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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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光城近日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這是座坐落於大陸中央的城市。作為大陸第一仙宗七玄宗的附屬城市,榆光城從來都是修士聚集的中心。
然而,今日卻是榆光城每十年以來最熱鬧的一天。隻因這一天是各大門派齊聚於此招收弟子的日子。
此時,榆光城最大的客棧——七玄客棧內,一樓的大廳已經擠滿了人,皆是金丹以下的修士。
各路各類的修士聚集在一起,自然的會交換消息。
“你們聽說了沒?據說這次的各門派招收弟子,隱仙宗也會招收弟子。”一名灰衣修士剛說出這一則消息,頓時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你是說那個最為神秘的宗門——隱仙宗?”
“隱仙宗已有百年不曾收徒了,這次怎的想起收徒了?”
“據說,隱仙宗隻收有緣之人,不知這次誰有緣進入這宗門。”
……
角落裏,一名麵容平凡,身著淡青衣衫的少年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討論。
這淡青衣衫的少年正是吃了易容丹的蘇泣,自從逃脫了以後,他便來到了榆光城。作為對道法一竅不通的人,這一世,他要修習道法就要拜入道法門派。因此,他更不會錯過這每十年一次的各門派招收弟子的盛會。
他已經想好了,拜入清平老怪所在的七玄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站住,別跑!”這時,客棧外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隻見一道小小的身影飛速的躥進了客棧內,一躍蹦上一桌靠門的客人的桌子上,而那小小的身影的背後正緊緊的尾隨著一道犀利的青光。
那小小的身影不斷的在大廳中來回穿梭,後麵的青光緊追不舍。而大廳之中的修士不願涉足這麻煩事中,紛紛的避讓開來。大廳中央瞬間空了下來,眾人這才看清,原來那小小的身影竟是一名五歲的稚童。
小男孩看到他們的動作,眼裏閃過一絲輕蔑,撇了撇嘴,他猛的停頓,快速轉身,手裏捏著一張符籙,隻見他口中念動咒語,那符籙便飛射出去,緊緊的纏住了那道青光,兩相糾纏,那青光很快敗下風來,落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原來是一把輕劍,此刻劍身上已黯淡無光。
“啊,我的法寶!”一聲嬌叱傳來,隻見一名鵝黃衣衫少女心疼的撿起地上的輕劍,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望向那小男孩,霎時間,一條漆黑的藤鞭從少女的袖中射出,直抽向那小小的身影。
然而,小男孩卻跳了起來躲過了這一攻擊。少女頓時氣急敗壞,揮舞著鞭子不停的抽向小男孩,如此無差別的攻擊令其他的修士分分退讓,桌椅板凳被損壞了不少,木屑漫天飛揚。
坐在角落裏的蘇泣本不欲多管閑事,然而,由於其他人的分分避讓,一下子就將他凸顯了出來。再者,由於少女的無差別攻擊,使得那漆黑的藤鞭直直的向他而來。
隻見蘇泣掀起桌子抵擋住那藤鞭的攻擊,同時極速向後退去。被抽成碎片的木桌殘骸紛紛揚揚的落下,一根綠色的藤蔓突然破開木屑殘骸直衝向少女的麵門。這攻擊淩厲且充滿殺意,蘇泣是練氣八層的修為,而那鵝黃衣衫少女不過練氣六層的修為,若是被這綠藤抽中,後果可想而知。
少女眼見躲閃不開,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回過神時,蘇泣的綠藤已經收回袖中,而少女也被推開到十尺以外的距離。
“我七玄酒樓可是你們鬧事的地方。”冷淡威嚴的聲音充斥著每個人的耳畔,眾人隻覺心神震蕩,肉身幾乎維持不住。
蘇泣隻覺胸中翻湧,一口腥甜被他卡在喉間,冷厲的目光望向酒樓的上方,毫無畏懼。
這明顯針對性的壓力令蘇泣的目光越發的冷凝,他硬生生咽下那翻湧的血氣,雙頰因此漲的緋紅。
“哼。”那人冷哼一聲,蘇泣身上的威壓陡然再次增加,壓得他不得不半跪伏在地上。
“噗”這次他再也忍耐不住,噴出胸中淤血。
那黃衫少女的情況卻比蘇泣好多了,顯然那七玄酒樓的高階修士對於不肯服軟的蘇泣更加的不滿。
“嘖,堂堂金丹期修士欺負一個練氣期的後輩,七玄宗的人都是這麼無恥嗎?”隻聽一道稚嫩的童音突然的響起,在這寂靜的大廳中清晰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望向聲音來源處,發現竟是那被追的慌忙亂逃的小男孩。此時,小男孩身上的氣息深不可測,卻比那金丹修士危險的多。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們七玄宗的事!”
