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四、遊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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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調皮地衝我眨了眨眼,我頓時心領神會,原來這一切都是他作的手腳。自從看了網上的滿天飛的流言蜚語,我就沒安寧過,並且意外地發現我的接受能力遠遠超乎我的預想,這可能是大腦在短時間內受到強烈的刺激導致的身心麻木吧,就算當麵聽到她罵我不潔之身,我也沒有暴跳如雷拍案而起。
細嗓門的偷偷在桌下擰了一把她的大腿,那條沉重的大象腿一抽,差點將弱不禁風的桌子掀翻,同時就是嗚嗷的一嗓子,爆了一句粗口:“他媽的你是不是找抽?你幹嘛擰我?”
大餅臉探出大半個身子,雙手叉腰,半截眉毛倒掛,氣勢洶洶,細嗓門的一臉黑線,打個眼神向男友求救,那男人還未開口,被粗嗓門的搶了先,她悄悄地附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這時,大餅臉的麵上青一陣紅一陣,我料想她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這真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鬧劇。鍋裏的肥牛已經熟透,泛著白的跟著湯底上下翻滾,這情景不禁讓我想象著大餅臉翻雲覆雨的畫麵,這還沒完,我腦洞大開的把陳朔和陳丹茜的一並想象了,不爽!真他媽的不是滋味!
我握著筷子的手煩躁放下,習慣性地抽了一張紙巾擦嘴,盡管我的嘴巴並不油膩,從進來到現在,我壓根沒動過幾次筷子,我瞪著一鍋的肉,提不起一點兒食欲,冥王看出了端倪,就安慰我:“你不太愛吃火鍋,要不我們換一家,嚐點清淡的。”
我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我站了起來蹬開椅子,哼哼挺著個大肚子,身影仍舊靈活地跳到我肩上,跟我耳語:“我們就這麼走了?不給那個死胖子點教訓?”
我苦笑著否定,網絡上生活著那麼多的吃瓜群眾,如果把所有得罪我的人都教訓一遍,先不論時間,單就體力我也吃不消,況且剛才冥王已經替我出了口惡氣。大餅臉的言論對我來說可小可大,我現在的目標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去平添事端,免得再吵到網上,必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這讓我真實地體驗了一把名人不好當的感受。
“想走?門都沒有。你剛才對老娘我做了什麼,借我的嘴罵我?”大餅臉一個箭步衝到我麵前,抬起她的肥手往我肩上一抓,隔老遠我就聞到她口中散發的肉沫子味,我厭惡地躲遠了去,使勁揩她抓過的地方,哼哼齜牙,對她發出警告的低吼。
“我認識你嗎?你了解我多少?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當我的麵搬弄我的不是?死肥婆!”對於這種胡攪蠻纏的橫子,講理是行不通的,以牙還牙是最有效的途徑。
“沒錯,死肥婆!”哼哼發出鸚鵡學舌的聲調,尖酸又滑稽,嘲弄的腔調逗得周圍一片爆笑。
冥王橫在我們中間,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姐,你看到我們對你做什麼了?你剛才的自述都是事實,別想抵賴哦!”他說得很隨意,溫和的語氣讓人心生好感,而對麵的大餅臉,一張臉變成一塊碩大的青斑,分外瘮人,她的手腳微微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而眼裏飛出兩條無形的火龍。
一瞬間,她背後的過道盡頭,一個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過,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盡頭的牆立著一麵落地鏡,鏡像裏的我和鏡子之間閃過一個人影,而真實中,這一段距離中沒有人走動,不僅是我,哼哼也看到了。我一下子警惕起來,挽著冥王就跑。
大街上,人們看到一位穿著紅衣的姑娘肩上攜一隻獸一路飛奔,衣袂飄飄,裙帶飛舞,她的手拉著什麼,誰都看不到,因為她的手中什麼都沒有。一心逃離的並我不知道冥王自動隱身,後來知道真相的我沒少翻他白眼。
“這樣一路逃下去不是辦法。”冥王勾住我的手,我便止了步,他的力量便是如此,稍微勾個手指頭,我就失去身體的控製權。
“我知道!”我喘了口氣,擦掉額上的汗,“我累了,不想卷入是非之中。”
他隨手折了一根樹枝,慢悠悠地盯著路麵,問:“你真的以為隻要你不出麵就可置身事外?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出現兩個尋人鬼,你不覺得哪裏不對勁嗎?我知道他在找你,但那位高人放出的鬼想置你於死地。”
他想說什麼?陳朔想殺我麼?他殺我的機會多了去,要動手的話早就動手了,我可以肯定,他暫時不會要了我性命,在他的眼裏,我身上背負了太多的秘密,在沒弄清真相之前他沒有理由害我。
我將哼哼往他懷裏一塞,正色道:“那些都不打緊,從現在開始,跟我待在一起的時候得現身,不然,路人總當我是神經病,這滋味擱你身上你也不舒服。”
“好。”他接住哼哼,友好地順了順它的毛發,我狐疑地多看了他一眼,他怎麼變得這麼乖順?
