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你要我吧……”
    當那糯軟的聲音說出赤裸的邀請時，多野有一秒晃神，以為自己壓抑的太久聽到了自己的心聲。
    然而下一秒，那軟香的身子壓上自己的胸口，溫潤的熱氣如春風般掃過脖頸，卷起心口的燥熱，蕩出一層一浪的熱流。險些衝垮他好不容易建築的堤壩。
    多野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傻瓜，你不知道。
    這樣的你與我是多麼的致命，又是多麼的心疼。
    多野放在那腰肢上的手緊了些，卻沒有半點逾越。歎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諾諾。”
    “……為什麼…”多野看到汨諾抬起頭張著濕漉漉的眼睛惶恐不安的看著自己，“你，不喜歡嗎？…是不是我現在太瘦了…不好看…”
    “諾諾。”想要止住他淒慘的呢喃，汨諾卻像失控的娃娃，眼淚無聲的劃過臉頰，卑微的話語刺得多野心如刀絞。
    “……是不是因為我沒經驗，我，我會學，willilam……”說到最後，那嬌羞的人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能實際行動向他證明，學著他平時的樣子低頭在男人唇上輕輕的啄了一下，又一下，小貓兒似得伸出軟軟的冰涼的舌尖舔舔他的唇。可是男人紋絲不動，甚至連嘴都沒有張開，讓他受挫，羞愧又格外委屈。
    抬起頭祈求著他的開恩：“William……你能不能……啊！”
    淒楚的尾音淹沒在天旋地轉的眩暈中。汨諾暈乎乎的感覺胸口被重重的壓住，緊接著暴風雨般的吻封住了呼吸，洪水猛獸般在他嘴裏瘋狂的進攻，掠奪，仿佛要將他逼到絕路，舌尖最深的時候抵到喉頭，在他忍不住快要幹嘔的時候又扯了回來掃過上顎，惹得他頭皮都酥麻起來。
    一冷一熱的伺候，汨諾根本招架不住，軟著身子任由男人橫行霸道。
    他想求饒，可是不能，多野會不喜歡。
    汨諾硬著頭皮在一陣陣窒息的眩暈中努力的配合。直到他放過自己的唇，開始埋首在頸邊進行新一輪的開墾，汨諾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還沒從先前的窒息感中抽離就掉入了下一秒的戰栗。
    雙手被大力握住壓過頭頂，身體被男人展開的一瞬間恐懼的感覺遠遠超過了欲望，汨諾忍不住叫出聲，那一天的記憶滾滾而來……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沒有降臨，多野濕啞的嗓音撲麵而來：“害怕嗎？諾諾。”
    汨諾搖頭
    “可是你在發抖。”
    “……沒，沒關係……William……”汨諾睜開眼，淚眼婆娑的看不清眼前的人，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些，“不用在意我……”
    多野譏笑起來，有些無奈，有些怒意，俯視著身下不住發著抖的汨諾，沉著嗓子說：“怎麼可能不在意，我說過會好好愛你，不是想看著你在我麵前發著抖的討好我。”
    “……”
    “都怪我上次失敗的經驗讓你以為這種事就隻有疼痛，我想給你更美好的記憶，顛覆之前的記憶，不是現在這樣讓你在痛苦中找尋一絲安心。”
    何況，這樣也不能減少你的惶恐和不安。
    隻能增加我的心痛和負罪感。
    解鈴還須係鈴人。
    多野俯身將那抖得不成樣子的人兒重新抱進懷裏，掌著他後腦勺按到懷裏，不一會兒布料就潮濕的貼著肌膚，澆滅滾燙的浴火，殘留著刺骨的冰。
    像是被他傳染，多野覺得自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
    “諾諾，我說過唯一沒騙你的就是我愛你。我愛你，你聽明白了嗎？不是隻愛你一天，一刻。不是因為兩個媽在我才故意說些好聽的來哄你。”
    笨蛋，不狠狠的戳穿你就打死也不說實話。
    “我知道你怕什麼，你害怕媽媽一走我又會像以前那樣對你，是不是？”
    “……”
    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多野在那軟腰上重重的捏了一把，又問了一遍：“是不是？”
    果然那人兒終於肯開口，軟軟的鼻音輕飄飄的：“……是…”
    預料中的答案，超乎預料的心痛。
    多野咬牙切齒的，行動上卻表裏不一的揉揉被自己捏痛的地方：“笨蛋，看來我為你流的血還不夠多，為你受的傷還不夠重，讓你一點自覺都沒有。”
    “夠了，夠了！”汨諾抓著多野的衣服拚命的搖頭，攥緊的拳頭瑟瑟發抖，骨節突兀，哽咽著哭腔越發明顯，“William不要再為我受傷了……我都明白……我明白……”
    多野心歎自己今晚不知道要泡在鹹鹹的眼淚裏多久，開口時語氣也柔了許多，問道：“你明白什麼？”
