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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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當即張狂的撲到當地的一所最豪華的尖頂白牆的修道院學校四處搜索了起來,腳下生風,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它的書庫。
沒有猶豫,老子破門而入,順便吸食了正在看管書庫的一個白袍小教士。
屋內放眼一望,靠牆而建的高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各種手繪和各種手抄書籍,一本一個特點,冊冊封麵精美,
我深知,人的思想都刻寫在這些書籍裏。
我搬來梯子,誠心誠意的抱下一些書,枕靠著小教士的屍首,兩眼放光的翻了起來。
嗯?
竟然有各種文字?!看看這本,一本書裏居然有三種文字!!!他們讀著就不費勁嗎??為什麼不把文字統一一下?還有,這些書裏畫的都是什麼東西?花裏胡哨的,一點也不簡潔!這不是自己給自己製造困難麼?嘖嘖,畫圖的人腦殼裏裝的是一團毛線吧?大道至簡,他們不明白嗎?哦,天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讓我牙疼的東西……
完全,看不懂。
但是我要說明一點,這絕不是老子識字不多造成的,實在是因為這些書太變態了。
算了算了!不看了!
一刻之後,老子抱著小教士的屍首飛奔回了住處北麵破敗的小花園,憤怒的將他大卸八塊,埋了。
沒多久,斯萬特忽然跑到花園來,立在我麵前哭訴般的說:“主人,是這樣的……您派給我的買書任務,恐怕我無法完成。”
“為什麼?”
斯萬特有些傷心的說:“像我們這麼卑賤的人是無法進入那種高貴的地方的。”
“……”
斯萬特惶恐的望著我的眼睛,又低下了頭:“所以可能需要您親自前行……”
小特啊,你不知道,我已經親自去過了,奈何看不懂啊,這不就打道回府了麼~老子一臉淡然,頷首道:“哦,沒事,你先去忙別的吧,這事兒以後再說。”
斯萬特一聽,點點頭,腳底抹油似的跑了。
我仰麵朝天空翹起嘴角:這事兒沒完!
烏雲低垂,壓抑天地。冷風陣陣,卷人衣衫。
灰黑色的樓磚在陰天之下顯得更加黑暗,小樓每個窗口的白窗簾與其黑暗的磚色交相輝映,鬼氣森森。
老子身披黑色豎領鑲紅單袍,翹著二郎腿坐在雕花軟椅上,看著眼前被笑容滿麵的斯萬特攙扶著請進門的人,挑眉道:“嘿,老頭兒,聽說你挺牛,是個……老師?應該是這麼稱呼吧?我把你招呼過來是想讓你教我點東西,聽明白了嗎?”
發色灰白的駝背老頭兒一言不發的看著我,灰綠色的雙目平靜無波。
“說話。”老子糟心的板著臉,心心念念的全是‘不過就是一個如塵埃般的渺小人類竟然要來教授老子’的難言屈辱。
老頭兒抬起眼皮看了看屋裏掩著琉璃窗的白色窗簾和燭台上的白蠟燭,又瞥了一眼斯萬特,忽然一甩他的棕色袖袍,扭身就走。
我用眼神示意斯萬特,斯萬特馬上領會,連忙一把將老頭兒拉住。
老頭兒一被拉,立刻不動了,背對著我,依然一聲不吭。
我虛起眼睛,冷笑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唉~別人說你精通四種語言,難道是謊言?”
老頭兒終於哼了一聲,聲音裏含著一種笑意————
譏刺的笑意。
滿滿都是不屑。
我起身繞到老頭兒麵前,盯著那雙像牛眼一樣的眼睛,說:“你笑什麼?我很好笑麼?不如你大聲笑出來,豈不是更舒服?”
駝背老頭兒也回盯著我,半刻,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比你的仆人還不知禮儀。他知道好好請,你卻不知道。”聲音蒼老喑啞,鼻音很重。
站在一旁的斯萬特一聽,臉色蒼白的看了看我,瞬間放開了抓老頭兒的手,關上門退了出去。
我笑了:“這我知道,反正我又沒想讓你教我禮儀,隻想讓你教我文字。”
老頭兒用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睨了我一眼,慢慢的說:“你還是先去學禮儀吧,不學禮儀,我是不會教你的。”
“老頭兒,你不教我,我可是不會給錢的。”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錢?我不稀罕你的錢。”老頭兒死倔的盯著我,一副好像我打了他一頓的樣子,“告訴你,我不教你,別人也不會教你。我是這片陸地上所有老師的老師,他們會聽我的話的。容我告辭了。”
“你!”老子伸臂一擋,獠牙蠢蠢欲動,從唇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想死麼?”
老頭兒揚起下巴恥笑般看著我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不想,但是死亡遲早會到來,我不期待也不畏懼,所以,我也不會教你禮儀。”
“我讓仆人們背著滿滿兩大袋黃金費了那麼多功夫請你來此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添堵!老頭兒,別不識好歹。”我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哼道,“那如果一個比你年齡大很多的人特意來請教你問題,隻不過態度惡劣了些,你會忍受嗎?”
