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走？”
    男人略帶怒意的聲音驚醒了發愣的汨諾。
    他不是他的幻想……他就是多野，活生生的，總是生氣的多野……
    汨諾有點懵，瞪著兩顆黑葡萄似得眼睛，傻傻愣愣的看著他：“嗯？”
    多野對汨諾的遲鈍無語，嘴角挑出一抹冷笑：“還是，你想繼續呆在這裏？”
    汨諾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
    “那就快走。”
    多野沒什麼耐性，說完就轉身出了便利店，汨諾趕緊提著兩大包東西，撐著傘急急的去追前麵的多野。
    他現在腦子裏一團亂，分不清是驚大於喜還是喜大於驚……
    他不知道多野為什麼會出現在便利店，是巧合嗎？
    還是他刻意來找他的？
    汨諾望著男人的背影，一刻都不敢鬆懈。他走得太快了，他要跑著才能勉強跟上他的腳步。
    眼看著就要追上，汨諾忽的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兩人又再次拉開了距離。
    他站在原地叫住前麵的男人：“Will，William……”
    多野轉身，語氣頗為不耐：“幹嘛？”
    汨諾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有東西忘了拿……我……”
    “忘了就忘了。”
    汨諾話未說完被多野堵得死死的。他站在原地，想要回去，又不敢動，可繼續走又不舍。
    如此糾結的幾秒被多野霸道的嗬斥厲聲打斷：
    “你別再給我添麻煩了，行不行？！”
    “……對不起。”汨諾的道歉聲被雨水衝擊的支離破碎。
    多野不想在雨中多待一秒，不想再看到那張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的蒼白臉孔，轉身朝對麵的公寓大步走去。
    他知道汨諾就跟在他身後，他加速，他就小跑，始終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直到進了電梯，兩個人也是一左一右的站在兩個角落。
    多野不知道這莫來由的怒意從何而起。
    餘光瞟了一眼角落裏始終聳搭著腦袋的人，發尖掛著水珠，胳膊和肩膀的布料濕噠噠的貼著肌膚，勾勒著單薄的骨骼更顯得瘦削可憐。
    多野看到他到手裏提著兩大包東西，塑料袋上印著某某超市的名字。多野隻用了幾秒就揣測出這人一下午都幹了什麼。不過，能買東西就說明他身上有錢，而且還是人民幣。那麼，他的手機應該也處理了。隻是有一點令多野好奇，小結巴身份證沒帶在身上是怎麼換的錢。
    於是，難得由他主動打破沉默。
    思量了一下，問出個沒什麼營養的問題：“手機卡換了？”
    “嗯。”汨諾除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話，多野以為至少他會像之前那樣解釋，結果又出乎意料。
    “正好，等天亮了給你媽打個電話。”
    “好。”
    “至於說什麼……”
    “我知道。”輪到汨諾搶過多野的話，他仍是垂著頭，隻依稀看到劉海下的唇角，他聲音啞啞的帶著鼻音更顯得奶裏奶氣。輕聲說，“我不會亂說話的。”
    “……”
    又一次無聲的沉默，多野心裏犯怵。總覺得小結巴話裏哪裏不對勁，卻又懶得推敲。
    想起他剛剛說要回去拿東西。好奇什麼東西那麼重要，不讓他拿就委屈的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幹咳了聲，問：“剛剛，什麼東西忘了拿？”
    汨諾沒預料到多野會主動問他，回道：“…是…是蛋糕。”
    這個答案令多野意外。他還以為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弄得自己都有點愧疚，心想要不要補他一個。
    啟唇還想說什麼，電梯已經到了41層樓。
    話題草草的終結在這裏，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又一前一後的進了這層樓唯一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