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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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權最近沒日沒夜查楊川的資料,誰知道今天痕跡科送來的一份報告讓他傻了眼,看著分析結果和附帶的那張皺巴巴寫這暗語的紙條,餘權點了一支煙,連續抽了三根之後,撥通郎濟寧的電話。
郎濟寧正和他的四組忙著辦一起綁架案,接到餘權的電話,他簡單囑咐幾句匆忙去了辦公室。
夜已經深了,自從赫連潯被關進拘留所之後,餘權辦公室的燈就沒沒在兩點前滅過。屋中充斥的煙味和餘權緊縮的眉頭已經讓郎濟寧感受到了他的煩躁。
“權隊,你有什麼事找我?”
餘權將煙屁股在煙灰缸裏按了幾圈:“郎濟寧,我問你,你為什麼進獵風?”
郎濟寧一愣,半天沒有回答。
餘權輕笑一聲:“我還記得你的簡曆上,這一行填的是,不想讓更多的家庭被罪惡奪取幸福。那時候你還是個不經世事的毛小子。”
郎濟寧輕笑一聲:“我都忘了,不知道赫連潯填的什麼?”
“和你差不多,其實你們所有人都寫的差不多。要是對這份職業沒有熱愛,沒有尊敬,你們也不會在這行幹這麼多年。拿的工資低,還有生命危險。”
“幹的久了,習慣了,那些擔憂早就變成了習慣。”
餘權嘴角一挑,又掏出一支煙:“你為什麼那麼討厭赫連潯?”
“我沒有討厭他,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他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有理由因為他平時表現的好就抹殺和忽視他所犯的錯。”
“平心而論,你真的覺得他是內奸?”
“他為什麼不可能是內奸?人都有一念之差!他赫連潯是人不是神!是你們把他想的太好,而我隻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
餘權眯了眯眼:“你真的是憑心說話?”
“是!他赫連潯根本沒那麼好!”
“那你覺得二組的崔元昊呢?”
“還行!”
郎濟寧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短短的兩個字帶著些不屑。
“有人告訴我,你是內奸!”
郎濟寧快速掩飾眼底的詫異:“說我是內奸,有證據嗎?我是一個探長,而且是刑偵科的探長,我怎麼做內奸?是不是一組那些人造謠?”
“一組的人從沒說過你半句不是。”
“當你麵不說,並不代表背後不說。人心隔肚皮!”
餘權不在多說,將手中的痕跡科的報告和那張紙條一並遞給郎濟寧:“你自己看吧!”
人心虛的時候除了草木皆兵,感官還變得特別銘感,幾米開外他就感覺到了那是什麼東西,掩著雙唇,咳嗽幾聲將東西接了過來。
餘權看著隻是拿著資料傻站著郎濟寧,淡淡道:“你沒什麼話對我說?”
郎濟寧將東西放回書桌:“紙是我的紙,但上麵的字不是我寫的!”
“鑒定結果上寫的請清清楚楚,那就是你的字跡!”
“字跡可以模仿!”
“模仿?這是阿怪他們從你扔掉的垃圾裏翻出來的!”
郎濟寧輕笑一聲:“阿怪?他是赫連潯的人,他說的話你也信!”
“對!因為我不相信赫連潯是內奸!”
“你不相信他是內奸,就相信我是內奸?他身上疑點重重,你都願意相信他,而你憑借這一張紙就願意相信我是內奸,說白了,在你心裏赫連潯才是最好的,他從來都不會犯錯,會犯錯禁不起誘惑的隻有我!”
餘權揉了揉額頭,他早就應該注意郎濟寧的心思變化,而不該聽之任之:“郎濟寧,我根本不願意相信這個內奸會在我們刑偵科!我的確偏心赫連潯,因為他的確有能力,可這並不代表我對你們就不上心。”
郎濟寧古怪一笑:“赫連潯的確是優秀,每年的優秀探員都是他,不爭功,不喊苦,不拉幫結派,的確是典範,你偏心他也是應該。”
“所裏不服他的人多了!我以為你也隻是其中一個,可卻沒發現你心裏已經嚴重失衡。”
“失衡?,沒有,做我們這行是為人民服務,申冤喊屈,榮譽都是虛的,我也不在乎!”
