
牡丹閉,芙蓉羞。
垂柳,少女情思綹綹。纖細細,延修修。
在春天的夜晚,
牽動著高達的樹幹,熱戀的情友。
我來自農村,加之剛20出頭,所以比較能吃。每次吃飯,特別是周末改善夥食的時候,她都挨著我,偷偷的往我碗裏夾好吃的,我心裏甜甜的,沒有拒絕,想著報答的機會。在校外農場種地、鋤地、收割的時候,我盡量挨著她,幫她幹點,使她不落後。我們就這樣互相關心著(我愛慕著她,不知她是否也愛慕著我),直到畢業實習前,堅守著學校的“三不準”之一—“不準談戀愛”,沒有約會(其實很多大齡同學經常約會,我們視而不見)。
1981年4月,我們來到永吉縣萬昌開始畢業實習。我心裏真是太高興了,陳萍和我又分到了一組。萬昌是吉林省水稻主產區,所產大米很有名,是名副其實的貢米。我們實習的是從日本新引進的水稻機械化育秧技術。
這裏的大米好,可能與氣候有直接關係,春天裏也經常下雨。我盼下雨,每到下雨時,小組裏隻剩下陳萍我倆,其他同學如趙進、閆利、薛紅等不知到哪去了,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們故意給我倆創造機會,後來才知道他們都在談戀愛。
我雖然很願意和陳萍在一起,然而當兩人真正在一起時,由於我性格太過內向,像自己的名字一樣抑鬱沉默,加之感覺和陳萍的差距太大(她是吉林市的,我是蛟河農村的;她那樣美麗芬芳,我卻相貌平常)。所談及的多半是家庭、生活、興趣、愛好、學習等,很難談及愛情,特別是我,有很強的自卑感,心裏很痛苦。兩首小詩,表達了我當時的心情:
思雨
細雨絲情綿,無意苦糾纏。何時透窗紙,豁然見晴天。
假如我愛你
假如我愛你,你是否也愛我?
這話出自男兒的口,有點羞澀。
假如我愛你,你是否也愛我?
姑娘的心啊,真是難以捉摸。
假如你不愛我?我也不會把你糾纏不脫。
更不會實行那—卑鄙無恥的威脅恫嚇。
隻能在我的心底,愛爾默默。
去承受那—無形的愛的折磨。
我深知道:人生真愛能有幾次,
更應珍惜這—初次的火熱
我是真心地愛你,卻不要你也真心地愛我。
因為在《愛情》學說裏,還有《單相思》一科。
你在我眼裏是西施,西施的眼裏怎會有我。
假如你也愛我?我們之間才算有—
真正的愛情花朵。
讓我們共同澆水施肥,
讓她開得更豔,讓她結出豐碩的果。
我把這兩首小詩給她看,希望她能讀懂我的心。不料她嫣然一笑:“你的詩寫得真好。”誇詩是不是在誇寫詩人呢?唉,姑娘的心啊,真是難以捉摸。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到了8月份,我們就要畢業離校了。離校前《土肥》課老師吳林的畢業贈詩我至今還保留著:
勝利結業離校庭,莫忘培育老園丁。
祝願新苗結碩果,永攀科技新高峰。
1981年8月9日
在離校的前一天,我想與陳萍的感情有個交代,在上晚自習時鼓足勇氣給她寫了字條約她出來走走,這是我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約會。
天漸漸黑了下來,她應約來到我的身旁,我倆默默地走了很長時間(也許很短,但我覺著很長)。我再次鼓足勇氣告訴她:我明天就要離校了,坐XX次車;並告訴她我在分配誌願上填的是回蛟河。她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默默的走著,天很黑,看不清她的臉,直到我送她回宿舍。我真想向她表露愛意,可我沒有資格也沒有勇氣,同時更害怕給她帶來傷痛和麻煩。
第二天,在火車緩緩開走的當兒,我遠遠看見了她憔悴的臉,我的心好痛,不知不覺淚流滿麵。這就是我的初戀。
後來,我們都參加了工作,她在吉林農大函授了大專,我沒有考上。在函授期間她結識了她的白馬王子農校子弟許某,我工作的上級,人很出色,很快結婚生子。再後來,許某出軌,他們離異,她獨身一人把兒子養大,培養成才考上了北京某所大學。期間我們見過多次麵,談及過往事。一次我壯著膽子給她發信息“我愛你!”她很快回複“我也愛你!”這份朦朧的、遲來的、更是值得惋惜和珍藏的愛啊,能繼續嗎?有時候我就想:假如時光倒流,我們可以重來,會是什麼樣呢?同學間抓住機遇戀愛成為夫妻的有:趙進和張秀、陳寶和宋秀、李冰和趙芹(過早地死於心梗)、王寶和薛紅、閆利和錢玲(上屆同學)、田蓮和鍾偉(上屆同學,因鍾偉出軌而離異,獨自撫養兒子成才)、張豔和崔炯。談戀愛沒成夫妻的有:劉珍和李俊(都有很要強的性格,應當說很般配,由於李俊家在內蒙相距太遠等原因沒成,致使劉珍姐終身未嫁)、王華和郝亞(王華太愛郝亞了,以致不能自拔,郝亞的一句“有蘋果不吃大蘿卜”的愛情訣別,使王華痛心疾首)、劉正和金姬(一個延吉一個撫鬆;一個漢族一個鮮族。民族和距離的差距使他們失之交臂,劉正打擊沉重)。沒成的是不是都有點惋惜呢?成的、沒成的包括沒談的,對各自的夫妻感情、同學和朋友的友情、家族的親情,一定要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