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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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臨,陸勳點了一堆篝火,照亮了方寸之地的溫暖。寒風習習,涼意透過衣衫穿透肌膚,令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有些受不住的少年回到了車上休息。濃重的黑暗中傳來陣陣野獸的吼叫聲,對於那些不肯回車上的人,陸勳隻冷冷的丟下了句“誰敢亂跑,就廢了誰丹田”,就回到了車上休息。
蘇泣看著陸勳消失的身影,他知道陸勳的神識還鎖定著他們。
他靠坐在大樹底下,神色淡淡的看著滿天繁星,不知在想著什麼。
“噯,你在看什麼?”身旁傳來另一人的聲音,蘇泣卻隻當沒聽見。
“唉,都三天了,表哥卻一句話不願與子鳶說,子鳶明白,我身份低下,不能與表哥相比,可我……”然而,蘇泣還未等他說完便起身離開了,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也沒有看到他那泫然若泣的神情。
望著蘇泣的背影,蘇子鳶的眼裏閃過一絲晦暗。
休憩了一晚,陸勳不再多停留,第二日天剛亮就駕車啟程了。
自那日之後,寶車又飛行了兩日,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車中這群少年的心就更加的悲涼。
蘇泣靜靜地靠在車中的角落,心裏默數著,時間就快到了,差不多要開始了。
傀儡馬拉著寶車從天際劃過,留下一道道絢麗的弧線,厚厚的雲層隨意的漂浮在天空之中。這時,幾道黑影如離弦之箭一般穿破了雲層,一根碩大的血藤“唰”的一聲急射而出,緊緊的勒住了傀儡馬的脖頸。
傀儡馬的動作猛的一停頓,口中發出如真馬一般的嘶鳴聲,馬蹄焦躁不安的胡亂踢踏,車身開始劇烈的搖晃。
車裏的少年因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猝不及防間摔的頗為狼狽。蘇泣死死的抓住車壁,嘴角微微勾起,眼裏的光芒稍縱即逝。
“爾等何人?你們可知這是誰的車嗎?”外麵,陸勳的聲音傳來。
然而,陸勳不過築基初期的修為,而對麵的來人修為卻深不可測。雖然怕的要死,可是陸勳還是站在了車頭,隻因車身上有老祖下的禁製,可抵擋金丹期全力一擊三次。
“嗬,奉平那老東西倒是會享受。”一道冰冷如毒蛇一般的聲音驟然的響起,直刺的陸勳頭皮震顫,丹田刺痛,頓時一陣恍惚。當他猛然回神時,卻驚恐的發現自己正被一個黑衣人掐住了脖子。
“你們……既然知道這是誰的車,怎敢……呃……”還未等他說完,黑衣人便吸幹了他的修為。
“嘖,靈氣雜亂,真難吃。”黑衣人甩了甩手,嫌棄的道。陸勳的屍體也寸寸風化,化為塵土。
“看”到陸勳的死狀,蘇泣仍未收起神識,謹慎的觀察著這些黑衣人的行動。
“這車上有禁製,強行破除必定驚動奉平那老東西。”
“你害怕了?”另一黑衣人嗤笑道。
“就怕那老東西不知道是我們做的,禁製而已,抽幹它的靈力,這禁製還有何用!”說著,從他的袖口中極速的躥出一道白色的身影,竟是一隻極為小巧的白貂。而這隻貂名為噬靈貂,可怕之處就在於有多少靈力它就能吸收多少的靈力,直到撐破自己的身體。
噬靈貂極為輕巧的一躍而至車頂,隻見它全身的毛發一寸寸的炸開,從它的體內亮起一抹淡黃色的光芒,沉入了車身之中,不一會兒,一縷縷白色透明的靈力便順著車身遊移到噬靈貂的體內,而它的毛發則變得越來越透明。
隨著陣法靈力的流逝,車身的震蕩則越來越劇烈。車中的少年苦不堪言,臉色發白欲嘔。蘇泣始終穩穩的站在角落,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他,也無力去猜測他的行為了。
車上的靈力因為噬靈貂的不斷吞噬而逐漸的流失,不過一會兒,車身上的禁製閃了幾下便歸於沉寂。噬靈貂搖晃了幾下身體,便再次躥入黑衣人的袖中。
失去了靈力的支撐,車身搖搖晃晃的就要跌落下去,卻被無數根血藤托了起來。
禁製已破,這群黑衣人正待破車而入,卻被另一人攔住了身影。
“你這是作甚?”一人憤怒的質問攔著他們的人。
“你們不覺得這樣殺了他們算是便宜了他們嗎?”是那道冰冷如毒蛇一般聲音的主人。
“哦?你有什麼建議?”
