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回 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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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硯川已經數日都不曾歇過,前陣子太子遇刺一事已經抓到了行刺的刺客,隻是無論怎麼嚴刑逼供,刺客就是不肯開口,派出去的探子將刺客的底細查的底朝天,可就是一點行刺的動機都尋不出來。今日本來還是要去牢裏的,還未起身時宮裏就派了人傳他進宮,於是隻好將刺客的事先放了放,從王上那離開時又攬了件事上身。
“王爺的身子是否好了些?”白硯川從殿裏退出來後就直接去找了齊階,見到人後看見齊階的起色比起上次來好看了許多口上還是多問了一句。
齊階許久沒見到白硯川了,嘻嘻笑笑的心情頗好,他站在門內抱著胸笑眯眯的看著來人,回他道:“怎麼想起來尋我了,我聽王後說你這些時日忙碌的很,刺客審的如何?”
“還未查清楚。”白硯川擺擺手。
“好吧好吧,那讓我猜猜你來做什麼……是王上派你護我出宮?”
白硯川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正是,王爺猜對了。”
齊階沒有回應。
白硯川見齊階不回他,也就默不作聲的站在門檻外,兩人對持著緘默了片刻,還是齊階先開了口。
“進來吧,我這可不缺門神。”
“謝王爺。”白硯川頷首謝過,正要跨門而入,前麵的齊階便甩了衣擺留下一句。
“門神好歹看著喜慶些。”
白硯川:“……”
兩人進了宮,陳珂已經將茶水點心備齊,爐子也燒了起來,等兩人入了座就繼續去收拾齊階要出行的行李了。
白硯川垂眼端起茶碗,抿茶的時候拿餘光掃了掃齊階,之後嘴角便微微上揚起來。
白道:“王爺恢複的可好?”
齊階點點頭:“恢複的差不多了,昨夜裏躺著時發覺腰身都粗上了一圈。”
白延川便也點頭道:“王爺是該養結實點。”
齊階歎了口氣道:“幸好就快要出宮了,在這閑的無事可做,除了嘴上之外便沒其他趣味了。”說罷後看著眼前的人又想起來了他的王侄,又問道:“你這幾日瞧見太子了沒?”
白硯川搖頭:“忙著查案,昨天剛回城,還來不及見。”
“那麼說來,你也不知道?”
“知道什麼?”白硯川問。
“王後母親想來是不太好了,王後抽不開身,就讓他去了。”
白硯川原想是見完齊階就去找齊秋行的,先來這裏也是想著齊秋行要是在這,他便省得再跑一趟,現下聽齊階一說,隻好準備出宮去找人了。
他道:“這我倒沒聽說,不過既然是太子去了,白家的老夫人怕是真的不太好了。”
“這話怎麼說?”
“王後同太子在外戚幹係上向來分明,沒有什麼必要的往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太子手中的勢力在朝中也自如了許多。
齊階笑了起來,他道:“你說這些我也不懂,不過既然是真的不好了,我這個做叔叔的總要表份心意,且仔細說起來,王後母家也是我母家,這些年雖沒有來往過,但親緣總是在的。”
“王爺的母家?”這一點白硯川是沒有聽過的。
“我生母同王後是親父的姊妹,自然是一個母家。”齊階說罷擺擺手,喚來了陳柯。
“備些上門禮,咱們出宮。”說罷轉向白硯川道,“白衛將是否一同?”
“王爺可以出宮了?”白硯川疑道。
“我沒聽說有人要攔著我呀。”齊階喝完了杯碗中的茶水,一臉不明的問。
“原來如此。”白硯川恍然大悟。
於是陳珂備好東西後,兩人便一同出宮,去王後母家尋齊秋行去了。
齊秋行在房中聽手下人彙報事項,侍從來報,說是白硯川和齊階來了,就把事情一放,揮人下去,出門去尋兩人了。
王後母家冠餘姓,家中掌事的是王後的大哥,前幾年餘老太爺一死,他變成了餘老爺,齊秋行見到白硯川和齊階時,餘老爺已經接待著二人了。
“你們怎麼來了?”齊秋行還沒見到人時就歡悅了了起來,等真的看到人,笑容在麵容上是藏也藏不住了。
“那太子你們先聊著,我去瞧瞧老太太。”餘老爺見正主來了,就找個理由退了下去,半點熱絡的模樣也沒有。
齊秋行點點頭道:“勞煩叔叔。”說罷望向齊階,叫了齊階一聲,“王叔。”
齊階看著餘老爺退了下去,才回了齊秋行:“餘老太太如何了?”
