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兩個人睡得正香。
    深夜，燭影搖曳，兩個人滿臉凝重。
    “寒山寺，你想說什麼？”青平問。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要帶他上山。”
    “隻是……需要他的幫助罷了。所有的感情都是有頭有尾的，像朱奄息對鍾紋，像你對鍾川。第一個給予自己溫情的人總是被刻在心裏，哪怕最終無緣再見，自己也會用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紀念。朱奄息為了他來到望仙山，終其一生守在這片土地，你也為了鍾川同樣卷入望仙山的是非。我不懂朱奄息所做的是否值得，但我知道，在文澤睿蒙難時，我還是會夜以繼日地幫助他，在我走投無路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他。他對於傀儡師的恨源於父親的死，我對他的念念不忘源於他的溫情，隻有等時間耗空了他的給予，我才會真的放下吧，否則，我怕有一天我也會做出像朱奄息一樣的事情來。”
    “那你的意思是，已經向他坦白了望仙山的一切？”蜘蛛不悅。
    “不，我沒有。”他無助地說，“越是接近這座山，我越發現自己對它的無知，十幾年來，我毫無壓力地在山上生活，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了解它，或許它不僅僅隻是藏著傀儡術的地方，或許每一位師祖身上都背負著不能說的秘密，可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一個毫不相關的人攪進來，無論他抱著什麼目的跟我到望仙山來，在這座山掌控的體係中，他是無辜的。”
    “那就好，寒山寺的事，我覺得蹊蹺，他不知道是最好的。你知道雙生花是嗎？其實那種花，我進宮前就見過了。那時我在姑蘇，在寒山寺借宿，因為離金陵城很近了，分夜鍾響起後，我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索性在寺中信步。僧人的早殿時間很早，不知不覺就開始有僧人來往，我越走越遠，直到看見兩座獨立的院子。”
    “獨立的院子！”青平激動起來。
    “屋子裏沒有燭光，院外也無人看守，出於好奇，我翻進了院子，在其中的一個院子裏找到了一種花。”他頓了頓，繼續道：“並蒂雙花，一朵生長正盛，一朵正在枯萎，因其奇特外形，我記住了它們，直到接觸望仙山的古籍，我才知道，那就是所謂的傳說中的雙生花。”
    “寒山寺，沒想到古籍上記載的多年的雙生花竟然生長在寒山寺……曾經與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居然真的有雙生花的存在。”青平自言自語，“你知道嗎，我找到了朱奄息後半生生活的地方，就在中山，他挖空了半座山，生生刻出了錦官城的中心，那裏，就有一座寒山寺。”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在吳晟兩國的曆史中，時時刻刻都有傀儡師的介入，是那種在權力中心的介入，他們下山後，種種機緣巧合之下都卷入了兩國的權力漩渦，而他們下山前沒有發現的東西也逐漸浮出水麵，他們就用一些隱晦的方式傳遞給後人，所以我們的責任，不僅是技藝的傳承，更有秘密的尋找與接手。”
    “說道隱晦地告知後人，我倒想起中山的洞壁上刻著一幅粗糙的雙生花，與山內其他建築風格極為不符，當時我就在想，那會不會是他們之後的傀儡師臨時刻下的。”青平沉思了一陣。
    “也不早了，休息吧。”
    蜘蛛特地去看了小終，能安安穩穩地睡覺，也是一種幸福吧。也隻有在睡覺的時候，才能擺脫世俗的紛擾。
    他為小終整了整被子後，才離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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