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恭親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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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恭親王六爺
    風寒稍愈,我囑咐宓兒做了點吃食。午後,我和宓兒提著食盒去養心殿看載淳。養心殿前,六爺從殿裏剛剛走出來。
    我福了福身子:“寶音給六叔請安。”
    六爺虛扶著我起了身:“皇後娘娘折煞了,趕快起身。”
    恭親王六爺是先帝一母同胞的親弟,為人沉穩恭謹,又滿腹韜略。常聽載淳說,六叔擅通洋事。與李中堂相協洋務運動如火如荼,是皇族中可委以重任的人才。我想起東太後的話,想要幫載淳從慈禧手中奪回政權,此人不能不用。
    “聽奴才說,今日皇上聖體違和,六叔瞧著皇上的狀態如何?”我隻是探探六爺的口風,看他是如何看待載淳母子間的政治關係。
    “是瘦了不少,臉色也不好。本王才送來了補藥,叫他強強身子。”六爺眉頭深鎖,他深諳載淳憂心之處。隻是他不好說,但我必須讓六爺親口說,大事方才可成。
    “太醫瞧過了,說是心病,勁補也是無益。”我一句一句的逼著六爺說出載淳麵臨的真正問題。
    六爺長長的歎了口氣,準備向我吐出事情。我示意宓兒:“你先進去,免得薏仁羹涼了,傷了萬歲爺的胃。”
    宓兒拎著食盒,退了下去。
    六爺才開了口:“皇上的心病,那還用太醫問。這前朝後宮,哪個不心知肚明。一個皇帝,沒有實權,如何錦衣玉食都是煎熬。”
    六爺的話還是含糊,這不能怪六爺,的確這心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又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在不能一舉搬到敵人的時候,就不要打草驚蛇。至少六爺的態度讓我知道,終有一日我要與慈禧兵刃相見,六爺定會倒戈相向。
    我點點頭,表示暗同:“那寶音不耽擱六叔政務繁忙,這就恭送六爺了。”
    六爺點頭,轉身離開了養心殿。我掀開朱門前棉門簾,陳德勝就在門口候著。
    “奴才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娘娘盼來了。”陳德勝激動地把臉擰在了一起,眼淚都要奪眶而出:“奴才給娘娘磕頭,奴才恭祝娘娘萬福金安。”
    “萬歲爺用膳了麼?”我隨著陳德勝一路進了東暖閣。
    “正用著娘娘剛送的薏仁羹和千層糕。”陳德勝把我送進東暖閣就退了出去。
    載淳悶著頭吃著點心,宓兒一旁含笑看著。我行了蹲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載淳手裏還拿著千層糕,抬起頭笑了起來:“寶音。”
    “點心還和皇上的胃口?”我見載淳吃的香甜,我由心地高興。
    載淳攜著我的手坐到長炕上:“隻要是你做的,朕都愛吃。”
    我噗嗤一笑:“是宓兒做的,我哪敢貪功。”
    宓兒見我高興,也如釋重負:“萬歲爺說,聽得娘娘來了,一下胃口就開了。您瞧,一小壺都吃了。”
    載淳憨憨一笑:“宓兒好手藝,你到外麵找陳德勝吧。”
    宓兒會意,退了下去。
    “皇後好狠的心,一月有餘沒來看朕。”載淳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我撒嬌。
    我何嚐不委屈,我對他又何嚐不是日夜思念:“皇上呢?臣妾臥病,皇上又在哪?”
    載淳一把將我摟在懷裏:“朕的皇後受委屈了。”
    “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對自己。宮裏,你是寶音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指望。”我依偎在載淳的懷裏,感受著他溫柔的鼻息灑。
    “朕總覺得非常對不起你,讓你做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後。”我做有名無實的皇後,又哪裏比得了他做有名無實的皇帝痛苦。我心痛他的煎熬,他心痛我的心痛。
    “最幸福的妻子,不叫做皇後。隻要和愛的人在一起,粗茶淡飯亦是其樂無窮。”我看著載淳消瘦的臉,給他我的堅定。
    載淳緊緊地抱住我:“寶音。”
    “慈禧太後駕到。”外麵刺耳的通傳,讓我心頭一緊。
    我和載淳紛紛起了身,出去接駕:“兒臣,臣妾。給額娘請安。”
    “都起來吧。”安德海攜著西太後入了暖閣,穩坐在長炕上,見到柒桌上的杯盤狼藉:“淳兒胃口好了?”
    載淳恭謹的點點頭:“好些了。”
    “皇後宮裏的吃食就是比禦膳房的好吃啊。”西太後將杯盤推到一邊:“皇後的病可大安了。”
    我剛欲回話,西太後搶了話說道:“傷寒將愈,病氣最甚。不要與淳兒太過親近,相傳了病氣就不好了。”
    “百草堂的白家大爺來看過了,說已無大礙,才敢來禦前伺候。”我說的仔細,不敢有所觸犯。
    西太後的臉又沉了下來:“哀家知道,是東太後請人來瞧得病。內廷是禁地,外人不得隨意出入,這次是東太後的麵子,我不予追究。若有下次,你這病也沒必要治了。”
    “是。”我狠狠壓著怒火,我的病好了,倒像捅了她的心肝兒肺似得。
    “你且回宮吧,我與淳兒商議一些朝中之事。晚點叫慧妃來侍寢,皇後隻安心調養身子。”西太後示意了下安德海:“送皇後回宮。”
    “娘娘請吧。”安德海弓腰指門
    “不必了。”我福了福身子:“那臣妾就先行跪安了。”
    我領著宓兒出了養心殿,遠遠地聽著西太後怒罵聲:“我說過多少次,叫你不要見那個賤婦。”
    我怔怔的望著養心殿,手心裏滲著細細的汗微微顫抖。
    “主子。”宓兒拉了拉我的衣袖:“來日方長,不急一時三刻。”
    西邊殘陽映的血紅一片,纖瘦的身影在宮牆上被拉的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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