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六、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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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認識這個悲情的男子雖才短短數日,但他是我活在這草木不生環境裏的希望,我不要他去送死!我奮力掙紮,做一番徒勞。
他擦幹眼淚,努力做出一個微笑,提筆在我身上寫啊寫,我覺得身體舒服多了,緊勒的身體得到些許放鬆。我動了動脖子,驚恐地發現,他在為我畫身體!原來我不是被綁著的,我是他畫出來的!我根本就是他意識裏的那個人的一抹殘影!
原來木樁不是木樁,是一張絹紙,我是活動範圍就在這張狹小的紙中。
我來不及多想,此刻我隻想阻止他輕生。
然而還是遲了,淚流滿麵的他揮劍狠狠插進自己的身體,他趔趄著跪在地上,忍著劇痛將劍麵來個圓周反轉,究竟有多絕望,才能對自己痛下狠手?
他的嘴角冒出鮮血,他看著我,露出釋然的一抹微笑,輕聲道:“泠兒,我這就來陪你,等著我!”
他倒下了,倒在自己的血液中。
我終於無力地失聲痛哭:“清淺,你怎麼這麼傻,你至少還有我啊,你走了,叫我怎麼活?”
“夏夏,醒醒!”誰在說話?夏夏是誰,我不是泠兒麼?我擦幹眼淚,看到不是清淺,不禁難過得大哭:“清淺死了,他當著我的麵自殺去找他的泠兒,好多血,冷,好冷!”
“是我,是我,我是辣辣,你醒醒!”臉火辣辣地疼,我捂著臉逐漸看清唐辣辣的臉,咦,這怎麼回事?
“你突然暈倒了,是不是做了噩夢?看把你驚的,今兒真是邪了門了,處處不順,我們早些回去吧,哼哼,走啦。”唐辣辣扶著我往回走,我的身體像被掏空了似的,未曾有過的虛弱致使我邁不動腳步,我昏昏沉沉地趴在他的背上,癱軟成一灘稀泥,任憑他一路背著。
在我最清醒的狀態中,我意識到,這個叫清淺的男子一定與我謎一樣的過去有關,想要解開我的過去,他必定是個關鍵的突破口。
地靈坤說我在這裏會找到我想見的人,如果他一直在山外,那麼我怎麼常年深居雪域?我是否也是山外之人,隻不過曾經發生過一些事讓我不得不深遷深山隱姓埋名,是否我的本名就是泠兒?
謎團愈來愈多,隻有找到他,才能解開這一切,可茫茫人海,我該去何處尋覓?這些天我們往各個旅遊景點跑,所到之處全是黑壓壓的人頭,看得我密集恐懼症都犯了,更惡劣的是人聲鼎沸中找不到一塊淨土。一想到此,頭皮不自覺地發麻,與其希望渺茫地尋找,我還不如稀裏糊塗地跟著唐辣辣過一世,至少他對我是真的好。
待我身體好轉,唐辣辣很高興,當下與我合照了許多照片,在我看來,每一張照片裏,他的身邊都站著一隻女鬼,有意思的是我竟然把這種妝法學會了,開始我需要兩個小時來梳妝打扮,熟練之後,隻要半小時就搞定。
唐辣辣閑暇時最愛拉著我去逛商場,把女裝區的所有試衣間去了個遍,提著累累戰果跟在我身後回到臨時落腳點,於是乎,出山後我們為數不多的行李迅速膨脹,大多數都是我的衣服,惹得哼哼不滿地埋怨:“這不公平,都忽略我!”
“怎麼會,你可沒少吃東西,哪家美食店被你放過了!”唐辣辣笑吟吟地搓揉他的腦袋,強烈的違和感引得我也忍俊不禁。哼哼吃了個癟,鼻子一哼,摔門而去以示對抗,這種伎倆我都懶得理會。
唐辣辣哈著熱氣湊到我耳邊,笑道:“哼哼到底還是小孩子的天性,一個人躲外麵賭氣,你去安慰它!”
“不去,不能讓它得瑟,它一得瑟尾巴翹天上去!話說回來是你惹的它,解鈴還須係鈴人,親愛的,要去你去!”我拿著冰激淩,咬了一口,含在嘴裏,細滑香甜,丟了他一個眼神,自己看著辦。
“饞貓!”唐辣辣寵溺地看著我,“少吃點,對牙齒不好!”
“沒事,我吃完就刷牙!”我滿不在乎地回答。
“冰的吃多易體寒!”
我忍無可忍,把最後一大口吞入嘴裏,口齒不清地咋呼:“唐辣辣,你的事兒真多,我偏要吃,我還要再吃一杯,你買還是不買?”
唐辣辣架不住我的霸道,被迫繳械投降拖著不情願的身子去櫃台整了兩大杯回來,我納悶道:“我就再吃一杯,你買兩杯作甚?”
“我陪你一塊吃!”他撕開包裝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咂咂舌頭,忍不住搖頭:“哎喲,好涼!”