郎濟寧蓋帽子的回答,讓餘權心裏壓了一肚子的火:“你到現在還要和我說假話是不是?”
“我沒說假話,難道來到這不是為了為人民服務?不是為了幫人喊冤叫屈?”
“是,這是當偵探的本分,可你做到了嗎?”
“餘隊,我郎濟寧可以摸著良心說,我做到了!我入獵風這麼多年,沒有收賄受賄,沒有草菅人命,他赫連潯做到的,我也一件不差!他是個好探員,我也是!你眼裏總是看到他一個,我們不比他差!”
餘權深吸一口氣,眼見著話題是進行不下去了,不由換了個問法:“赫連潯是內奸,導致行動多次失敗,行動失敗也就意味著,將來會有更多違禁品流入市場,而特遣科的探員在執行抓捕任務時犧牲的風險也就更大。這些年也參加過幾場同事的葬禮,有可能你們素不相識,也有可能某一天我們中的某一個人也會躺在那!作為探員除了保護公眾生命財產和安全之外,還要保證自身和同事的安全,我們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拿同事的性命當做私欲的籌碼,就算他兢兢業業的本職工作,那他也絕不是個好偵探!沒有底線!”
話語中雖說赫連潯是內奸,可餘權緊盯郎濟寧的目光顯然證明他不是那樣想的,在他心中早已經認定他郎濟寧才是那個時同僚生命入草芥沒有底線的無恥內奸。
郎濟寧突然大笑了幾聲:“在你眼裏,還是他赫連潯好,要是一開始被冤枉的人是我,你絕不會這樣為我開脫。他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能力好,給你長臉。你會毫無條件的相信他,確不會毫無條件的相信我。權隊,我不明白,他赫連潯當真就那麼好,好到你不願意相信他會犯錯?會無條件的維護他?”
“這事情不是他做的,我維護他不應該?這事情是誰做的,誰就應該擔責!我不是因為他是赫連潯才維護他,而是因為他的確冤枉!”
郎濟寧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有些悵然:“他冤枉?是啊他冤枉!這世上本來就不存在一視同仁這種事,有的人的存在就是用來證明你有多差勁。我總是輸他一點,就一點點。我想贏他一次!我要證明我不比他差!”
說吧,郎濟寧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放到餘權手邊:“我贏了,我是嫉妒他,嫉妒他比我強那麼一點點,嫉妒他無論做什麼都有你給他擦屁股,幫他說話,因為他優秀。可他再優秀也是個人,是個人就會摔倒!我和他咬了這麼多年,他卻從來沒把我當回事,我冤枉他也好,說閑話也好,去他麵前炫耀也好,他總是一笑了之,從來不放在心上。隻要有他我就感受不到當偵探的成就感,我破再大的案子,都覺得不開心。因為瑤望的事,他第一上火拿槍指著我的頭,對我大發脾氣,那時候我覺得特別痛快!我就是要把他逼到絕境,看他狼狽。看你們對他失望。”
“可你算錯了!”
“是,我是算錯了,算錯了你們對他那麼信任,他到底好在哪,權隊你告訴我。”
餘權沒有說話,這要從何說起,人和人之間相處多數時候靠的是一種感覺,有的人你就是覺得親近,有的人你就是連話都不想和他說。
“在你心裏,他永遠都不會當階下囚,你也不遠承認這個事實。算了,隨便吧,反正我贏了他一次。U盤裏是玻虎老窩的具體位置和布防圖還有他的武器情況。”
餘權看看U盤,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郎濟寧,剛才還死活不承認的人,怎麼一下就變了態度,餘權的不解的眼神隻換來郎濟寧的一聲嘲諷:“在你眼裏,除了赫連潯,我們都是沒有底線,沒有節操,為了錢和利益什麼都可以出賣的人。我沒那麼偉大去做臥底。我拿了他們的錢幫他們做事天經地義。你現在可以去放赫連潯了!”
