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相信科學的世界，這裏沒有鬼神。”向東升吞了吞口水，緩慢回答。經過肖諾的一番話與反應，向東升有點擔心，這個屋子是不是真的有鬼。之前就是因為有住戶說過看到了奇怪的東西，一個個住不到一個月，最多也就一個星期就搬走了。隻有這一位，是這五年內唯一住得最久的一個。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住幾天，他也不可能有什麼所謂的陰陽眼，他能看到的，我自然也能。”
    向東升點頭，轉身就走了，走時回頭看了幾眼，心裏慌慌的。自從五年前裝修過後，幾乎每一位住戶都提過此事——有一個女人在屋子裏徘徊，甚至還對他們說話，疑似在向他們求助什麼。
    搖頭輕歎，向東升決定，明天一定要在門口安裝個監控。
    肖諾離開了那間房子總算能安心地睡個覺了，不過這是別人的房子，他也沒敢亂動這裏的東西。
    把東西放在沙發上，發現抱枕下麵蓋一本雜誌，拿起來一看是一本男性雜誌，肖諾無聊就翻看了幾番，發現挺有意思的，裏頭型男無數，也有講解怎樣搭配服飾。
    本來看得津津有味的，等著看完了，肖諾才莫名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竟然對裏麵的型男有興趣？嗬……可能是從事這行業才有的吧。這也不奇怪，女人還有女性雜誌呢。”
    把雜誌放回原位，肖諾把東西放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拿著被子就睡在長沙發上了。
    之後的日子，葉沐實在那間屋子裏一住就是一個星期，這星期裏每天都過得好好的，就是沒有見過那隻所謂的鬼。
    這天，電梯又壞了，肖諾隻得走樓梯，走樓梯就得從之前的房子門口而過。正當肖諾關上門，下樓走在樓梯拐角處時，遠遠就看到那間房子的房門沒有關上。
    他這是要出門了？還是剛回家？
    肖諾好奇地盯著房門看。下一秒，房門開了一條大縫，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屋子裏，身著睡衣，頭發隨意盤在腦後。
    肖諾沒敢再吱聲了，捂著眼睛繼續下樓梯，由於心理作用，腿腳開始緊張地抖動。
    “站住，小哥兒，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不是缺錢嗎？我有錢給你的。”
    “誰要你的冥幣！”肖諾拔腿就跑下樓。女鬼跟了下去，肖諾扭頭見著了，嚇得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了，雙腳很明顯地顫抖著，絕望地等待著女鬼靠近。
    “我生前真的有私房錢。”女鬼清亮的聲音傳入肖諾耳中。
    “姐，放過我吧，不要再嚇我了，為什麼你隻嚇我？我沒有錢去看病的。”肖諾這幾天一直在找工作，進海人都沒有找到，違約金還欠著沒還。
    女鬼見著肖諾那麼怕他，無奈，抿嘴苦笑道：“沒想嚇你，是你膽子小。冷靜點聽我說話，不會虧待你的。”
    肖諾還是不敢看那女鬼，閉著眼睛靠在牆邊不動。
    “我不能離開房子太久，我隻簡單向你交代一些事，你辦事回來後能到屋裏找我嗎？”女人輕聲懇求著肖諾，雙眼看著他等待著肖諾的回答。
    “你是有冤情嗎？我可以幫你報警。”肖諾雙腳抖動得撐不住了，正緩緩往下蹲。
    “小夥子一個人在這幹嘛呢？”一位大媽提著菜經過，笑問著肖諾。
    肖諾猛地抬起頭看向大媽，手指著身後樓上的階梯，欲言又止。年輕女人已經不在了，大媽看到肖諾指著樓上沒有說話，心裏感到憐惜，沒有再問肖諾任何話，默默跑上了樓。
    小夥子原來有問題啊，難怪一個人躲那兒說話。大媽心裏想著。
    中午肖諾出去回來後就不敢回家了，電梯還沒有修好，走樓梯回去鐵定又得再遇到那女人。可肖諾一想到那女人是有冤情才留在人間的，心頓時就軟了。此時他正坐在公園的小石凳上沉思著，考慮著要不要去找她。
    “你怎麼坐在這裏？最近很少遇見你啊，以為你搬家了。”一小夥見著肖諾坐在公園裏，走近也跟著坐在了旁邊。
    “沒啊，就跟樓上換了幾天房住，可能明天就要搬回來了吧。”肖諾無精打采地說著，整個人趴在石桌上。“騰啊，你在這裏住多久了？”
    被喚為騰的小夥和肖諾是老鄉，兩家父母親都認識，算是肖諾半個發小。
    “大概有七八年了吧，我們是買的房子，不是租的。”
    “那之前我住的那間房，是不是死過人？”肖諾看著呂騰的眼睛，二人對視十幾秒鍾後，呂騰才艱難地把頭點了一下，肖諾的身板立馬坐直。
    當初這房子是呂騰他們家給肖諾介紹的，看到肖諾突然坐起身，以為肖諾是要找他算賬，嚇得退後了幾步。
    “她是不是死得很冤啊？”肖諾表情十分嚴肅。
