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嗎？”文澤睿問。
    “不……”他帶著傀儡隨意走動，為了掩飾剛剛不自然的停頓。
    “……是寒山寺，和姑蘇的寒山寺幾乎一模一樣。它由來已久，在姑蘇少說也建了六七百年了，期間沒有經曆戰火紛擾，建築不會有大動的，難不成鍾紋仿的寒山寺？”
    “不，這個不是神諭祭司建的，錦官人說建國不久佛教才傳入，佛寺是在原有基礎上改建的。嗯，改建……”
    “也就是說，改佛寺的時候很可能就隻是圍了一道牆，加了一塊匾，換湯不換藥，裏麵原封不動老樣子……”
    “喂！”青平隻聽身後一聲響，正說話的人沒了聲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青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是暗器？是小傀儡？地麵並不平整，近處地圍牆刷著顏色，遠處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昏暗中他恨不得把牆把地麵看爛，也沒有找到什麼可以傷到文澤睿的東西，懷裏的傀儡早已沒有用處不會傷人。他小心翼翼放下傀儡，輕手輕腳挪到文澤睿身邊，翻過他的身子，臉色如常，再一把脈，心涼了大半截——毒，和石靈一樣的毒！
    他無暇思考這其中的聯係，隻想帶著人事不省的文澤睿出山，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那些草藥生機勃勃地長著，如果有那個好運氣的話……
    他不是專長習武的人，沒有那麼好的體力，跑著跑著胳膊已經提不起勁兒了他改背著文澤睿，盡可能彎著腰以減輕胳膊的負擔，火急火燎想要離開。按石靈的狀況來說本不必這麼慌張，拖幾天都沒有問題。可他剛剛想到，兩個人的食物是一樣的，也是他親自準備和檢查的，要說這岔子出在哪兒，很可能是他們時時刻刻呼吸的空氣。對，如果中山內部的空氣本身就是有毒的話，文澤睿現在還在吸收著毒氣，更是一刻都不能拖下去。
    跑到狹窄的入口，青平幾乎要累到跪下，他顫顫巍巍地拽起文澤睿，一手扶著牆一手拖著人，明明已經麵紅耳赤，可依舊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呼吸，走到了“鎖”的位置。轉頭一看，穿黃衣的人正氣定神閑地站在偷襲的位置，恍惚中，青平好像看見他似笑非笑地觀望下麵的戰局，就等揮一揮手發動突襲，悠閑得似是局外人。其實本來就是局外人啊，他想，為什麼非要攪進這些事裏來呢？
    出了中山又能去哪裏呢？背著他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地方？想了想那個距離，那個高度，以他的體力肯定是不行了。已經出了山洞，外麵的空氣該不會有事了吧，這些霧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霧，毒氣應該不會擴散帶外麵。
    青平搖了搖他，他不醒，拍了拍他的臉，他還不醒。獨自望著熟悉的景色，他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望向望仙山的方向，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這就是望仙山保護自己的方式，僅僅是把自己隱藏在濃重的霧氣中阻擋別人探究的目光，絕不會傷人性命。而這中山，卻是換了一種自保的方式。青平饒有趣味地看著它，自己不中毒是因為從小接觸草藥的緣故吧，師祖們是隻願意把某些東西留給望仙山的後人而索要每一位不速之客的性命嗎？雖然這是唯一安全的方法。
    青平等體力恢複了一些，想趕在天黑之前離開中山，打個盹兒後再連夜登望仙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把文澤睿的毒解開才是當務之急。
    青平看著他的樣子，忽然惡趣味地想把他做成一個活人傀儡，最後當然一笑了之，他可養不起連吃住都講究的這麼金貴的傀儡。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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