“真是你做的?”
“是!你不是一直懷疑我嗎?我現在承認了,你怎麼反而不相信?覺得我有陰謀?這裏麵的信息是假的?還是沒想到我居然這麼爽快的就承認了?”
“餘權沒做聲,郎濟寧笑道:“這事也瞞不住,你們又都不是吃幹飯的,隻要做了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俗話說得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抓人一直信奉這條鐵則,自己怎麼能例外?”
“這樣做值嗎?”
“值!這一次是他赫連潯輸了,而且是我救的他!我知道洛洛他們天天都在翻垃圾,線索是我故意留給他們的。我的確是這樣和他們傳遞消息,可也不全是。我又不傻,這個節骨眼上要不是我故意,他們就是在找十年也找不到線索。”
郎濟寧偏執近乎瘋狂的眼神告訴餘權,眼前這人沒有說謊。赫連潯的冤屈洗幹淨了,可郎濟寧進去了,他雖然一直都懷疑他,可真當懷疑變作現實時,他心頭卻是痛心和失落更多。
事情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究竟怪誰?
“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他赫連潯的這一次失敗,足以讓我笑他一輩子!與其被他壓製,不如贏一次,無論什麼代價!他的確優秀,正因為如此我贏的才更有意義!”
餘權捏緊桌上的U盤,他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郎濟寧的固執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的動的。算了。
簡單的交代好事情,餘權正準備收拾東西去找李輝,突然闖入的陌生探員讓他下意識的將U盤迅速放在抽屜裏:“你不是我們所的,你是誰?找我什麼事?”
小探員擦掉額角的汗,吞咽幾口口水,急切道:“赫連潯,赫連潯……跑了!”
哐當一聲,煙灰缸被推到地上,餘權愣了半天不可置信的從口中蹦出兩個字:“什麼?”
就在幾小時前,在看守的赫連潯突然消失,探員查房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人,清點發現消失的人正是前幾天剛進來不久被列為重點看守對象的赫連潯!
雖然是自新所,但沒有命令擅自跑出來和越獄無異。前有郎濟寧後又赫連潯,他這個刑偵科還真是出人才,就連法醫都是劈家具的好手!
“看守所的人幹什麼吃的?赫連潯怎麼跑的?”
小探員一臉委屈道:“今天早上葉知秋來看望他,估計人就是他帶走的。”
餘權鎖了鎖眉,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葉知秋?葉知秋是誰?去看守所看人,一般都是把犯人帶出來和看望者見麵,你們不是讓他進去了吧?”
一下被看穿的小探員支吾道:“葉知秋是是本省的三大財團家族葉林的小兒子。他舅舅又是本省的書記。誰能惹得起他?他想查的事,要帶走的人,誰敢說個不字?”
餘權一把將手頭的文件丟了過去:“我呸!他葉知秋就是天王老子的兒子也無權幹涉我們的事!就一個身份就把你們唬住了?幹什麼吃的,你們還是偵探,配穿這身衣服嗎?要是以後有個重刑犯,你們是不是也看不住,讓他出去繼續殺人?你丟了你還有臉在我這說,滾!”
小探員沒說話,他就知道這差事不討好,他們就是小人物,能惹得起誰?還不是來回受氣?
此時餘權一個頭兩個大,當了這麼多年的刑偵科大隊長,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手下這麼能給自己整事,沒他媽一個老實的!
拉開抽屜看著裏麵的U盤,眉頭深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玻虎這條大魚!赫連潯既然不是內奸,那麼對他可以放心,逃跑的事等人回來在好好算賬!
擦!這些人百十年不惹事,一惹就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