小男孩輕蔑的嗤笑一聲,“七玄宗倒是越活越回去了,連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管教了。對著前輩就是這麼說話的?”這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很沉,隻聽一聲悶哼傳來,隻見一道人影突然摔落在大廳之中,頓時沒了生息。
在場的修士不少都臉色發白,這樣悄無聲息的滅掉了一個金丹修士,這絕對是元嬰以上的修為啊。這時,他們看小男孩的眼神已經不是驚恐能夠形容的了。
而那黃衫少女的臉色則是更加的難看,誰曾想,那小男孩竟是高階修士偽裝的?
小男孩向著七玄酒樓掌櫃所在的方向冷冷的瞥了一眼,強大的威壓令掌櫃不由得噴出一口精血。隻聽他冷哼一聲,也不在意眾人的反應,身影頓時消失無蹤。
蘇泣吞下一粒丹藥,跌跌撞撞的離開了七玄酒樓,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棧。這客棧不比七玄酒樓來的豪華,卻勝在清淨。
回到客棧後,蘇泣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療傷。如今他不過練氣的修為,被金丹修士的威壓刻意針對,沒死已是萬幸,卻傷的很嚴重。
今天不過是一些小門小派招收弟子,真正的大門派將在三日後開始招收弟子。而蘇泣這傷,三天的時間卻是無法痊愈的。
調息了一周天後,蘇泣緩緩的睜開眼,卻驚愕的發現酒樓裏的那個小男孩正盤腿坐在自己的麵前!
“敢問前輩是何意?”蘇泣淡淡的迎上他的目光,隻見小男孩神色莫測的看了他一眼,手中出現了一隻翠綠色的小瓶,瓶身精致,釉質華美,一看就絕非凡品。
“你的傷是因本座而起,這瓶丹藥就是本座的賠禮。三天後的招仙大會,希望看到你的身影。”小男孩一雙深邃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眼裏多了些期待。
蘇泣沉默了半晌,而後他沉聲恭敬地道:“多謝前輩。”
小男孩微微勾起嘴角,不再說什麼,而是身形消失在蘇泣的麵前。蘇泣拿起放在桌上的翠綠色小瓶,拔下塞子後,瓶裏濃鬱的靈氣頓時撲麵而來。縱使蘇泣不認得這瓶中的丹藥,但也知道這丹藥絕對是上品。他不再猶豫的吞下這粒乳白色的丹藥,便重新打坐調息,有了這粒上品傷藥,他的傷要在三日後痊愈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而另一邊,小男孩的身影剛出現在自己的房間,便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茶。
小男孩——瀾風上尊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撐起一抹和藹的微笑,道:“徒弟啊,你怎麼在這裏啊。”
隱仙宗宗主——風成老祖斜眼瞥了他一眼,開口道:“徒兒一直在等師傅回來。”
瀾風上尊聞言不由得一噎,他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道:“那,那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徒兒不覺得累,倒是師傅在外麵玩的累了吧。”風成老祖始終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自知理虧的瀾風上尊怎麼聽都覺得心裏七上八下。
“今日徒兒煉丹時,發現那瓶三蘊清靈丹不見了。那瓶丹藥是徒兒費盡心思煉製的極品丹藥,師傅若是喜歡,拿去便是。可徒兒尋著藥香找到的卻是一個半大的少年。師傅,你可知怎麼回事?”
“咳,可能是為師不小心丟下的,被他撿到的吧。”瀾風上尊神色極其不自然的道。
風成老祖眯了眯眼睛,繼續說道:“徒兒還在他身上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這樣一個修為低下的少年,身上居然帶著我隱仙宗的門派印記——飛雲印。”
這次瀾風上尊隻轉過了頭,不去看他徒兒的神情。
風成老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口氣頗為無奈:“師傅,宗門有規定,凡是得到飛雲印的人,都必須是走過煉心幻陣的人,這是宗門規矩,不可廢。”
瀾風上尊在心中無言輕歎,他這個徒弟哪兒都好,就是在某些方麵太古板,有時候他甚至懷疑,他徒弟才是那個活了幾千年的人。
“師傅若是喜歡那孩子,待三日後的招仙大會,他若與我隱仙宗有緣,且能闖過煉心大陣,師傅收了他也無妨。隻是過早的在他身上打下我門派的印記,恐怕對那孩子也未必是好事。”風成老祖輕歎了口氣,終將他的擔憂說出。
瀾風上尊一聽,也終於明白自己做的不妥之處了。
隻聽風成老祖又道:“今日七玄宗找上門來,師傅可知何事?七玄宗近年來一家獨大慣了,如今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死了一個金丹修士,他們又如何不去追究?那孩子還未拜入我門派,就被打上了印記,七玄宗必然不會不動他。”
瀾風上尊活了千年,雖然性子耿直,不願參與彎彎繞繞,但經徒弟這麼一提醒,也明白了其中的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