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停車場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易夢狄說想吃法餐，多野自然是沒意見。
    汨諾卻難得說話。他聲音很輕，差點被車裏的音樂蓋住，可那獨一無二的稱呼還是準確的落入多野的耳朵裏。
    “William……”
    多野把音樂聲關小了些，應了聲：“嗯？”
    “我，不，不太舒服，想先回去。”
    “不舒服，感冒了嗎？”易夢狄關心的詢問。
    “嗯。有點。”汨諾不想多語，她問什麼便答什麼。
    “我就說小諾諾的聲音怎麼啞啞的，多半是剛回國水土不服，再加上昨天又淋了雨。”易夢狄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倒是比多野這個“丈夫”更關心他。語氣裏也多是對多野的責備，“多野啊，就不是會照顧人的主。”
    易夢狄自顧自的說：“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不，不用。我，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汨諾趕緊阻止她，一急，結巴的毛病就越發明顯，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倒是把自己憋得雙頰赤紅。
    汨諾隻慶幸此刻光線昏暗，看不到多野的表情。
    聳搭著腦袋看著交纏在一起的手指，聽易夢狄說：“那怎麼行……”
    “行了，夢狄。”多野沉穩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波瀾，他握著方向盤往左打了一盤子，車子在馬路上瀟灑的調了個頭。漫不經心的說，“你不是餓了嗎？別人都說睡一覺就好，你瞎操什麼心。”
    “可是……”
    “還是，你覺得他比我重要？”
    多野此話霸道卻叫易夢狄打心眼裏的開心。原本她還覺得這兩日多野對汨諾的態度有些奇怪，隱隱擔心多野會不會對這種小動物似得男孩心軟而放棄離婚。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汨諾就算再喜歡多野，麵對男人這番冷酷，恐怕也是望而卻步。
    如果換做她，恐怕心裏得憋屈死。如此想來，她倒是有點可憐汨諾。
    衝後排的汨諾說道：“那小諾諾就先回去休息，記得吃藥，藥箱放在櫥櫃第二層。”
    “嗯。”
    汨諾輕聲應著，斑駁的光亮中無人看到隱藏在暗處的手，虎口處深深的指印，殷虹刺目。
    ***
    不多時，車子停在小區門口。
    汨諾記得密碼，也有門卡，他終於像這片高檔社區的戶主，卻又如履薄冰的比客人還陌生。
    臨走時，多野讓他把打包的蛋糕帶回去，汨諾照做。
    易夢狄叮囑他一定要吃藥，餓了就吃點蛋糕。
    汨諾點頭，轉身欲走，被多野叫住。
    以為他照例會對他說：我不回來。
    結果多野遞給了他一個包裝袋，說：“把這個也拿回去。”
    汨諾以為這些東西都是易夢狄的，愣了愣，接過了袋子。
    多野沒再多停留，車子很快消失在地平線，汨諾看著早已不見蹤跡的尾燈，良久才轉身進了小區。
    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看來，自己是真的病了。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作者閑話：

    別說我沒有聖誕福利，人家雙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