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容易，做時難。
    多野醒來後，汨諾就完全化身為牛皮糖。又甜又粘，多野去到哪就跟到哪，恨不得上個廁所都跟著他，多野說要吃什麼馬上送到嘴邊。賢良淑德有求必應。
    旭陽下午過來看多野，隔著門就聽到病房裏傳來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坐上來，諾諾。”
    “動一動……”
    “對，就是這樣，再用力一點。”
    “這裏嗎？”
    “嗯，很好，舒服……”
    靠！這哪是養病的人，傳說中的重病不起呢？差點見鬼呢？
    旭陽本來還想敲門，這會子隻想當個程咬金直接推門而入，幹咳了聲：“我進來了。”
    印入眼簾的畫麵當真香豔萬分……
    隻見汨諾正坐在多野赤裸的腰上，雙手覆在後背，看到自己後趕緊慌慌張張的從多野身上下來，跌坐在床上聳搭著腦袋手指攪著衣角抬不起頭。
    多野抓起枕頭的向旭陽扔去，低喝道：“不知道敲門啊！”
    旭陽穩穩的接住枕頭，走到床邊放好，漬了漬嘴：“曠工一個禮拜，我還以為傷的多重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旭哥……”糯軟的聲音打斷了旭陽，“William，腰酸，我幫他按。”
    旭陽看著許久未見的汨諾，欣許是因為剛才被驚嚇的緣故雙頰泛著紅霞，白裏透粉，嬌嫩如花。就是瘦了一大圈，一雙漆黑的眼睛顯得更大，看著自己的時候還是那麼無辜純真。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幫多野解釋。
    再看看一臉得意的多野，大搖大擺的摟過汨諾的肩膀揚揚下巴：“聽到沒有，按摩呢。”
    鬼才相信單純的按摩！
    旭陽翻了個白眼。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和以前不一樣了。
    多野的眼裏是堅定不移的寵溺。
    旭陽確定，他一定是錯過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揚揚手中的花，問：“花放哪？”
    “我來吧。”汨諾說著就已經從多野手臂裏移開下了床，接過旭陽手中的花往窗台走去。
    鮮花配美人，人又比花嬌。再加上冬日暖陽，便是絕佳的美景。
    旭陽欣賞美景之餘發現房間裏還有個男人比自己更癡迷，更深情，眼裏全是那純白的身影，嘴角上揚的勾勒是隻為一人綻放的柔情。
    走到床邊，碰了碰多野的胳膊。還沒說話，對方就丟了幾個字過來：“英雄救美，抱得美人歸，聽過沒有？”
    旭陽愣了愣，意會的笑了：“我隻聽過生在福中不知福。”
    多野回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旭陽還想說下一句，汨諾就已經放好花轉身，為難的撓撓額角：“哥，你們說的話，什麼意思，我國語不太好。”
    回答他的是毫不猶豫的多野，咧著嘴角笑容寵溺：“說你可愛呢。”
    如期所料，那粉白的臉蛋爬上三朵豔紅，還有一朵開在臉頰上的小酒窩裏。嘴角揚著嬌羞的小勾，嘟囔著：“我，我去給哥倒水。”
    說罷，不等兩人反應就自個兒開始忙活起來。
    旭陽和多野聊了幾句公司的事，多野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汨諾身上，目光隨他從左到右，從右到左，走進洗手間，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又關掉……
    搗騰了許久才端著兩個杯子過來。一個遞給旭陽，一個遞給自己。不禁皺眉問他：“你自己的呢？”
    汨諾躊躇了一下，淺笑道：“我，想喝巧克力。”
    “……？”
    多野這才想起，醫院裏沒有巧克力，也沒有熱可可。他又不喜歡喝咖啡，的確是有點為難小白兔了。
    想說我幫你買……結果被旭陽搶先了去：“我去買，醫院對麵就有星巴克。”
    “不用，旭哥，我自己去就行。我還想……”
    “濃情巧克力是不是？”多野接了汨諾的後半句，見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眼角彎彎的，裝滿了喜悅和小小的期待。
    多野不可能拒絕，雖然他實在不希望他離開視線。問他：“有錢嗎？”
    “有。”
    “要過街嗎？”
    “有天橋。”
    “那……小心一點，快去快回。”
    “好。”
    汨諾說完就套上呢子大衣衝旭陽揮揮手，轉身出了病房。
    |
    旭陽看著多野明明擔心又著實沒轍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他：“就這會兒功夫就受不了，你驕傲的定力呢？”
    多野靠在床頭喝了一口白開水，似乎比以前的白開水甘甜，是自己的錯覺嗎？撇撇嘴：“我要是沒定力，他還有力氣走來走去？”
    旭陽詫異，擠眉瞪眼的看著他：“不是吧，這麼久了你還沒有和你家小媳婦那啥啥……？”
    多野無語。
