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準備交換身份的時候，就早已換好了手機，並約好盡量不要接對方的手機，以免說錯話露餡。
    但是等戴今終於磨磨蹭蹭地洗完那個澡，回到客房裏的時候，他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於是聽著外麵沒有動靜了，偷偷跑到臥室裏看了看。
    門廊那裏掛著的鍾表顯示，現在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他想起來自己醉酒前是在跟楓燃吃飯，那麼以楓燃如此體貼的性格，至少會發條短信過來詢問一下情況，所以他更得找到自己的手機。
    玄關沒有，沙發上沒有，地毯上沒有……
    黑暗壓迫著戴今的眼球，他的酒勁兒還沒有全過去，困意也席卷上來，腳下的地毯像棉花一樣，腿上也一軟一軟的沒什麼勁兒。
    找不到手機讓他覺得很著急，但是他又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免得再把林煜惹怒了。
    一想到林煜，戴今就覺得尷尬，頭腦裏本能地屏蔽著這個名字和這個人的臉，好像不願意想起與他有關的任何事情，特別是剛剛發生在浴室裏的那件……
    “找這個？”
    漆黑的客廳角落裏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嚇得戴今眉角猛地一跳，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剛才著急找手機，完全沒注意客廳連通的陽台旁的美人榻上還躺著個人。
    借著窗外的一點點星光，林煜的輪廓被勾勒出來，那人似乎正慵懶地仰躺在那裏，身上蓋著條薄毯，此刻右手舉在半空，手裏抓這個長方形的東西——好像是手機。
    戴今眯起眼睛，硬著頭皮走了上去，發現那確實是自己的手機。
    林煜也沒有看他，隻是把手機扔到他懷裏，便重新閉上眼，不知是不是要睡過去。
    戴今也不敢多呆，拿著手機就往回走，同時迫不及待地翻開手機，卻發現裏麵赫然出現了一條已接來電——來自瘋子。
    以前這隻手機是屬於林煜的，他存儲的楓燃電話名字就叫“瘋子”，後來戴今拿了這部手機，把這個名字偷偷地改成了“楓燃前輩”，可是現在備注名字又改了回來。
    戴今停住腳步，發現這通來電接通了將近兩分鍾，是在自己洗澡的時候打進來的，也就是說，林煜違背了他們的諾言，擅自接聽了電話。
    他轉過身去，看著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林煜，很想上前詢問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停留的時間太長，躺在榻上的林煜扭過頭來，問道：“怎麼？”
    “沒……沒什麼。”戴今回答說，鎖上手機就要走。
    但是林煜沒給他走的機會，緊接著說道：“電話我接了，沒什麼事情。”
    “額？”戴今頓了一下，沒想到林煜如此坦然地就承認了，而且一點也沒有歉意，甚至聲音裏帶著一絲理所應當。
    林煜沒再說什麼，重新躺回去，沒了動靜，那薄被隨著他的呼吸均勻地一起一伏，很快融入到黑夜的靜謐裏。
    戴今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機，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他站在原地，心裏的情緒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