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詩和我試衣服時，都會悄悄從裏麵把屋門插好，以免李大爺或者李大娘送吃的，喝的，突然闖進來，弄得很尷尬。
    如詩那些豐富多彩的內衣，在使我感覺羨慕的同時，也開發了我內心的另外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是在我十二歲馬上結束，十三歲即將來臨的時候，漸漸打開的。
    當時，我的女性身體特征開始悄悄發育，例假也如期而至。那是一段特別的日子！我整天被一種強烈的好奇和心慌意亂籠罩！
    當時，我產生了兩種好奇，一個是對自己身體變化的好奇；一個是對男生身體的好奇。
    白天，我經常偷偷觀察男生的身體；對描寫男女關係的文章和故事，特別敏感，逮著機會就看，想從中找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可是，又總也找不到。
    晚上，睡到炕上，不像以前那麼容易睡著，腦子裏總是不斷想象著白天看到的男生身體，特別是露在外麵的那些部分；有時候，也想象白天書裏看到的某個曾引起我身體產生異樣反映的情節。
    我開始偷偷收集一些雜誌上的插圖；那些插圖上，都有一位英俊，或者肌肉結實的男人。
    我把那些插圖，放在一個母親和弟弟從來不會注意到的地方。母親和弟弟不在的時候，我常拿出來，一個人悄悄觀賞。
    我常看著那些插圖上的男人，想象著他們活生生地站在，坐在，或躺在我麵前的樣子。
    那樣想時，我總不由自主地把另一隻手放到自己身體那兩處變化最大的地方。而且，還把自己的手，想象成圖片上那個男人的手。
    最終，我在這種想象中，得到一種滿足和解脫。帶著這種滿足和解脫，才能安然入睡。
    後來，這漸漸成了一種習慣！一種我試圖改變，卻又難以改變的習慣！
    這種習慣，就像每天早晨必須刷牙、洗臉一樣；隻要有一天不刷牙，不洗臉，就感覺渾身不得勁，渾身不舒服；坐立不安，心慌不已；什麼事兒都不想幹。
    我每天晚上，睡在炕上，不做這樣一番想象，就渾身難受，心亂如麻，難以入眠，就像吸食了某種容易成癮，又難以戒掉的東西；不吸就如坐針氈，吸了便能暫時安然下來。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這隻是我一個人才有的毛病，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著這個秘密，不敢對任何人說，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總覺得讓別人知道了，會笑話我，會認為我有病，不正常。
    直到有一天，如詩主動和我談起這種事兒，我才知道，她幾乎和我有著一樣的經曆。
    那是如詩上大學，第一學期放假回來，還沒到春節的時候。那天晚上，我和如詩一塊兒呆在她的小屋裏說話，聽她講大學裏的事情，直到很晚，還沒說夠。後來，如詩說：“麗燕，要不你就跟我一塊兒住下吧！睡下我們接著說。”
    我立刻高興地說：“行，不過，我得先回去跟我媽說一聲，不然，她還給我留著門呢！”
    “你現在就回去說，我先把鋪蓋鋪展好。”如詩也高興地催促我。
    我立刻回家跟媽打了個招呼，踅回如詩的小屋時，我已經把床鋪好了。
    如詩的屋子，有張一米五的單人床，兩個人蓋一張被子睡，正好。我們簡單地進衛生間洗漱了一下，就回了小屋。
    我先脫掉外衣，鑽進被子；如詩又整理了一下剛才被我們倆說話時隨手弄亂的擺設，過去把屋門插好，關了頂燈，打開床頭燈，才坐到床沿脫衣服。
    我閉著眼睛，聽到如詩一陣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過後，“啪”的關掉台燈，掀開被子，鑽了進來，說道：“好冷啊！”一隻手臂就搭在我身上，將我緊緊摟住，同時一條光溜溜的腿也搭在我的腿上。
    如詩的腿和胳膊都涼涼的，我忍耐了一會兒，也就適應了。
    “你來那個了吧？”如詩忽然悄聲問我。
    “哪個？”我沒聽明白他說的那個是指什麼，就反問了一句。
    “就是例假。”如詩更明確的說。
    “來了。”我一聽她問的是這個，臉上立刻感覺有點兒發燒。我長那麼大，除了媽問過兩次外，還從來沒人問過我這個事兒。
    “什麼時候來的？”如詩放在我身上的那隻手，輕輕地撫著我的後背，我感覺她的手掌暖暖的，撫得我很舒服。
    “十三歲那年就來了。”我告訴她。
    “看來你早舊是個女人啦！我一直還以為你是個小女孩兒呢！”如詩在我後背輕輕捏了一把，又說：“我來的比你晚，就你現在這麼大才來的。”
    “來的早點兒好，還是晚點兒好？”我好奇地向如詩發問。如詩學習那麼好！我一直以她為榜樣，想努力趕上她，可是，又老感覺我怎麼趕，也可能趕不上。我總覺得如詩與我相比，肯定在什麼地方不一樣，正是那個不一樣，才使我在學習方麵，和她總有一段兒差距。
    過去，好長一段時間，我以為是長相的原因；也不知道是看哪本書上說的：“上帝把你這扇門關上的時候，總會給你打開另一扇門。”如詩的身材雖然和我差不多，但她遠不如我長得漂亮，所以，我以為上帝讓如詩長得比我差了一些，就在智力上給她開了另一扇門，讓她的學習比我強了一截兒。因此，每當我怎麼努力，都感覺難以追上如詩時，就對我的長相生出一些憎恨。我常常幻想，哪天一覺醒來，我的長相變得比現在差了一些，我的學習卻比以前變得更好，可是等了好幾年，也沒發生我期望的事情。
    那晚，當我聽到如詩說，她的例假來的比我晚二三年的時候，我又一次找到了和如詩之間的差距；於是，我馬上聯想到：“我和她在學習上的差距，難道和這個事情有關？”
    “當然是來的晚點兒好啦！”如詩的回答，使我心裏一涼，暗想：“她怎麼什麼都比我好！”
    “為什麼呀？”我追問道，想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