老頭兒警惕的掃了我一眼,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我隻是想問問,如果我的年齡比你大得多,你是否還會如此不屑?”尊長敬老是人類的基本道德,所以我認為,他對老子的態度才更無禮。
老頭兒聽罷,順了順他的灰白胡子,沉聲開口:“不會。”
“為什麼?”老子寒聲問道。
老頭兒咳了咳,閉上雙眼,一副高冷模樣:“首先,我的年齡比你大,所以你的假設並不成立;其次你是來請我為師的,所以既然我是你的老師,你就應該有謙虛的態度,這一點,無關年齡。”
“為啥你不覺得是你把自己的位子放得太高呢?”老子被氣笑了,補道,“得了,你走吧,不送!”
老頭最後看了我一眼,雙目如鷹:“真正高高在上的人是你,而且不知為何,你總是一副不管什麼事都是自己最有道理的樣子,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沒有人能夠教好一個已經被寵壞的人,所以我不會去白費力氣。年輕人,我在此勸告你,如果你真的想學到有用的東西,不如去給別人當兩天侍從,磨磨性子,體驗體驗這世間的人情冷暖,絕對比在這裏同我嗆聲要有用得多。你確實有很多錢,應該是你的祖輩留下的吧?但是父輩留下的金銀珠寶再多,遲早有用盡的一天!想學文化嗎?先學做人吧!”話音一落,老頭兒已經推門而去。
難得一團興奮地請了人,到了卻這般掃興,嘖嘖,這老頭兒像宣傳教義似的擺高姿態,氣量窄小抱舊守朽,毫無大學者的容人風度,我真的很好奇這老頭兒是怎麼混到現在的位置的。
老頭兒也不想想,我若不誠心想學,又怎麼會費心費力的請你來此?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天生是狼,有的人天生如兔,千差萬別,為什麼就一定要求像個小白兔般可憐兮兮的向你討教?何不你教你的,我學我的,各歸各的;何必像隻刺蝟一樣來破我的皮、鑽我的血,容不得人,最後落個老死不相往來?
罷了,老子也不勉強你,你不想教,我去請別人!
派人兩隊,備上厚禮,高學請遍,一個不來。
橙日西落,雲霞漸昏,昏轉為暗,暗定成黑,月掛夜空,圓大如盤,群星微藍,輝光織纏。
老子立身於花園的埋屍之地,怫然闔目,在各種殘虐的殺人手段之間搖擺不定來回不決,腳下步子不由圍著小小的花園柵欄不斷地繞著圈。
老頭兒,你果是說到做到啊~你不是不怕死麼?那就去死好了!
“主人,您怎麼在這兒啊?”斯萬特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臉驚訝的看著我,瞳孔裏伴著畏縮。
看得出他跑來的很急。
我乍然停步,凝神望他:“你來這裏幹什麼?”
“有請柬———”說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斯萬特緊走兩步,雙手奉上了一封信。
我拆開一閱,上麵的意思大致是讓老子於五日後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聚會,財主眾多,各方願共謀生財大計。
斯萬特抬頭望了眼月亮,建議道:“主人,這裏太暗了,咱們回屋看吧。”
我看著他,鼻梁皺了皺,唰唰兩下將信撕了,說:“斯萬特,沒事了,你可以回去睡覺啦~”
“這可是迪爾蒙伯爵差人送來的,主人你……”斯萬特下意識的彎腰去撿地上的碎片,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斯萬特!”我抓住他的頭發,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想撿什麼?有什麼好撿的?”
斯萬特停住了,發現了我的異樣,立刻挺直了身。
我道:“記住,以後迪爾蒙送來的任何信,你都當垃圾處理就好。”迪爾蒙就是那天的宴會主人,更是此地一霸。
“好的!”斯萬特看看我,連連點頭稱是。
“對了,那個來送信的,你也甭招待他了,讓他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他要是惱了,就讓他來見我。”
斯萬特咧嘴佯笑:“好的,我馬上去辦。”
就這樣,我和當地的財主貴族徹底撕破了臉。但我毫不在乎,在我的心裏,千人萬事,不分正邪,不論對錯,隻有順不順老子的心,愜不愜老子的意。
那個老頭兒也於那晚消失於世,死因不明,隻留下著作數部,時至今日,每每歐洲文化界談起他的後事,仍撕逼不止。
作者閑話:
現在的吸血鬼可以時時刻刻帶著最招牌的笑容同人類說著最撩人的情話,可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可以瀟灑不羈的捉弄人於鼓掌之間;可是那時候的吸血鬼霸氣蠻橫、不可一世,卻又像個小孩;隻有一個東西一直沒變,那就是驕傲。他一直是驕傲的當然,也許他一直都是他,從來就沒變過。【關於吸血鬼先生……就說這麼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