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話 奔跑的我和影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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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眼睛,把生硬的雙腿垂到地上,屋門是開著的,還有冷風吹進來,而外麵則是院子和圍牆,院子的大門同樣也是開著的,我這才慢慢回憶起自己是怎麼跌跌撞撞地進來的,想到這裏,我抄起身邊的礦泉水瓶,咕咚咕咚的把瓶中所有的水全都一股腦灌進了肚子裏,這才好歹覺得輕鬆了一些。
全身冷冰冰的,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吃點東西,屋裏很黑,我沒有開燈,順著照進屋裏的月光,大致可以看清屋中的樣子,雖說是村莊,可屋內的裝潢並不落伍,各種家電一應俱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就是冰箱,本以為一切都可以輕鬆下來的時候,就在屋外的院子裏,又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事。
我手裏舉著空空的礦泉水瓶,眼見著外麵院子的圍牆上,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排人影,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或者是睡迷糊了,可當我用手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之後,才發現,這是真的。
那一排人影正清晰的印在牆上,也可以說是倒影在牆上,並且隨著我抻著脖子仔細看的時候,那排人影竟然開始向上拉伸開來,就好像是在向著我的方向走近,一步一步的,讓人毛骨悚然。
我一時間嚇得脊梁溝兒發涼,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從後背竄到了頭頂,我嚇得順著床往後猛退到了牆邊,嘴裏大喊著:“誰…誰,誰在那,到底誰在那?”
可屋外的人影根本沒有回應,他們就好像一排持刀的屠夫正在向我步步逼近,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消失的那些人,難道他們真的藏在暗處窺探著我的一舉一動,還是說這是老天爺安排的考驗,而那些人都是監視我有沒有作弊的考官,不,絕對不是這樣,直到我又開始懷疑是不是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是不是我得了什麼怪病,才看不到別人,可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病,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卻還不知道。
腦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眼看著那些人影已經倒影在了屋外的地麵上,而且還在不斷的拉伸,不斷的延長,漸漸的,那一排影子開始活了起來,就像小時候看到的皮影戲,黏黏的從牆上好像折疊一樣掀了起來,然後貼到了地上,又從地麵開始向屋子的大門口延伸過來。
我全身都麻木了,恐懼感已經完全把我包圍了,之所以我能一個人堅持到現在,是因為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我不怕寂寞,更不怕孤獨,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怕這些聞所未聞的東西,絕望的感覺再一次襲來,而最讓我絕望的卻是我知道自己死不了,未知的是將要麵對的折磨。
恐懼中,我猛的把手裏的礦泉水瓶扔向了屋外的影子,嘴裏大叫著:“別…別過來,別過來啊,我叫你們不要過來,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
對啊,影子,他們是影子,影子就是黑暗,就是一切物體的陰暗麵,陰暗麵,對,人的內心也有陰暗麵,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對了,光,我需要光,隻要有光明照進來,人就不用害怕陰暗。
我一邊想著,一邊抬頭環顧著四周,頭頂上能看到燈,但隨著我的視線望向門口開關的時候,那些影子,已經,已經蔓延進了屋裏,順著大門,順著窗戶,一點點的蔓延了進來,而與此同時,我似乎聽到了一些瑣碎的聲音,一些我從來不知道,也沒聽過的聲音。
這種聲音我真的無法用語言形容,就好像你在火車站的候車大廳,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的那些嘈雜的交談聲,又好像是廣播電台收聽信號不清晰的那種沙沙聲伴隨著節目中的人聲,總之,就是那種很細碎很微小的交談,而我卻根本聽不清一句,完全辨別不出這些聽起來像是對話的聲音到底在說著什麼,簡直就是地獄裏的低語聲,太可怕了。
我嚇得後背貼緊了牆壁,兩隻手胡亂的在床上亂劃拉,嘴裏顫抖的說著:“別,別過來啊,你們到底是誰?你們在說什麼?在說什麼啊?放過我好不好,放過我吧,我隻是個倒黴鬼,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做過,真的,你們放過我吧。”
可無論我怎麼說,那些影子依舊以那種不緊不慢的速度在朝著我逼近,伴隨著那些細碎的話語聲,好似地獄裏的交談一般,已經蔓延到了床邊。
就在這時,我隱約的感到頭頂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壓下來,兩個肩膀開始感覺好沉,然後是頭皮發麻的感覺,就像自己正在被人用手按住頭頂,用力的往下按,我快瘋了,兩隻手還在用力的搜索著身邊任何可以用來抵禦威脅的東西,突然,我的右手摸到了一隻金屬物體,冷冰冰的,它滾動了兩下終於被我抓到了手裏。
我抄起身邊的東西一看,是口袋裏揣著的手電筒,天啊,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慌亂中我用力的按動手電筒的開關,可卻沒有動靜,我心裏不停的念著,亮啊,你到是亮啊,媽的,我不是換過電池了嗎?沒錯,一定是昨天淋雨的時候進水了,可昨天明明還能用,我用力的用手拍打著手電筒的頂端,突然,一陣閃爍,手電筒發出了一絲微弱的光線。
可這看起來並不顯眼的微光並沒有改變周圍的情況,頭頂的重壓還在不停的向我施加著,突然我猛的一回頭,媽呀,背後牆上已經布滿了更加高大形狀可怖的影子,他們就像長出了雙手和獠牙,已經從我背後的牆上蔓延到了屋頂,而最最恐怖的是,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影子的頭部,已經開始和屋頂分裂開,就像紙人一樣,隨著空氣向我的頭頂卷曲著壓了下來。
我怕極了,這種恐怖的滋味根本用語言無法表達,身體僵硬得根本不能動了,我的手就像通了電一樣不停的反複拍打著手電筒,啪啪啪的打得我的手心生疼,可我現在不想理會這些,媽的,這該死的破東西,你倒是亮啊,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