    “冤？可能吧，這我也不清楚，因為那時候我在外麵讀書。我聽我媽說過，那個人是服毒自殺，之後房子便裝修準備賣了，卻沒有人敢買。”呂騰兩眼警惕地看著肖諾，小心翼翼地說著。
    “為什麼沒有人敢買？”肖諾終於明白為什麼沒人敢買了，肯定是因為那隻女鬼。
    呂騰轉頭看向肖諾，欲言又止：“我怕嚇著你。”
    “那你不用說了。”反正我心裏比誰都清楚。肖諾安撫著自己，努力勸說要鎮定，要冷靜，“呂騰啊，今天晚上我就搬回去住了，要是明天我沒有去你家找你，你就幫我報警。”
    呂騰不解，而後才意識到肖諾真信了有鬼，捂著肚子哈哈嘲笑道：“你用不著那麼認真吧，如果真的有鬼，你早就死了還會在這裏坐著。”
    夜晚，肖諾主動和葉沐實換了房子。葉沐實當時還很詫異他怎麼那麼突然之時，一道電話打了進來，這才帶著行李上了樓回家。
    肖諾看著葉沐實走了還是沒敢進屋，門半開著準備隨時逃跑。不久，女鬼現身，離肖諾有兩米的距離。
    “不怕我了？”女鬼嘴角帶笑看著他，請示他入屋談話。“我不會傷害你，隻是有一事相求。”
    “有什麼話現在說吧，至少讓我多了解你一點，我才可以放心進去。”肖諾還是很擔心自身的安全，至少站在這裏，隨口一喊也許還有人救。
    “你在這裏住有半年了，現在還能和我這麼冷靜地對話，這個重擔不是該找上你嗎？”
    肖諾悲憤地指著樓上道：“我住半年就找我？那為什麼樓上那位你不找？”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有些事我很想知道。我被困在這裏五年，如果離開這裏超過時間，我就會很難受，就好似要魂飛魄散一樣。”女鬼輕聲訴說著，眼底隱隱約約泛著淚光。
    “你直接問他不說好了。”肖諾皺著眉頭說著，終於敢正眼看那女鬼。肖諾這時才仔細打量著那女鬼，她要不是飄浮在半空中的話，根本看不出她不是人。
    她說她不想讓那個人知道她的存在，那也就是說，那個男人真的和她有關係了？不是她老公，那會是什麼？情人？
    “你可以找任何人，包括那個房東，為什麼偏偏是我？”肖諾好不滿，不過嚇都嚇過去了，隻要她不變醜還是這般模樣，肖諾暫時是不會怕她了。
    “你好嘮叨。”女鬼笑著說道，轉身進客廳，肖諾跟了進去，站在電視旁邊看著她。“我是誰都可以說，可萬一那個人去叫了什麼人來收我呢？很危險的。”
    肖諾想想也是，而且現在房子的租客是自己，現在又是他自己主動打上的她，果真不二人選。
    你就那麼肯定我不會找人來收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忘了。
    肖諾一時心血來潮真的想去找人來收了她，可是，良心過不去了，畢竟這是有冤之人，說不定替她完成了心願，就真的消失了。
    “你想我幫你什麼忙？不過，幫了之後你真的會走嗎？”
    女鬼擺手，淡然道：“誰知道，我醒來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傷心了好幾年才說服自己已經不是人的事實。即使永遠隻能這樣了，但我還是想知道生前的一些事。他們至少現在還是在的，所以我必須知道。”
    “好吧，這事也不麻煩到我。一想到要和你相處兩年——”肖諾突然想起一事，瞪大眼驚恐地看向女鬼，“這半年來你一直偷窺我？”
    女鬼白了一眼，嫌棄地看著他：“怎麼說我年紀也比你大，對我來說，你不過是個小娃娃。”
    本來女鬼那個樣子給人的感覺就很恐懼了，見她眼睛一白，肖諾半捂著眼睛沒敢直視她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還是有點擔心。”肖諾低聲說著，想想也覺得可笑。
    “我老公和娃都有了還會看上你？而且，這半年來，據我所知，你好像不是一般人啊。”女鬼意味深長地看著肖諾。
    肖諾回想著這半年來的種種一切，想著反正該私密的事都給她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直接坦然相對。
    “怎麼，你歧視？”肖諾一臉不快地問她。
    女鬼搖頭，眼睛看向別處：“我隻是對你們這一群體不了解，有些好奇，你們真的不喜歡女人？”
    “喜歡啊，隻是沒有欲望。”喜歡分很多種，你又沒有問明確的問題，所以就以全麵來回答你了。“現在要說的應該是你的事吧，你偷窺我那麼長時間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那真謝謝您的大人大量了。”女鬼點頭致謝致歉，之後才進入正題。“我叫袁秋，你就叫我姐吧。”
    肖諾點頭，但是沒有叫她，坐在地中靜靜地等待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