齊秋行搖搖頭:“自從我來了後就沒清醒過,侍醫開的湯藥也灌不進去,可能真的是天命到了。”
“天命麼?”齊階恍然了一瞬,似乎被天命兩字震懾住,雖然麵上任然若無其事。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們怎麼一道來了。”齊秋行轉開話題,轉向一直沉默著站在一邊的白硯川。
白硯川道:“刺客的事查出了些眉目,聽王爺說你在這裏,便來了。”
齊階幫著他補充:“他早上接了王上的詔命要送我去太廟,所以就到我宮裏來尋我了。”
“怎麼要去那兒?”這事齊秋行可是完全沒聽到半點風聲,而且馬上就是齊階的封王典禮了,這個時候還讓他住到太廟去,來來去去的未免麻煩了些。
“我回來了那麼久是要去看看的。”齊階倒是十分欣然的接受了。
“那王叔什麼時候起身?我也……”齊秋行原想說他也一同送人過去,話還未說完就被白硯川打斷。
白硯川道:“王爺有我護送,太子放心。”
“我不是不放心你。”齊秋行擺了擺手,轉向齊階道,“我隻是想去送送王叔。”
齊階看著齊秋行看他的眼亮的出奇,說話口吻像個孩子撒嬌似的,說出口的話也溫柔起來。
齊階道:“又不是多遠,對了,你的傷呢,還疼麼?”
“早就好了。”齊秋行扶了扶自己的肩膀,平時若不是大動作,已經感覺不到什麼了,隻是習武時動作還不能強勁。
“那會那麼快,上次見了王後她還說你不知輕重,傷還沒好透就跑去練場。”
“這可由不得我,梁王派了使臣來求援,讓我領他去看看。”說到這個事情,一旁靜默許久的白硯川說話了。
“梁國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麼?”
“父王也有些驚訝,不過梁國若是來求救,咱們肯定是要出手的。”齊秋行對此也思量,“遼軍實在是強悍,這幾年越發的強勢。我們三國國土都有接壤,梁國要是成了遼土,必然影響到我國。”
這回換成齊階在一旁靜默了起來,他之前所在的北國已是中原北端,與西南遼境隔著魏周等國,平時即使有聽到些他國的動向,但傳到北國時也不知過了多久,早成了舊聞。現在聽二人說起來,不免有些迷茫。
“遼國很強嗎?要打梁國?”
白硯川點頭道:“很強,而且無一同盟。”
齊階出口道:“一個朋友都沒有?”
齊秋行和白硯川齊齊看他,他擺了擺手道:“那可不太好,做人若是沒有朋友就已經很不快樂了,更何況是個國。”
齊秋行聽了齊階的話輕笑了出來:“哈,王叔說的對。”
“真的?”齊階見二人都在笑,對自己說的話生了懷疑。
“王爺說的沒錯。”白硯川笑道。
齊秋行也道:“當然是真的,王叔是要快樂的,自然要許多朋友,你看我和硯川便是你的朋友,對了,還有你的那個小宮女。”
“誰說這個了。”齊階又不是聽不出來齊秋行將話頭扯了出去,開始不滿起來,“你們別當我聽不出來,每次我說了什麼不大適宜的話時陳珂就是這樣應付我的,哄著我玩呢……”說到這裏齊階便想起了許許多多的敷衍,便是碎碎念了起來。
齊秋行看著說話時候的齊階的鼻尖泛著紅,呼出的熱氣飄忽出來又頃刻消散在齊階的唇齒前,心裏又軟又癢。他忍住了去摸齊階麵頰的衝動,攥緊了袖口,輕柔了口氣去問齊階:“外麵冷不冷?”
齊階搖搖頭道:“坐著白大人的馬車來的,我還好些,是他在外頭騎著馬。不過許久沒有出宮了,宮外的雪深厚了好多,路上顛的厲害。”
“你馬上還要去太廟,那兒雪更厚,我讓人多跟幾個。”
“我有我的小宮女跟著就好,人多了看著煩。”齊階擺擺手,住的地方多出了幾個好不容易適應了,難得去個人少的地方,才不要呢。
齊秋行道:“她肯定去不了,外人進不去的。”
“……”齊階心裏咯噔了一下,恍然想起來的的確確是有那麼個規矩,於是哀歎一聲,決定回宮後多讓陳柯備寫打發時間的玩意。眼看暫時沒起話題,齊階便想著提出去看看老太太的意思,他跟著白硯川來的時候就抱了這個心思,隻是不知道老太太如今是否還清醒著神智。
“對了,我想去……”話說到一般,外麵便來了人。
餘老爺從屋外招呼了一聲,正好打斷齊階的話。齊秋行也沒聽到齊階要說什麼,隻好去看餘老爺。
“叔叔有什麼事?”齊秋行先開了口。
“實在打擾三位,老太太方才醒了,問了問太子還在否,我便說王爺也來了。老太太一聽,清醒了許多,說是要見見王爺。”餘老爺如是將情況說了。
齊秋行看了一眼餘老爺,又看了一眼齊階,他是知道齊階的母親也出在餘家,但據說不太受寵,進了宮後也是被冷落了,於是心裏便不覺得齊階和餘家有什麼關聯。
齊階倒是向齊秋行解釋道:“老太太小時候帶過我一段時候,看來還是記得的,我得去看看。”想了想又朝齊秋行道,“我一個人去吧,白大人找你還有事情談呢?”
白硯川:“……”
齊階看著白硯川道:“是麼?白大人?”
白硯川自然點頭。
“那王爺請跟我來吧。”見此,餘老爺請了齊階,齊階拍了拍白硯川的肩,便跟著餘老爺去了。
齊秋行見齊階和餘老爺一前一後的出門,扭過頭對身後的白硯川笑了笑說道:“事情進展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