那人殘忍的笑了笑,“不如,把他們扔到魔界血屠山。”
另外幾人聽言,俱露出了血腥的笑容。
車外幾人的談話,蘇泣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悄然取出千裏遁行符和上品防禦符捏在手中,準備伺機而動。
“表哥,你在幹什麼?”蘇子鳶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蘇泣的身旁,幽深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蘇泣。
蘇泣回頭,神色冰冷的看著他,開口道:“怎麼,你想知道?”
“表哥是要逃跑了嗎?”蘇子鳶突然抓住蘇泣的胳膊,力氣大的仿佛要將手嵌入蘇泣的血肉之中。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蘇泣看著他,冷淡的回答。
“是啊,所以表哥帶上我好不好。我都聽到了,他們要把我們丟到血屠山,肯定不是個好地方吧。我好害怕啊表哥,帶我一起走吧。”
“憑什麼?”蘇泣淡漠的問道。
“如果表哥不帶我走,我就告訴這裏所有人,你有離開的方法。嗬嗬,這麼多的人要是知道了,恐怕表哥也離不開了吧。”
蘇泣依舊是淡淡的神色,眼神都不曾改變。蘇子鳶繼續說道:“更何況,我早已用捆仙索將表哥與我緊緊捆住,表哥除了帶我一起離開,別無他法。”說完,蘇子鳶抬頭看向蘇泣,眼裏帶著明顯的得意。
蘇泣低頭,看著一根細細的金線泛著淡金色的光芒緊緊的纏繞在他和蘇子鳶的手上。
“表哥,帶我走吧,不然你可要自廢手臂了。”蘇子鳶湊近蘇泣,輕聲的說道。
蘇泣單手覆上他的手,嘲諷似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我、拒、絕。”
說罷,不待蘇子鳶反應過來,蘇泣凝氣成刃,極快的削掉了蘇子鳶的半邊臂膀,然後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掌將他推出了車門外。
在車外的人隻見一道黑影極速的向他們飛來,出於謹慎,一名黑衣人迅速發動了攻擊,蘇子鳶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噴出,昏死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待車內眾人反應過來時,蘇泣已經催動千裏遁行符消失在了原地。
車外的黑衣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一道淩厲的攻擊霎時追隨著蘇泣逃離的方向而去。
“有人逃跑了!”
“是誰?!”
“嗬嗬,搜魂不就知道了。”那道冰冷的聲音幽幽的道。
而此刻在千裏之外的某處荒山腳下,蘇泣的身影突然的出現在此處。隻見他一個踉蹌,驟然噴出心中淤血,他即刻拿出丹藥服下,便坐下調息療傷。
上品防禦符珍貴無比,顯然在這次的逃跑計劃中,蘇泣並沒有將它算在其中。他沒料到那群人的攻擊竟然如此之快,竟能追上千裏遁行符。
上一世,也是在他被送去的途中碰上了那群前來截殺的魔修。那時的他因被家族拋棄,心灰意冷,絲毫生不出逃跑的情緒。那群魔修也如他們所說,將他們所有的人扔到了魔界血屠山。血屠山是曆屆妖王居住之所,方圓千裏之內皆為妖王神識籠罩,凡人若是入內,屍骨無存。而他們這群練氣期的修士被強行扔進血屠山,後果可想而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妖王並沒有殺了他,隻是廢了他的修為,把他扔到了魔界。
他怨恨過,軟弱過,無力過,卻從未有輕生的念頭,仇恨便是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念。
魔界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為了生存,他獵殺弱小的魔獸,吞下它們的血肉,讓魔氣浸染身軀,偽裝成低等魔族。
魔性本嗜殺,在一次次的背叛與謊言中,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如何更好的生存。
為了變得強大,他開始研習魔道功法,然而,他天生無相道體,修煉道法自然是事半功倍,若是修煉魔道功法則是自毀根基,自廢道體。無相道體修煉魔道功法到金丹已是極致,而蘇泣上一輩子則修煉到了元嬰,那時候他的身體已不堪重負,瀕臨崩潰,所以才讓清平那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有了可趁之機。
這一世,他料定那群魔修還會如上一世般來截殺他們,所以事先做好準備,欲趁機逃脫。
調息了一夜,輔之以丹藥,蘇泣身上的傷也完全恢複。
此時天色微亮,遠處天光微熹,蘇泣緩緩睜開眼,看著這嶄新的世界,他站起身,目光微暖。從這一刻起,他擺脫了上一世的命運,踏上了新的路途。
這一世,無欲無求,無悲無喜,負我者,必屠戮之,但求長生,求證大道。
作者閑話:
小攻:我想快點出來!媳婦兒都要被送去給人當小妾了!
作者:莫方,我可是親媽!!(๑ˉํ3ˉํ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