他不等我的反應,粗壯的臂膀直接附到我的肩膀,他親昵地蹭了蹭我的額,淺淺的歎了口氣,道:“不管未來如何,我永遠不會放棄你。”深邃的眸子印在我的眼中,我幾乎產生了錯覺,不放棄我,是為了我的靈魂嗎?若僅此而已,為何我覺察出一絲其他的我說不清的情感?這種感覺有別於我對陳朔的一見鍾情,他的語氣多了些許包涵,類似於就算我犯再多的錯,他都會不離不棄地陪在我身邊?這是什麼情感?是屬於誰的關愛?想我那般聰明,竟然從未勘破過,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主動回歸到他那裏,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漫長而溫馨的記憶破體而出,點點滴滴氤氳在腦海,那一刻,一顆碎裂的沒有感知的心再次抽搐,原來,原來,我曾擁有過那麼多濃醇厚重的愛。
我乖乖地聽從他的建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躲不過,逃避有何用?打定主意之後,我便不像之前那麼拘謹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我吃他個痛快,玩他個盡興,這方麵哼哼是行家,通常都是它確定目的地和路線,我們倆跟著他便是,每次總能收獲滿滿。
我們的足跡遍布中國的大江南北,我們先是在閩南住了幾天,那邊的丘陵地貌雖不似高山那般巍峨,但一個個不起眼的土丘將這片廣袤的土地披上一件鬱鬱蔥蔥的外衣,繼而去了廣東,那裏的美食遍地都是,哼哼樂開了花,在廣東遊玩的日子裏,哼哼的肚皮渾圓渾圓的,仿佛一捏便能聽得一聲嘣的爆炸。看花了城市的燈紅酒綠,哼哼想念起偏遠的高山綠林,憑著一股熱情,愣是熬過幾天的火車,竄到雲南的少數民族區,搭訕水靈靈的姑娘討水喝,夜晚厚著臉皮借宿在傣家的竹樓,緊接著我們繞過昆侖在重慶小憩兩天,剛好趕上大霧天,都掃興地待在酒店,吃了六頓外賣,吃得我差點吐了,緊接著被哼哼一路催著去了新疆,因為哼哼上網的時候聽說那邊的烤全羊特正宗,它早就盯上那裏了,它一邊舉著羊腿一邊學電視裏的維吾爾族姑娘翩翩起舞,在熱鬧的廣場上,那一段辣眼的舞蹈成為路人的笑料,在搞笑的動物視頻中,常會剪輯拚湊它滑稽的姿態。內蒙的大草原上,它總喜歡尋找蒙古包的蹤跡,熱情的蒙古人比較好客,它喜歡吃他們的奶酪和馬奶酒,這些都還好說,畢竟吃貨的世界裏都是美食,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們想下一站是長白山,沒錯,二月份的長白山,冰雪覆蓋,寸草未生,河道的冰沒消融。
站在寒風凜冽的村口,張望著四周的枯樹禿枝,我問它去長白做什麼?洗個冰雪澡嗎?
它一臉嫌棄地退開幾步,一臉崇拜:“長白山是稻米心中的聖地,神一樣的存在,我準備去三聖山探查一番,看看青銅門後世界的終極到底是什麼,一想到能看到浩大的陰兵隊伍就很刺激!”
我立馬潑了它一盆冷水:“滾犢子,陰兵隊伍再威武能比得過它們的王?一屆之王都抱過你了,還想什麼陰兵,趕緊走下一站,這鬼地方凍死我了,零下十幾度,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狐狸毛的裙子在江南穿著可以,一到大北方,保暖的效果大大打折扣,冥王貼心地拿了件貂裘給我披上,我繞著他走了一圈,驚喜道:“你是不是搶了哆啦A夢的百寶袋?”
“喜歡嗎?”
“喜歡!”
我穿好貂裘原地轉了一圈,問他:“好看麼?”
“你本來就很美!”他的臉上掛著好看的酒窩,眉毛舒展,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好看的魅惑的眼尾。
我忽的產生一種錯覺,曾在某時某地,我見過這樣的他,他好像是彎腰低頭逗半截高的小女孩玩耍,寬大的紫色拖地長袍配上身後的一眾小廝,煞是威風,他笑望著她,眼裏的愛傾瀉一地。“碧落,碧落,不能再調皮了哦,你是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