    這才多久，不到三個月，說的他好像隻用下半身思考似得。何況大部的時間裏幾乎都在瞎折騰，忙著欺負他，忙著逼走他，就連唯一一次不怎麼好卻印象深刻的肌膚相親都是在荒謬的理由下進行，心疼收尾。
    多野慶幸的是，在這些瞎折騰的時間裏，要走了汨諾的初吻。
    旭陽豎了個大拇指：“佩服！在下真心佩服！”
    “佩服個屁！老子又不是柳下惠……”多野曲著腿單手托著腮望著窗外，盤算著老歐說的時間，嘀咕，“不過快了，再養幾天……”
    旭陽納悶：“你傷的是頭，又不是其他地方。”
    “我說的是諾諾。”
    旭陽“哦”了一聲，笑了起來：“終於有點像結婚的男人，知道心疼媳婦兒了。”
    “我會更疼他的。”
    ……
    ***
    旭陽和多野聊了一會，又有人來探病。
    是和zero合作的幾個公司老總，組團似的探病順便刺探軍情才是真。
    病房裏氣氛從閑散變得冠冕許多。
    多野慶幸汨諾去買巧克力了，他還是適合那種充滿了甜膩的地方。
    這裏充斥著利益、偽善還有銅臭味，卻是多野最熟悉的戰場。
    瞬間換上官方的寒暄，話裏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不知不覺，病房變辦公室，寒暄成了工作。
    ……
    時間飛速流逝，直到護士敲門進來，見到這麼多人著實也愣了一下，說：“多總，該換吊瓶了。”然後走到多野麵前在他耳邊附語。
    旭陽不知道護士說了什麼悄悄話，但是看著多野的臉色一沉，劍眉微蹙，大概能料到十有八九於汨諾有關。
    索性幫他一把，說：“哎，我們這多人護士小姐都沒法子換吊瓶了，我看還是讓多總好好休息吧，各位老總。”
    “也是，也是，多總好好休息。”
    “下次再來看多總。”
    多野客氣的笑著，遞了個感激的眼神給旭陽。
    旭陽收下這個眼神，笑道：“我替多總送送各位。”
    “不勞煩旭經理。”
    “不麻煩，請。”
    於是，在旭陽半推半就之下，病房裏總算安靜下來。
    護士小姐剛換下空的吊瓶，多野就按耐不住即刻往門外走。
    走廊……
    走廊……
    果然沒走幾步，在走廊的長椅上看到那個格外搶眼的身影，白色的臉，白色的脖子，蓋著白色的被子，真像一個雪團子。腳邊放著星巴克的袋子，歪著腦袋斜著身子靠在牆角睡著了。
    多野放輕了腳步，輕聲問追上來的護士：“你什麼時候見他在這兒的。”
    “一個小時前了。”護士小姐壓著嗓子說，“他說您在忙所以在外麵等等再進去。”
    一個小時前，不正是那幫老頭子來的時候……
    笨蛋，居然在外麵呆了這麼久。
    “等我再過去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
    這麼吵的地方，居然也能睡著……
    多野走到長椅前，俯視著那個雪團子幾秒。片刻的沉默之後，彎腰將他身上的被子拿走遞給護士小姐，說了句：“謝了，不過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立馬告訴我。”
    護士小姐點點頭，就見到多野已經把人打橫抱了起來，轉身大步朝病房走去。
    愣了半響，追上去擔心的叮囑：“多總，您慢點，會吵醒……”
    “唔嗯…冷……”尾音被那軟軟的嬌嗔堵住，護士小姐抱著被子紅著臉站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
    ***
    終於又變回了二人世界。
    還是病房裏溫暖，把人放到被子裏，給他脫掉外套，多野從把他抱到懷裏就知道他已經醒了，兩隻手臂掛在自己脖子上，像隻撒嬌的貓兒。
    低聲問：“還想不想睡？”
    回答他的是懶懶的鼻音：“嗯。”
    “那就睡吧，我陪你。”
    多野幫汨諾把毛衣脫掉，留下一件薄襯衫，領口被無意中扯開鬆鬆垮垮的露出小半截圓圓的肩膀來，誘人又可口。
    明明想將他拆骨入腹，偏偏還要強作君子。
    多野喟歎，拉緊汨諾的領口，摟著迷迷糊糊的人一同躺進被窩裏開始背圓周率。
    不多時，就聽到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多野小心翼翼的握起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準備塞回被窩裏，發現手背上的創口貼已經半邊脫膠。也罷，反正他想看看那手背上的淤青，索性將創口貼徹底撕下來。
    小東西睡得很沉，這種程度的碰觸也沒有醒，可以想象自己昏睡的這些日子他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每天都像小貓一樣的依偎在他身側嗎？
    手背上的淤青已經變成紫紅色，步在雪白的肌膚上像一副古老的圖騰，倒是和他腳腕上的紋身配成一對。
    “哎……”
    看來，以後這種事還是少發生的好。
    不對，應該是絕對不會再發生。
    

    作者閑話：

    小甜餅，就問你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