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養病的日子愜意又無奈。
    老歐叮囑的期限還沒有到，誘惑卻層出不斷。
    次日難得放晴。
    多野說想出去走走，汨諾就陪他去醫院的花園裏散步。
    小護士見了多野恭敬的行禮，見了汨諾就甜蜜蜜的招手。
    坐在椅子上曬太陽的老奶奶手中掛著點滴笑彎了眼睛連誇：“這孩子生的真漂亮。要是能做我孫女婿就好了。”
    汨諾害羞的笑了笑，一旁陪著男朋友過來看病的姑娘花癡的紅了臉。
    多野占有欲驟升，握起汨諾的手，十指緊扣，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狠狠秀了一把恩愛。
    汨諾害羞，早紅了臉頰，想抽回手卻換來被他握得更緊的下場。
    多野衝路邊的老奶奶笑的俊朗無比，道：“老人家，他做不了您孫女婿了，他是我愛人。”說著晃晃兩人交握的手，明晃晃的戒指閃著銀色的光宣告了兩個人的關係。
    老奶奶驚訝的還沒反應過來，多野已經拉著汨諾走遠。
    走廊不比花園，來來回回擦身而過的都是人，汨諾羞的躲在多野身後嘀咕：“William，人多……”
    多野霸道的把人扯到自己身側來：“人多才好，讓他們好好羨慕一下。”
    “你以前都不……”
    “別和我提以前，我討厭以前那個我。”
    可是以前那個你，我也喜歡。
    可是以前那個我，你會喜歡嗎？
    ……
    此時，走廊裏忽然喧嘩炸響，緊接著幾個聲音洪亮的穿透而來：“麻煩讓一下！讓一下！”
    “手術室準備好了嗎？”
    “這幾個都是車禍的病人！顱內出血，馬上手術！”
    走廊裏自動讓出一條通道，多野估摸大概是這附近出了大型車禍，看情況應該挺嚴重的，護士醫生都跑過去支援。
    感覺袖子沉了沉，多野低頭看到身側的汨諾緊張的問自己：“嚴，嚴重嗎？William。”
    怎麼可能不嚴重，多野目光跳過眾人看到不遠處推來的病床上蓋著染血的白布，露在外麵的手鮮血淋淋，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排森然可怖的痕跡。
    “不嚴重，這些人大驚小怪的。”多野把汨諾拉到自己右側，轉身攬著他的腰往回走，“走了，回去了。”
    汨諾被多野半推半抱的往前走，看不到身後的景象隻聽見聲音逼近：“麻煩，讓讓！”
    “院長呢！”
    “院長馬上過來！”
    “聯係家屬了沒！？”
    ……
    “聯係家屬了沒？”
    “家屬聯係不上……”
    “趕快送手術室，大人已經不行了，小孩還有呼吸。”
    醫生推著白色的病床向這邊急速的跑來，病床上染血的臉孔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啊！”
    “諾諾！”
    多野的聲音破空而來，擊碎了明晃晃的走廊。印入眼簾的是那張英俊如畫的麵孔，劍眉緊蹙，眼裏的擔憂是因為自己嗎？
    “William……”汨諾想到自己看到的，張嘴才發現自己聲音抖的不像話，吞吞吐吐的破碎不堪，“我，我看到病床上，那個，是，是我……”
    多野見到那雙漆黑的眼睛終於又有了神，雖然沁著薄薄的水霧裝滿了惶恐和不安，臉色煞白，叫他心疼的要命。
    “傻子，你好好的站在我麵前呢。”多野握起汨諾的手覆上自己的臉，“你摸摸我，是不是真的。”
    溫暖的體溫傳過掌心，將他徹底的從冗長的思緒中拉回到現實，汨諾回過頭，那白色的病床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
    “那，那個人…死了嗎？……”
    “沒有。”多野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受了嚴重的傷被推進手術室了。”
    這時，趕過來的老歐看到兩人，見著汨諾慘白著臉雙眼通紅，擔心的問：“少奶奶沒事吧？”
    多野知道他現在忙得很，搖搖頭：“你忙你的，我帶他先回病房，這裏人多。”
    老歐還想叮囑兩句，身後一道聲音急切的響起：“院長！手術室的病人急需開顱手術。”
    “好！我現在就過去！”
    老歐看著多野：“少爺……”
    多野意會的保證：“有我呢，不會有事。”
    老歐這才放心離開。
    這頭，多野見著走廊一片混亂，心煩的很，彎腰抱起呆呆愣愣的汨諾徑直往病房走。
    心想，還是快點出院，這種鬼地方呆久了沒病都得得病。
    ***
    把寶貝媳婦兒抱到床上，多野婆娑他的後腦勺，一手輕拍著他的後背，字裏行間是耐心加愛心的安撫：“沒事，就是個小車禍，有老歐在肯定沒事。”
    “……嗯。”
    “諾諾。”
    半響，聽到那軟軟的帶著鼻音的聲音輕飄飄的回應：“嗯？”
    “如果病床上躺著的不是你，我就見不到你了……”
    多野其實早就知道那場車禍，在汨諾無數次的夢靨中，在他流著淚的呢喃中，隻字片語，足夠拚湊成一幅悲傷的畫卷。
    他不敢開車也是因為那時候留下的陰影，就連說話結巴也是那時候留下的後遺症。
    多野本想抓著這個軟肋遲早有一天會派上用場，沒想到揣著這個把柄漸漸的也成為了他的軟肋。潮濕了他的心。
    他說：“諾諾，我很感謝不曾謀麵的爸爸，謝謝他救了你，讓你活過十五歲，又讓你在二十五歲這一年和我相遇。”
    他說：“換做是我，也會和爸爸做一樣的事情。事實證明，我的確這麼做了，我們真是有默契呢。”
