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回 怪礫、端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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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魂巨獸端桀甦醒在即,而破解方法隻有兩個:第一,破解結界;第二,和端桀正麵扛。
第一個方法,林主他老人家鬼求了三百年仍不得其法。
第二個方法,嗯……那端桀好像是隻活了上萬年的貨,還擁有初代界王神之子這樣響當當的頭銜,更在三千年前禍害一世!當時的那個界王神也隻不過有能力將它圈起來,還要每過五百年就喂它點好吃的,不然它就會出去再鬧事。林主哇,您還真有想象力,讓我和它正麵扛?您確定我對它來說不是一枚香噴噴的肉包子?
當然,以上均是來自意軒邈的暗自腹誹。此時此刻,他正一派氣定神閑的飲完了一杯冥冥茶,將茶盞輕放,對著林主一笑,道:“那就請林主撥冗先帶我去觀賞一下那個毫無漏洞的結界吧。”
片刻後,意軒邈已隨林主與玉竿老者一同站在了所謂結界之前。意軒邈在那裏看了一刻鍾,便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他什麼也看不到!
此結界有如一睹無形的牆,一旦魂元碰觸到它,就會感到電擊般的灼痛。抬眼望了望近在眼前,卻隻能視而不見的結界許久,有一種莫名的衝動自意軒邈的心中升騰起來:這真是一個好玩的挑戰!
心中雖是這麼想,他卻是長長歎了口氣,對林主說道:“看來隻能先從那隻怪物下手了。”
九重天本來也沒對他報太大希望,於是,他便提議再帶意軒邈去看看端桀。
意軒邈從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和這隻上古神獸見上一麵,心裏還真有那麼些許小緊張外加一點點小期盼。怎麼說呢?雖然,他一向看得很開,但被別的劍者一劍抹了脖子這種事還是夠他鬱悶一壺的,更何況這種讓人鬱悶之事偏偏發生在他剛剛擁有金液之體,並且完全還沒玩夠的情形之下,真是讓人想想就不開心!因此,自打知道了這位端桀之後,他的腦中便一再上演著歎希奇大戰上古神獸的高規格武戲,以及上古神獸端桀的一百零一種死法。看來,隻有砍了這怪獸才能一解他鬱悶的心情了。
然而,目標有多明確,現實就有多震撼。盤踞在意軒邈眼前的端桀就像一座大山。嶙峋的軀體上,鱗片如山石一般崢嶸排列,似龍似鱷,生有四爪六翼。意軒邈估測了一下:自己大概還沒有它的半個眼珠子高。
正在意軒邈倍感壓力之時,林主九重天伸手一觸,龐大結界赫然現形。看著眼前結界,林主若有所思道:“意少俠請看,這便是仿照怪礫結界所製之結界,可為破解怪礫結界之參詳。”
意軒邈但看結界,是以數十種法陣前後七層縱橫交錯密織而成,其中有十種以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古老秘法。陣雖複雜,但若探明其理,沒道理無法破之。想是這般人不夠明了罷了。
九重天見意軒邈陷入了沉思,便問道:“意少俠莫不是看出了什麼門道?”
意軒邈隻有不置可否的嗯啊了兩聲,道:“這結界很是複雜,還需詳加研究。但不知這結界能困它幾時?”
九重天頓感沉重,道:“其實,建這個結界的初衷是借由此番建造,能對破解怪礫結界有所助益,其威力遠不及怪礫結界,恐怕難阻端桀分毫。”
一見意軒邈聞言也是歎氣,九重天好歹安慰了他幾句,要他不要著急,事雖危急,好在尚有時間研究破解之法。之後,又誇獎了意軒邈一番以作鼓舞,並且命令隨侍的玉竿老者,無論意軒邈有何要求,都要竭盡全力滿足。
燭光搖曳,金光照耀得書房越顯破舊。林主九重天獨坐高椅之上,陷入了沉思。這時,玉竿老者前來回稟:“稟告林主,意軒邈已回後園休息了。”
九重天眉頭緊鎖,道:“他有何要求?”
玉竿老者繼續回稟:“有關結界和神獸的全部資料,以及堡中全部書籍,包括林主這間書房所有書籍的閱覽權……還有一些超越了端桀之禍的要求……”
九重天抬眼看了玉竿老者一眼,陰沉道:“不管什麼,一並說來!”
一見九重天陰沉了麵色,玉竿老者連忙屈身回稟:“啟稟林主,他說要在明日他睡醒之前將全堡所有的書籍,特別提到了包括冥冥茶的食譜,銷魂煙的製作方法這樣的秘籍通通搬到林主的書房來,他要自明日起,在林主的書房內研讀,其他人等,包括林主皆不可入內打擾。”
九重天的臉部抽動了幾下,斷然道:“全依他而行。”
玉竿老者詢思道:“他如此興師動眾,卻不知到時真能擔幾分功。”
九重天思量了片刻,沉聲道:“畢竟他是至今為止,我唯一看不出魂重之人,必是吸引端桀注意的最佳人選。兼以其速度與箭術皆不差,相信他尚可與那端桀一時周旋,為我等爭取更多的寶貴時間……”
玉竿老者聞言亦是沉思。九重天接著道:“況且,他也不必非拿下全功不可。對我們來說,他與端桀兩敗俱傷豈非最好的結果?隻要拿到神之牝珠,他與結界便盡在我們之掌握。根據三兩三的回報,界王神被疑已然亡故,唯一的神之子亦下落不明。界王一脈大勢已去,如今正是群雄並起之時,我等養精蓄銳久已,正是時候分得一杯。而這意軒邈出現的時機可謂巧妙,正可為我們省下這班罪魂。而他們將會成為我們重出後,一呼百應之助力。”
玉竿老者聞言頓覺信心百倍:“林主英明,隻是這意軒邈畢竟天資遠超凡人,是否應提前設下鉗製?”
