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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鷗打完電話後也要離開臨時辦公室，剛打開房門，就看見在走廊上徘徊的陸海：“有事？”
    “嗯”，陸海點點頭，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開口：“前天半夜，紅光還發生過一起命案。”
    “為什麼沒有一同上報？”
    “因為……看起來毫無關聯。死者是一個在我們鎮上流浪了很多年的瘋子，死因是車禍。”
    “你覺得有關聯？”
    “我不敢肯定。但王瘋子死在紅光到門頭的必經之路上。”
    “又是門頭……”
    “而且據我同事說，他是被車反複碾壓致死……”
    “你同事？”劉鷗挑眉，“你沒去現場？”
    “他們沒通知我，我是在清理現場、火化屍體後才得知。”陸海眉宇間湧起一股隱忍的怒氣。
    “但你做了調查。”劉鷗肯定地指出。
    “是。沒有結果。唯一能覆蓋事發地點的攝像頭兩周前就壞了，報案人外出走親戚，電話也打不通。我找了附近雜貨店的監控，肇事車不是從紅光進出。”
    “從門頭開過來，撞死人後掉頭返回。”
    “對”，陸海有些讚賞地點點頭：“起初我以為反複碾壓是倒車造成的，但周曉一家的滅門案一出，我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仇殺。”
    “你認為車禍不是事故，而是故意殺人，且兩案是同一嫌疑人。”
    “我……隻是有這種猜測。”
    劉鷗直視著陸海，目光灼灼，一字一頓：“你相信自己的‘猜測’嗎？”
    “猜測而已，做不得數，我……”
    “相信嗎？”劉鷗逼問。
    陸海深吸了一口氣，與他對視：“是的，我相信。”
    “清理和火化都是鄭明亮的主意？”
    “嗯。”
    “好”，劉鷗頷首：“一個瘋子在紅光浪蕩多年，鎮上的人應該對他積怨已久。查不出周曉案的仇家，就從這個王瘋子查起。去找你相熟的鄉親暗訪，不要讓鄭明亮等人發現。”
    陸海愣了片刻，深深地看向劉鷗：“謝謝。”
    “謝我幹嘛？”劉鷗有點詫異。
    “謝謝你信我。”陸海笑了，那笑容裏卻滿是苦澀。他說完後轉身離開，劉鷗盯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次日門頭鎮的走訪一無所獲，沒有酒吧等營業場所認出周曉和嫌疑人，倒也證實了陸海關於“某處”的推測。摩的司機也遍尋不著。下午周曉家的親戚更是沒能提供任何有效線索。但王瘋子那條線，卻有了突破。
    人們一直以為他就是騷擾鄉民的精神病，可實際上，他恐怕幹過不止一次猥褻10多歲少女的惡事。隻是在鄉民認知中，這類醜事不可張揚，又畏懼王的暴力，加上堅信“瘋子害人不犯法”，至今無人報警。陸海也是遍尋了多家後，才在周大爺那裏得到幫助。
    晚上七點半，鄭明亮、鄭小舟等人都離開派出所回家後，陸海小心翼翼地引著周大爺到臨時辦公室，將他介紹給特行組五人。周大爺麵對一群“中央領導”，無比緊張，話都說不利索，陸海了然地從衣兜裏摸出一小瓶二鍋頭，又點上煙遞給他，煙酒下肚後，他稍稍鎮定。
    “說說小花的事吧”，陸海提醒他，並向其他人解釋：“周小花是大爺的孫女。”
    “小花啊……”周大爺抖掉煙灰，長歎一聲，閉上眼：“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咯，那時小花才13歲，在鎮上讀初中。往常5點半放學，6點前就能到家。那天快6點半了還不見人影，他爸媽都在外麵打工，我可得把這孩子看好是吧。我就出去找她，在一條小巷子裏找著了”，他嘴唇發抖，眼眶泛紅：“小花被王瘋子按在牆上親啊摸啊，衣服都扯爛一半了，孩子拚了命掙，哪兒掙得開，你們是不知道瘋子力氣多大。小花都嚇傻了，光流眼淚，丁點兒聲發不出。給我氣得……當時就衝上去，什麼也不管了，對王瘋子一通亂打，好不容易把這畜生打跑……作孽啊……”
    特行組沒人提出“你怎麼不報警”這樣的問題，陸海心懷感激地看了看他們。半晌的沉默後，劉鷗問周大爺：“除了小花，還有其他人被王瘋子這麼害過嗎？”
    “有！”周大爺抬起頭，兩眼發光：“小花跟他奶奶說過，她有個女同學，叫……陳娟，對，就是陳娟。那個女娃有天上著上著課就昏過去了，老師發現的時候，她那裏流著血，把褲襠都染紅了……都琢磨是那事兒，孩子自己不懂，當媽的也沒教。但沒多久，女娃就退學了，全家搬走。小花說陳娟走之前來找過她，說自己被王瘋子……”
    “他們搬到哪裏了？”呂遊急急追問。
    “不太清楚，但有人說在門頭鎮見過個女的，跟陳娟長得很像，大概就是去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