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像是你妥協了呢。”旭陽聽完多野的敘述，幸災樂禍的笑道。
    “怎麼可能。我隻是換了種方式，讓他知難而退罷了。”多野抿了一口紅酒，想起了汨諾嘴角上的殷虹。
    “哦。”旭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請問多總，你打算如何趕走你家可愛軟萌的小媳婦。”
    多野一個飛枕扔過去：“滾！”
    “嘖嘖嘖，惱羞成怒了。”旭陽抓著抱枕玩味的笑著，“是因為我說他軟萌可愛呢？還是……‘小媳婦’？”
    多野咬牙切齒的瞪著旭陽：“旭陽，你信不信明天我就叫財務部扣你下半年分紅！”
    “好，當我什麼都沒說。”旭陽清了清嗓子，正二八經起來，“不過，你打算怎麼處理黎耀。Zero和盛悅真的要合作嗎？我看黎耀對你家……咳，汨諾有點不同。”
    說到這個，多野扶額揉了揉太陽穴，這個黎耀的確不是個省油的燈。連旭陽都看出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何況黎耀已經直截了當的戳穿了他拙劣的演技。
    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這不正好嗎？指不定用不到三個月，我就能解脫了。”
    旭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是，黎耀的手段，指不定用不了多久小可愛就跟了他。”
    多野嗤鼻，話裏帶著莫名的嘚瑟：“最好這樣，你口中的‘小可愛’可是把我的胎記紋到腳腕上。”
    旭陽連連咂嘴：“瞧你得意。有病。”
    口口說著把人趕出去的狠話，臉上卻表裏不一的揚著嘚瑟的笑意。
    精神分裂患者。
    鑒定完畢。
    ***
    汨諾再次見到多野是在兩天後的zero總裁辦公室。
    這是他第二次來公司，也是第一次接到多野的電話。
    多野在電話裏說半個小時內要見到他出現在辦公室裏，汨諾就馬不停蹄的打車去公司。
    和上次不同，這次秘書小姐早早的就在外麵等著他，恭敬的向他行禮，給他開門。
    汨諾有些不好意思的衝她笑了笑，走進辦公室，多野正在埋頭看文件。
    他有些不知所措，雙手緊張的抓著衣擺，手心出了一層細汗。
    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直到那沉穩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響起：“過來，坐下。”
    汨諾這才敢挪步，在多野對麵的椅子上規規矩矩的坐下，腰板挺得筆直，就像一場麵試。
    這時，多野放下文件，抬起頭打量眼前的人，眉宇輕挑，有些不悅道：“怎麼就穿這身？”
    “噯？”汨諾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疑惑不解的問他，“衣服，不好看嗎？我，我還沒來得及買，都是以前的……”
    多野看他窘迫的又開始結巴起來，揮揮手：“算了，衣服一會兒讓旭陽辦，你先把這個簽了。”說著，拿出一份文件扔過去，‘啪’的一聲嚇得汨諾哆嗦了一下。
    多野看在眼裏，心裏嘀咕：怕什麼，又不是炸彈，一驚一乍的笨兔子。
    汨諾“哦”著，拿起筆就準備簽字，被多野叫住。
    “你不看看是什麼就簽？不怕我把你賣了？”
    汨諾眨了眨眼睛，一知半解的問：“賣了，是什麼意思？”
    多野無語，咬著腮幫恐嚇：“不看就趕快簽。”
    汨諾怯怯的“哦”了聲，低頭認真的看文件。多野著實對這種笨拙的生物無語，不過趁他看文件的時候，倒是正好可以看到那粉紅的唇角。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隻留著一道淺淺的疤。牛奶般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粉，細嫩的就像剝了殼的雞蛋，真想試試能不能掐出水來。
    若無其事的隨口問他：“吃飯了嗎？”
    “……吃了。”
    “怎麼不背那個包。”出口後多野就後悔了。可是小白兔的回答令他下一秒就陷入莫來由的竊喜。
    “…我…舍不得。”
    撇著嘴，掩飾自己漸漸上揚的嘴角，多野故作嚴肅的說：“買了就是用的，什麼舍不舍得，明天就用。”
    “……好。”
    多野很是滿意小白兔的反應。忽的聽他一驚：“這，這是？……”
    “是什麼？”
    “總監？市場部總監？”汨諾詫異的看著多野，一臉的不敢相信，“我？”
    多野學著他驚訝的語氣回答：“不然還是我？”
    “可是，這個職務…我，我沒有…”不要說市場部總監，恐怕普通小職員的工作他都得從頭學起。這忽然一下子給他這麼高的職位，汨諾急的想解釋，奈何半天也吐不出個完整的句子，硬是自己把自己憋的臉紅耳赤的。
    多野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你現在是多家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你從基層小職員做起。何況你之前不是才向我保證，會向我證明你的實力。”
    汨諾無話可說。看著黑字白紙，隻覺得手中的筆千斤重。
    就像明知道麵前是懸崖，他還是得往下跳。因為懸崖的對麵是他的愛人，想要留在他身邊，每一步都是絕路。
    在文件的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他就沒有了退路。
    “很好，明天起，你就正式上班。”多野又從抽屜裏拿出兩張卡遞給汨諾，“一張是工作證，上下班要打卡，另一張是信用卡，沒有密碼的。具體事項，旭經理會給你講。”
    汨諾腦袋一團亂，機械的點頭。聽著多野說：“今天就先熟悉一下業務，我知道你是學藝術的，對金融一竅不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對不對？”
    自然是得不到汨諾的回應。料想此刻那單純的腦袋瓜子裏已經亂成一鍋粥，多野心裏就暗爽。
    揮揮手：“去吧，熟悉一下環境，順便認識一下你手下的員工。”
    汨諾點點頭，還有些發愣，起身的時候差點打翻多野的咖啡，呆頭呆腦晃晃悠悠的樣子活像隻企鵝。
    多野抬眸瞟著他的背影，單手掩著嘴蓋住上揚的嘴角。見他忽的又轉過身來，立刻別過眼，聽他軟軟的說：“謝謝。”
    多野應了聲：“嗯。”就聽到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笨兔子，謝什麼，這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