九重天略思了片刻,道:“此子心思極密,恐怕鉗製不成,反被識破,打草驚蛇。況七日之功,他又能精進到何處,不過是個連斂魂都不知的愣頭青罷了!他以後再要提出什麼要求,你盡管應允,就算替他完成遺願吧!”
三日不眠不休,意軒邈已研讀完全堡收集來的,還有林主才能查看的各種書籍以及有關怪礫結界和端桀的全部相關資料。伸了個懶腰,他步出了書房,步出了大殿,來到了連個鬼影也碰不到的集市上。破抹布一樣的天空上,好歹有幾顆星還在閃爍,昭示著夜已深沉。意軒邈捶捶酸澀的肩膀,抬腿進了一間小茶館。小二還是那個隻有五根手指的小二,隻是他的態度差了許多。自從意軒邈點了吃喝到茶壺盤子被叮叮當當放上桌子,小二是一句話都沒說,就去一旁涼快去了。店裏本就隻剩兩個客人,安靜得狠,這一頓叮叮當當下來,那倆也不喝茶了,就看著意軒邈這邊瞎嘀咕起來。
意軒邈不免笑道:“我說小兄弟,你心情不好大可關門打烊,這是搞哪一出?”他說了半天,也沒人答話,回頭一看,那小二好像正在捅咕什麼,便起身去看個究竟。
待小二意識到時,意軒邈已然走到了他的身邊。小二慌忙抱起他的玻璃罐子,就好像意軒邈已然伸手來搶了一般。
意軒邈一看裏麵的東西便已明了。他悠然道:“放心吧,我沒有吃蛤蟆的習慣。”
小二抱著罐子連退了幾步:“可是,你弄瞎了他的眼!”
意軒邈看著小二一副“你,罪無可赦!”的小樣子,不禁歎道:“弱者永遠無法理解強者的悲憫。好歹,它還有命在不是嗎?”
小二聞言便撇起嘴來:“就你還悲憫!”
意軒邈歪著頭看了看小二,非議道:“小兄弟,你這表情有些不對呀,要知道我可是你們林主請來的上賓。”說著,他變更加趾高氣昂了起來。
小二竟然想都沒想就啐在地上了一口,“呸!還上賓?不過是巧立名目,橫征暴斂的無賴!”
意軒邈眼珠轉了兩轉,明知故問道:“你說的可是那名不經傳的《隻手香秘密食譜》嗎?”
小二狠狠白了他一眼,便不再和他多話。
意軒邈卻邪笑道:“那我是不是也該問問,我那九成的魂力去了哪裏了?”
小二聞言登時戒備起來。原來,這靈蜍乃是那玉竿老者所飼之物,後來玉竿老者與這小二——隻手香結為義父子,便將靈蜍交與他飼養。這靈蜍可化為江河之水,將誤入河中的魂靈全數吸入腹中,再反饋給飼主。
一個人,若你認不清眼究竟前是什麼的時候,恐懼感總會讓你卻步。但一旦你看清楚了,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就像當初,在那林子裏麵對無形巨獸的意軒邈,當他看清了這巨獸不過是隻“稍大”些的蟾蜍的瞬間,他便已手起劍落,射瞎了這靈蜍的左眼。靈蜍吃痛便落荒而逃了。
不巧的是,今天意軒邈又在這裏碰到了它,簡直是緣分呐!
意軒邈想著便向前踱了兩小步,那小二卻如臨大敵一般的倒退了三大步。
正在氣氛一時緊張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意兄何必與一名小輩計較?”
意軒邈回眸一看,原來是正主來了,便是一笑,“我隻是認出了當日害我的那隻蟾蜍,相信玉竿老者不會輕縱傷害貴賓的凶手吧?”
玉竿老者聞言一抱拳:“當時,我們也是奉命一試意兄伸手,還望意兄見諒。”
意軒邈將手一背,傲然道:“你們這一試,便劃掉我小命九成,還真是會試啊!”
玉竿老者嚴肅回道:“意兄備戰在即,需要多少魂力,怎樣兵器,盡管開口,我堡定不推辭。”
意軒邈平時最不愛的就是打官腔,好不容易閑庭信步一番,哪有心情和他磨嘰,於是,他便抬腿步出了茶館。
玉竿老者見狀客氣道:“意兄不再飲兩杯了?”
意軒邈腳步未停,反而更加的快了,“今天喝得已經夠多。”
雖算不上神清氣爽,但深夜的罪堡還算靜逸。正溜達著,意軒邈忽然神色一凝,身形轉眼消失不見。
堡外一處靜謐深林內,不時傳來痛苦呼號。隻見,怪物三兩三被吊在高枝之上,任人鞭撻。聲聲嘶吼,昭示著它如何的痛徹心扉。
不遠處,金煙鬥癱坐於搖椅之上,麵上陰狠卻又得意。他深吸了一口,愜意地吐出三五煙圈,隨即把手一揮:“停吧,有貴客來了!”
這時,一道傲人身影巍然現身,絕塵而來,正是堡中貴客——意軒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