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突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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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給同類施加痛苦並無其他原因,僅僅是出於惡意。在所有動物中,唯有人這麼做。
中國有句老話,說得非常在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大概的意思是說,凡是女子主動追求男子,很少有不成功的。這條規律,應用在情事之上,道理亦通。隻需想想,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折戟沉沙在“美人關”上,便可窺一斑。
羅莎,對於“投懷送抱”這件事兒,那也是大姑娘上轎,平生頭一回。可以說,經驗全無,不得半點章法。如果不是為了打亂姚漢的行動節奏,拖延他對辛曉的動手時間;打死她,她八成也做不出來此等勾引,獻媚的舉動。
萬幸的是,當今的影視劇和小說,如此濫俗的引誘情節比比皆是。羅莎,就算沒吃過豬肉,總還見過豬跑的;照著葫蘆畫瓢,也能學個像模像樣。
姚漢,沒想到羅莎會給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驚喜——熱情似火地飛進自己的懷抱。她,纖弱的手臂,用力地擁抱著他高大,強悍的身軀。小腦袋瓜子,縮擠在胸口,暈成一團粉紅的臉頰,時輕時重地磨蹭著胸前的肌肉;隔著單薄的布料,依然能感受得到她小臉燙人的溫度和嗅到她身上恬淡的清雅體香。
眼前,纖纖弱質,溫婉可人的羅莎;令姚漢這個,長年在血雨腥風中行走,心如磐石般堅硬,刀槍難入的男人,提不起一點點的抵抗力。
他稍微愣了一下;大手,不自覺地環上了羅莎的腰;也回抱住了她。
“怎麼了?”姚漢,盡量放鬆沉重的心情,放緩了語調,飽含情意地問著。
羅莎,半天沒有回答。隻是,扭著腦袋,可勁兒地在姚漢身上蹭著。使得自鳴得意的男人,以為小女人是在向他變著法兒的賣乖,討好;或是求歡的另類表達呢。其實,她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對,思忖著該怎樣做能把姚漢纏得更久一些。
姚漢,揚揚一笑,聲音越發地柔軟,“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不好意思和我說嗎?……。。”
羅莎,猜到姚漢又想到不正經的地方的去了。這不怪他,自己現在幹的,本不是太正經的事。她,暗暗咬了咬牙,走到這一步,不豁出去,也是不行的了。
她,抬首揚眉:雙目橫波,盈盈流盼;亦醉亦癡,灼灼熱烈……。口中吐出的音調,卻是怯怯帶嗔:“我,我想你了……。。”
要說,世上的情話,花樣繁多,數不勝數。姚漢,一個大男人,從來不屑於這種語言上天花亂墜的表白。他從認識林西那日起,講過無數的葷話,糙話,混帳話;就是沒有講過肉麻的誓言。大多是,將自己的心意,夾於那些插科打諢的閑言碎語當中,於無心處讓對方品咂。
可他,對著羅莎,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哪怕是假情假意的話。除了床榻之上,調弄的撩撥浪語,他不記得自己給過她什麼溫暖,體貼的安慰。甚至,他對羅莎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情感,他都從未認真想過。
他一直認為,自己對羅莎的態度,正如林西分析的那樣:不過是千篇一律乏味的逃生路上,一劑微不足道的調味品。新鮮,刺激地一次全新嚐試;一場男歡女愛的肉體放縱而已。和他從前與別的女人放肆,胡鬧的經曆沒什麼不同。
直到,此時此刻,羅莎一句最簡單,最樸素的“我想你”;讓他的心,如遭重錘猛擊——震撼,而又痛苦。
他想不到,最打動他的,最令他心痛的告白:竟是如此淺顯,直白,普通的三個字。原來,紅塵滾滾,世間繁華,真正動人心魄的東西,卻是最為易得的平凡,純粹。
羅莎,看不到姚漢心裏的千帆過盡,花落花開。她,徑自睜著一對脈脈含情的水目,戀戀不舍地盯著姚漢若有所思的麵龐——裏麵滿蓄的情思,像是上漲的潮汐,驚濤拍岸,奔瀉而來……。一浪,高過一浪地,衝擊著,姚漢不甚堅定的意誌。
姚漢,心內輕歎:可惜了,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假若,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換一個情境;他定會待她好,珍惜她,保護她;不讓別人欺負她。怪隻怪,錯過了最正確的時機,相遇即成劫;他能選擇的,隻是傷害與辜負。
