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悔心
    當小九拐進堆草間，撥弄著枯草，想要弄出個舒服地的時候，無意中發現草牆有個洞，這個角度完全可以看清馬廄裏的一切。小九突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這洞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自馬場被劫後，馬廄和堆草間就疏於管理。小九越往洞中看，越覺得心慌。慌亂的小九立刻跑進隔壁的馬廄，去對照洞口能看見的馬廄內部位置是哪個方位。這一看一對比，小九當即跪在馬廄的草堆上。是的，就是那夜和燕兒親熱的地方。{是誰挖的洞？是誰在偷窺？是誰比他還要早的知道燕兒在馬廄裏？燕兒為什麼會半夜出現在馬廄裏？那夜燕兒為何如此異常？為什麼……。。？為什麼…？}許多為什麼出現在小九的腦海裏，那晚和燕兒親熱的記憶，以及和那木生極其不堪的一幕又瞬間回到他的眼前，他的頭又開始疼了。脖頸後方的頸椎處呈輻射性劇烈地刺痛小九的兩邊太陽穴和百會穴，痛到足以令他昏厥。在僅剩的意識裏，小九硬撐著身體跌跌撞撞的走出馬廄，卻暈在了外麵空曠的馬場空地中央。無人幫他一把。此時的馬場除了正在工棚睡覺的陸翰德，就沒有第三個人了。
    不知躺了多久，一陣雨把他澆醒，當他抬眼時，卻發現陸翰德正從雨中把他馱回工棚，兩個人都淋濕了。陸翰德換了一身衣服後沒事，而小九卻不停的打噴嚏，沒過多少時辰就開始發燒了。陸翰德給小九找來了大夫，抓完藥後，陸翰德沒有回陸府，自己則陪著小九，看著小九的睡臉，坐床邊熬了一夜。
    在那個時代，主子對下人和奴隸好，這是不多見的。對於小九，陸翰德有著說不清的感覺，雖然在他心裏一直認為段靈燕喜歡著小九，小九就是他的情敵，她段靈燕在精神上背叛了他。但是當馬場遭劫、自己又落魄時，是小九回來幫他。他對小九的感覺充滿著嫉妒、又感激、同時還有憐憫。
    因為小九是他從一堆死人堆裏領回來的，當年那個瘟疫蔓延的村子裏餓死了不少人，而他路過時看到小九倒在路邊還有口氣，心中突然而起的憐惜，使他把小九領了回來。接回來救活後，小九還挺感恩的，會自己找活幹，不用陸翰德差遣就會主動去做。這點，陸翰德很喜歡小九。覺得這孩子很懂事。所以小九直接歸陸翰德管教，連陸寶枝都輪不到插手訓話。
    也或許因此，陸寶枝和小九的關係並不融洽，對於這一點，陸翰德深感自己在管理上有點失誤。所以他現在隻能指望小九趕緊學會馬場的技術活，趕緊再長大點，好接手管理馬場。那陸寶枝就不用老呆在陸府了。
    其實自己根本不怎麼相信陸寶枝，當然聽到的風言風語也不少。但最讓他無法容忍的是陸寶枝動他妻妾的腦子，作為男人，這是他無法容忍的，應該說絕不姑息容忍。
    經過一夜的折騰，第二天，小九退燒好多了，能吃些清淡的流質食物。陸翰德叫來小翠，好準備一些粥湯給小九送去。當小九看到陸翰德如此盡心的照顧自己後，更讓他內心糾結。因為在段靈燕嫁人的前一天，他曾有一股想和段靈燕私奔的衝動。甚至在段靈燕婚後，他甚至每夜祈禱哪一天當陸翰德馴馬的時候，被馬腿一腳踢到要害死去或半死不活。而現在，他對於自己和段靈燕之間親熱的事讓他感到羞愧不已，感到有愧於陸翰德。他恨自己此時是個下人、奴隸。他恨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他恨自己的家族成員因皇權爭鬥而淪為階下囚與奴隸，死的死，充軍的充軍。這是他無法抗拒的命運，他希望有一天他能改變這一切。他不相信自己永遠是馬夫。
    這時，陸翰德走了進來，他又來工棚看望小九了。
    “好些了嗎？”陸翰德關切地問著。
    “謝謝老爺，小的好多了。”小九感恩之情溢於言表。
    “反正現在馬場也沒啥事，你多多休息吧”陸翰德說完，再摸摸小九的額頭後就轉身回陸府了。留下情緒翻騰的小九獨自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