    “……William…William不會離開我…”
    “然後呢？”
    懷裏的人抽抽肩膀，啜泣更嚴重：“……即使媽媽不在，William，也不會……”
    這委屈的小樣，倒像是自己欺負狠了他。
    多野被他哭的眼睛都酸了，搶過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出八輩子都可能說不出口的肉麻情話：“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不要你，再也不會留你一個人。即使媽媽不在我也會陪著你，每天都陪著你。你哭我就哄你開心，你開心我就讓你更開心。我希望你被我寵的無法無天，寵的驕橫跋扈，寵到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會堅信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那個人，是我。”
    一口氣說了所有想說的話，多野抱著愛哭鬼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胸口沉甸甸的倒也安心。
    扯過被子把人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丁點可憐的栗色發頂，多野輕笑著：“傻媳婦兒，要不是老歐勒令我三天之內不能碰你，你以為我不想要你嗎？就算此時此刻，我腦海裏都是邪惡的念頭。所以，下次你要是再說出那種話，老公就不客氣了。”
    “……嗯。”
    ……
    斷斷續續的哽咽漸漸平息，多野以為懷裏的人兒已經睡著，準備伸手去關燈，沒想那軟軟糯糯的奶音從胸口傳來，帶著幾許嬌氣：“William……”
    “嗯？”
    “……再說一次好不好……”
    多野本想逗逗他，問他哪一句。這一晚他可說了不止十句。
    可是胸口的布料還涼涼的，他於心不忍，偏偏又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麼。
    於是緊了緊手臂，如他所願吧。
    “我愛你，諾諾。”
    以後你想聽多少次我都說給你聽，隻說給你聽。
    隻是，什麼時候能讓你少流點眼淚，我才算真的進步了吧。
    ***
    次日，汨諾一如往常的醒在多野的懷抱裏。
    眨了眨眼睛，傳來的刺痛令他有些惶恐，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揉就被那隻大手握住。
    語氣溫柔又霸道：“別揉。”
    “可是，疼。”汨諾委委屈屈的嘟囔。眨眨眼睛，刺痛的感覺很不舒服，害得他看不清男人的臉，很是懊惱。
    下一秒，臉頰就被捧了起來，指尖小心翼翼的婆娑著自己的眼簾，滿是關切：“我看看。”
    汨諾不敢太睜眼，眯著眼睛依稀看著那雙劍眉微蹙，語氣頗有怒意：“不痛才怪，都充血了。”
    “…嚴重嗎？……”汨諾噘著嘴不安的問，“會不會失明……”
    “胡說八道！”多野斬釘截鐵的打斷汨諾，懲罰的捏捏軟嫩的臉頰，咬牙切齒的責備，“哪有人一睜眼就咒自己的，一點都不可愛。”
    汨諾沒弄明白直言不諱和詛咒以及可愛之間的邏輯關係，但是他聽得出多野的關心，想起昨晚他在耳邊的甜言蜜語，因為看不清而騰起的不安也退去許多。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看不清的緣故，反而令他沒那麼緊張，卯著膽子摸索著多野緊皺的眉宇，撫平：“William，你別皺眉，你一皺眉就很凶。”
    “凶也是被你氣的。”多野神色嚴肅，仔仔細細的看著汨諾的眼睛，明明沒有流淚卻還是濕漉漉的紅得慎人。鑲在勳白的臉龐簡直像兩個紅寶石。心疼的不得了，低頭在那眼簾上吻了一下又一下，“誰讓你動不動就流眼淚。”
    被多野吻得又癢又暖，汨諾淺淺的笑著：“以後不哭了。真的，William。”
    信你才怪。
    何況哭不哭也不全是汨諾一個人說了算。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得由自己來決定。
    多野唏噓這條路真是任重道遠。
    親完眼簾又在果凍般的雙唇上啾了一下，歎道：“以後還是少做些讓你會哭的事比較靠譜。”
    隻是他有點猶豫，行房的時候會不會弄哭他。害羞的人兒被自己吻一下就泫然欲泣的一副要哭出來的可憐樣，再進一步非得掉眼淚不可。何況小黃書裏總是有關於啪啪啪時流淚的描寫，煽情的叫他時常忍不住幻想把小東西欺負的哭出來的畫麵。可真要哭狠了，心疼的還是自己。
    哎，麻煩啊。
    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