反正,依著林西的主意:今天,是要了結一切的。原本他想著先結果了沒有反抗能力,也是潛在最大的威脅,辛曉;臨行前,萬不得已再對羅莎出手。如今看來,早死早脫生,早一天結束了她的無望與折磨,也沒什麼不好。
姚漢,暗自作了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辛曉,連著羅莎一起送“走”吧。隻不過,他不會讓她走得太難受,他會用極為溫柔的方式,送她最後一程。
在走之前,他會贈予羅莎終生難忘的一次。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刻骨銘心,銷魂蝕骨的愛--欲體驗。
垂首,凝視:眼前人,即是心上人。
愛他時似愛初生月,喜他時似喜看梅梢月;
想他時道幾首西江月,盼他時似盼辰鉤月;
當初意兒別,今日相拋撇;
要相逢似水底撈明月。
羅莎,眼光流彩,心潮起伏;見姚漢呆呆愣愣地望著自己,有點不知所以的忐忑。
她,顫巍巍伸出手,扯了扯姚漢的袖子,似怯似怨地小聲說話:“你……幹嘛不說話?我,有點怕……”
姚漢,麵上撇出一絲輕笑,“沒事,在看你……。。”他,邪氣地一勾嘴角,“怕什麼?我們都這麼熟了,你還怕我?是不是,想讓我抱你了?……。。”
羅莎,身內一陣惡寒——知道此“抱”,非彼“抱”。好吧,這個人總算恢複正常的麵目了。剛才差一點兒唬到她,以為他轉性了呢。話又說回來,這樣的他,才是真實的他;至少這副德性,才是她所認識的姚漢,才是她有把握看得明白的那個人。
羅莎,對上他充滿侵略性的黑瞳,柔媚地一笑;配合地揚起一張矯飾成風情萬種,極盡嫵媚的臉。舌尖,慢慢舔過下唇,很像一隻頑皮的花栗鼠在試探糖果的味道;純真俏皮之中,透著性---感撩人的誘惑。
“我想你——抱我……”羅莎,攀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身體,搗亂的牙齒啃咬著他的耳垂,妖嬈的低語裏流得出蜜來。
姚漢,深眸一黯——
“好!我,成全你!”
語畢,他就勢俯下身子,淩空將羅莎玲瓏的嬌軀,一把扛上了肩膀!邁開大步,施施然,以昂首闊步的姿態往臥室裏麵走。
羅莎,冷眼瞧著他擺出的這副架勢,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書中描寫梁山好漢“矮腳虎王英”,搶親的情景來;心裏,怎麼想也不是個滋味。
姚漢的背後,羅莎有意嘴裏低叫著:“討厭,先放我下來……。我要你抱我,不是叫你扛著我……。。”她,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是在分散姚漢的注意力。
辛曉,可能是接收到了她傳遞過來訊息:鬼鬼祟祟地掀開了眼皮,向著羅莎的方向斜瞄一眼——羅莎,衝著他,微微一點頭。視線交彙的瞬間,辛曉已然讀懂了她眼中傳達的信息。
辛曉,警覺地再次闔上眼;羅莎,也身不由己被帶了進去。
等到臥室的房門關上,估計姚漢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辛曉,這才大膽睜開眼睛,綁在背後的手掌內,緊攥著一塊玻璃碎片。
一個小時之前,借著給他喂飯的功夫;羅莎,把玻璃片偷偷放到了他的掌心裏。他們明白,今天會有一場惡鬥,不解開手上的繩子,你想鬥都沒有辦法鬥。
因為林西和姚漢看得緊,平時除了做飯的時候,羅莎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刀具。即使是做飯,每次使用完,也得由姚漢拿走單獨存放。不誇張地說,但凡鋒利帶刃的,便是一根細針,也盡數被他們搜掠一空了。
一塊不起眼兒的碎玻璃,那也是羅莎絞盡了腦汁,拿出臥薪嚐膽的努力,倉頡造字的心腸,才好不容易獲得的。
情況危急,辛曉得爭分奪秒。
剛才姚漢在側,他不敢輕易動作。這會兒,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割斷繩子,爭取戰鬥的有利時機。
用來捆他的繩子,是家用的電源線,外麵包裹著一層黑色的絕緣膠皮。
辛曉對姚漢打繩結的手法,發出由衷的讚歎:結實、美觀、牢靠,還看出人性化。這些日子以來,他被綁得比木乃伊好不了多少,血液循環竟意外地沒受什麼影響,連麻痹的感覺也不是太過強烈。
有時候,他也會很不厚道地聯想:姚漢本人,是不是對捆綁有著異於常人的熱衷和喜好呢?!
好奇心,放在這個時候,太過多餘;沒空兒深作探究。目前,最重要的是,割開繩索,乘其不備,製服姚漢。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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