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還在堅持最初的夢想，
    還能困難重重時，不帶一絲質疑。】
    “小諾，你想好了？”
    “想好了。”
    他從未這麼篤定要做一個決定。這個決定關乎著自己此生的幸福。汨諾看著手中的照片，覺得幸福就在眼前。
    “多野如果有喜歡的人呢？你不在意嗎？會很辛苦的。”
    怎麼可能不在意……可是憧憬了整個曾經的人就在眼前，刀山險阻他也想要向他靠得近一點。
    於是他大言不慚的說：“隻要在他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現在他也沒有半點後悔，即使高估了自己的堅強，也低估了現實的殘酷。
    沒關係，汨諾。
    沒關係的。
    說不定天亮了，你就能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他或許還能對你再笑一笑，或許隻是冷言寥寥，但都好過隻能在癡夢中尋著那輪廓的從前。
    愛的卑微隱忍也沒關係，愛不就是隱秘而偉大嗎？
    “小諾，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
    怎麼會，他明明記得才剛入夜。
    “起來了，William回來了。”
    多野不會回來，他在陪易小姐，吃完飯也許會回她的家，他們會窩在沙發裏看一部電影，然後……
    ……
    “起來了，喂！”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醒醒，汨諾！”
    這聲音怎麼這麼像多野，他生氣的時候也是低低沉沉的，就像幽冥的使者。
    汨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有些失焦的眼睛看著眼前高斯模糊的世界，一道輪廓若隱若現，帶著淡淡的柑橘香，亦夢亦幻的極不真實。
    他想伸手摸摸他，他的聲音就再次響起，近在咫尺。
    “醒了？”
    汨諾意識清醒了許多，視線漸漸清晰之後就更加疑惑。啟唇：“William？”
    “去客房睡。”
    他們的對話完全不在同一頻道上，汨諾坐起身來揉揉眼睛，才發現多野半蹲在身旁，還穿著白天的外套，是一回來就進了這裏嗎？
    汨諾的心又開始不規律的跳動……
    多野看著迷迷糊糊的人傻傻愣愣的看著自己就是沒反應，心下有些煩躁，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我說讓你去客房睡，聽到沒有？”
    這回汨諾有反應了，張著如墨的大眼睛狐疑的看著他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讓你去睡，你就去。”多野一如既往的霸道，不容抗拒。可偏偏就有人立刻拒絕了他。
    “不用麻煩……”汨諾低下頭，拽著被角的手骨節分明，抿了抿唇，說，“這裏挺好的。”
    多野顯然沒料到汨諾會拒絕他，怒火直往上串，想發火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壓著怒意說，聲音從咬緊的牙綁離擠出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
    心想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可眼前看似軟弱的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倔。拽著被角的手分明已經在發抖，聲音比白天還啞，鼻音重的咬字都不清還努力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公寓裏，有四個房間，主臥是William的，副臥是易小姐的，”汨諾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無關的敘述，“客房是客人的，還有一間是寵物的……”
    多野聽完汨諾說完這麼長又沒頭沒尾的句子，足足愣了半分鍾……
    這個傻瓜，他當自己是複讀機嗎？而且，這麼長一句話竟然沒有結巴。
    把他之前對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出來，是在抱怨他的惡劣嗎？
    想罷，多野嗤鼻冷笑起來：“該不會你是在跟我賭氣吧。”
    汨諾抬眸怯怯的看了一眼多野，隨即又聳搭著腦袋，搖頭：“沒有……”
    沒有個屁！
    當誰小孩呢！
    “別使性子，我沒多少耐心。”
    “我沒……”
    汨諾軟硬都不吃，多野的耐心也消耗殆盡。直起身，看著倔強執拗的汨諾就氣不打一處來。實在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咬牙切齒扔下一句“我看你不僅結巴，還有病。好，你愛睡這裏就繼續睡吧。”
    “砰”！的一聲轟響。
    萬籟俱靜，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汨諾曲著膝蓋坐在昏暗的小房間裏，聽著門外的動靜，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黑暗中，斷斷續續的哽咽潮濕了昏暗的房間，牆角的手機屏幕忽的亮了起來，屏幕上閃出一條信息。
    【寶貝，25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