“歸我了!”我順手把他的那杯奪過來,哼,不能吃還逞強,該!我吃得津津有味之際,發現他眼含笑意地注視我,我警惕的伸手做保護狀,強調:“不要過來,這全都是我的!”
他頭一歪,靠過來,捧著我的臉,曖昧道:“你是我的!”我的小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跳得我心慌慌,猝不及防地,唇瓣溫熱,我驚得瞪大眼睛,隻看到一排濃密的微翹的睫毛,根根分明,我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雙手保持拿冰激淩的姿勢。
“我愛你!”他微微側頭,舌頭不經意地舔去唇邊的冰激淩沫,我的臉頓時一熱,那是粘在我嘴角的碎末啊,我的臉算是丟盡了,明明是浪漫得醉人的告白,我卻一門心思地想著碎末,鋪天蓋地的,滿腦子都是。
“夏夏,嫁給我吧,我希望每天醒來第一眼看見你,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氣!”他的熱吻再次撲來,溫柔,甜膩,我喜歡這樣心被融化的感覺,可身體還是做出拒絕的動作,他的臂膀將我牢牢攀住,我閉上眼貪戀短暫的光景。
如果不是哼哼的突然咆哮,我就答應的唐辣辣的求婚了,哼哼冷冷地盯著我們,怒曰:“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人類,整天就知道秀恩愛,虐我一個單身狗,我的小心髒拔涼拔涼的,快,給我狗糧!”
這畫風……萬萬想不到!
“神經質!”我先是唬了,等我反應過來他都跑沒影了,隻留我和唐辣辣相視,尷尬一笑。
“別理他!”
“我都習以為常了!”
“啊,全化了!”我看到杯中美麗造型的冰激淩融化的稀糊糊順著我的手指往下滴,心痛得想舔手。
“你皺眉的樣子美得讓我想吃你!”唐辣辣拿開杯子,氣氛變得灼熱。
“你,你走開,我的肉不香,哼哼是獸,它的肉肯定香,你吃它吧。”我的話說完,就見他一臉黑線。
“傻瓜,這是情話!”唐辣辣把我逼到牆角,堵死我的退路,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火熱的唇瓣黑雲壓城般蓋過來,我嚇得趕緊閉上眼,天哪,怎麼辦?萬萬想不到他有天會把我生生活吃掉,我想老頭,哼哼,快救我!
“啊!”
“今天我有必要給你補一課!”
“不要啊!”我已說不出話來,唇齒間忽覺綿軟濕滑的物體侵入,我眯眼看到他享受著的陶醉的臉。
原……原來如此!
我笨拙地學他的樣子,微冷的舌探去,淹沒在他的纏繞中,淡淡的檸檬香氣氤氳在唇齒之間,時間仿佛被靜止,世界隻剩下柔軟,嫩滑,陷入欲罷不能的境地。他的吻溫柔,細膩,在他的一路軟攻下,我的心理防線早已坍塌,隱隱地渴望著發生什麼。
他緊緊地抱起我轉身,壓在白色的床上,他的吻移至耳邊,若有似無地嗬氣,雙手緩緩遊離,所到之處,一陣酥酥麻麻,宛如平靜的水麵被風吹得漾起波瀾。我的呼吸愈加急促,緊繃的身體越發地僵硬。
“辣辣,不要……”唇瓣複被他咬住,我隻發出嗚嗚聲。
我著實被被古人坑了一把,隻怪書裏把意境描繪得過於朦朧,我以為“輕解羅裳”就是閨事的全部。
我側身注視著這個躺在我枕邊的男人,氣息均勻的熟睡,他翻了個身,雙腿夾住被子一角,呈現一個很可愛的姿態,像哼哼的睡姿,他溫暖的大手附在我的腰間,我不禁輕捏他的鼻尖,壞家夥,睡著了還不忘記揩油。
在給他掖被子的間隙,發現他的肩膀處有幾個血印子,很深,像是指甲留下的,我連忙伸手看自己的手,指甲裏殘留的血跡證明了一切,啊,我掐了他?我怎麼不記得掐他?難道是剛才……?他醒來我怎麼跟他交代呢,羞死人了。
我心疼地撫摸傷口,掩不住內心的小甜蜜,道:“唐辣辣,今後你就是我的人,有指印為證呢!”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知何時,唐辣辣側頭半眯著一隻眼對我壞壞的笑,總感覺怪危險的。
我大呼:“你沒睡?”
“睡的,被你看醒了。”說完,他翻身壓了過來,吻得我喘不過氣。
“你是我的小妖精!”他在我耳畔呢喃。
我躲過他的另一番甜言蜜語的轟炸,掀開被子跳下床,驚見白色的床單上開了一朵怒放的朱紅,這……不是吧,難道唐辣辣流了這麼多血?
我這一愣神的功夫,又被他撲倒,不過他緊緊地擁著我,並不說話,氣氛有些冷場,我忍不住問他:“咋了?”他怔怔地望著床單上的大紅,俯首親我的臉頰,認真道:“傻丫頭,我要娶你,一輩子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