    他說：“諾諾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感到抱歉。我很高興為你擋下那一棍，我想爸爸也是一樣。”
    所以不要怕，不要擔心活著會是沉重的累贅，也不要害怕黑夜的到來……
    因為……
    “我們都愛著你，所以心甘情願。”
    ……
    無聲的靜默中，多野想看看那張臉龐，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哭了，他可是個愛哭鬼。
    撫著柔軟的頭發，輕喚：“諾諾。”
    沒有得到回應，多野有些擔心，雙手去捧那張臉：“哭了？我看看……”
    手指剛觸到那冰涼的液體，腰間突然被緊緊的勒住，瘦瘦弱弱的人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撲進自己的懷裏，多野手肘一滑，第一反應就是把人抱穩了再往後倒。
    還好在床上，不痛，就是有點沮喪。
    自己這算是被他撲倒的節奏嗎？
    緊了緊著手臂裏的細腰，喟歎：“怎麼了？”
    胸口悶聲悶氣的奶音伴著幾聲哽咽傳來：“……我，我想爸爸……”
    “我也想。”
    想親口對他說謝謝，讓我還有機會遇到你，愛上你。
    “要是，爸爸在，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那是，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多野看著天花板淺笑著，身上沉甸甸倒是安心，就是胸口癢癢的，撩得他心猿意馬。
    再加上，小東西冷不丁的表白……
    “……William，我愛你…很愛很愛…”
    真的是……想要他的命呢。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雖然遲了點，為時不晚。
    剩下的時光都用來愛你夠不夠？
    多野細細的思考，胸口的人突然抬起頭，張著星光閃爍的黑眸嚴肅的看著自己，粉唇微啟，說：“William，你，要死在我後麵……”
    真是個自私的小東西。
    可是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希望死在汨諾後麵，他實在不敢想象讓汨諾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會是什麼樣子……
    但是他比他大五歲，會比他先老，也離死亡更近……
    多野隻能回答：“我盡量。”
    汨諾皺著眉頭難得咄咄逼人起來：“不，你要保證。”
    多野被他認真又執著的表情弄得想笑又不敢笑，順著毛應著：“好好，我保證。”
    得到滿意的答案，汨諾這才安心，挪挪身子重新偎到他頸邊，兩隻胳膊環著對方的脖子奶貓兒似的蹭蹭。渾然不知這輕微的磨蹭對於身下的男人會是多麼瘋狂的誘惑。聽著多野壓抑的悶哼，愣愣的問他：“William，我，是不是重了？”
    多野努力調整著呼吸，額頭青筋鼓脹，此刻他說不出話來。放在那軟腰上的手幾乎不敢亂動，生怕下一秒會控製不住心中那股早已躍躍欲試的欲望。理智提醒著他不可以，不行，不準……偏偏那個不懂事的小東西趴在他胸口，伸著微涼的手在他臉頰上摸摸：“William，你怎麼了？”
    觸電般的感覺從微涼的指尖傳到肌膚，從臉頰一路竄到小腹，又從小腹湧上腦門。那骨瘦的手隔著布料伏在起伏的胸口綿綿的輕撫：“……我還是…下來吧……”
    怎麼可能！
    已經無法停止的燥熱興奮的從尾端直竄上頭頂，令多野口幹舌燥……
    死死的瞅著那毫無防備，反而更加引人犯罪的人兒，多野引以為傲的理智終於一觸即潰，抱著他翻了個身，如願的將他實實在在的控在自己與被子之間。
    軟軟的身子陷在被子裏，多野迫不急待的埋首在那白皙的脖頸間。真香，比以前還香，香甜的牛奶味此刻成為了最天然的催情劑。將手探入那寬鬆的毛衣下擺，緊緊的貼在光滑的腰背上，惹得驚慌失措的人戰栗的推拒起來，無力的手推拒著自己的胸膛：“will，William，你，別……”
    看著身下楚楚可憐的小東西，雙頰染著嬌豔的潮紅張著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看著自己，多野嘴角就牽出一抹笑，俯身進攻他脆弱的耳根，含在嘴裏細細的婆娑。
    “別，嗯……別……”
    汨諾經不住多野的戲弄，泫然欲泣的求饒著，耳邊伴著熾熱的吐息響起濕啞低沉的嗓音：“諾諾，我現在告訴你我怎麼了……”
    說著自己的手被他握起放到他身下情動之所在。
    汨諾嚇得哆嗦了一下，緊接著來不及詫異暴風雨般的吻就封住了他的思緒。
    舌尖舔過貝齒，再緩緩掃過上顎，勾出一縷從骨縫裏生出的癢意。汨諾從胸腔裏發出微小的嬌嗔，多野放開他的舌尖，卻不願就此離去，隻含著唇瓣留戀。
    手上也沒停下來，手指遊離在那光滑的肌膚上，一路往上，溫熱的，鮮活的，寬鬆的毛衣打著皺褶露出大片光潔白皙的皮膚，真是要人命的純潔，讓人無法不著迷。
    看著被自己吻得淚眼迷離的汨諾，多野在欲火焚燒的中擠出一絲理智來低聲問：“諾諾，可以嗎？”
    那紅唇微張，唇縫裏似要擠出幾個細不可聞的字眼來，卻被破空而來的嗬斥徹底堵了回去——
    “不可以！”
    

    作者閑話：

    周六雙更，推薦收藏進群訂閱號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