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裏窩了近連個月，出大門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一瞬，瑤望才覺自己真正活過來了，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水馬龍，聞著空氣裏彌漫的各種味道心頭瞬間被填滿。
    “我感覺，好久好久都沒有出來了！”
    赫連潯笑笑：“冷嗎？”
    瑤望搖搖頭。
    “你先帶我在附近轉轉在上車，”
    “好。”
    可現實和情懷之間往往隔著一條扯著蛋的鴻溝，強勁的冷空氣唰唰往臉上刮，凍得人隻打哆嗦，瑤望剛出醫院時的那點興奮此時已經全凍沒了，噴嚏一個接著一個，往赫連潯懷中窩了窩，他下意識的去拽脖間的圍巾直接拉到眼睛底下，沒走到五分鍾就催著去畫室。
    隨著各大地方的校考聯考陸續開始，這個在夏秋季節十分熱鬧的小街如今已經沒什麼人，就連平時生意火爆的美術用品店也門可羅雀。
    赫連潯抱著瑤望在小巷裏穿梭，突然間瑤望喊了一句停。
    “怎麼了？”
    瑤望定睛看了看對麵門口貼的那張紙條又抬頭看看那塊熟悉的招牌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肖賀要出租畫室？”
    赫連潯扭頭看去，卷簾門上白紙黑字的貼著房屋低價出租幾個大字，上麵還留了聯係電話。
    “這和你關係不大。”
    “我隻是奇怪，他前段時間還辦了畫展，最近怎麼突然要出租畫室？”
    “你都說他辦畫展了，說不定運氣到了被某個知名人士看上，進去圈子裏專心畫畫去了！”
    瑤望諷刺一般的輕笑一聲：“怎麼可能？純藝術哪有開畫室賺錢，何況他每年都要收一百多個學生。”
    “你擔心他？”
    “我擔心他幹什麼？他是死是活和我半點關係沒有，隻是好奇問一句，走吧！”
    一進畫室，冷意襲人，兩人站在門口瞬間有種進了冰窖的感覺。赫連潯把空調打開暖了一會屋才抱瑤望進去。
    赫連潯將瑤望放在椅子上，活動活動手臂：“你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你把那邊的顏料盒和那個畫了一半的風景畫撈過來架在右邊的那個畫架上，然後扶我過去就行！”
    畫板上粘著一張水彩小品，勾好的線稿隻用顏色做了標記，赫連潯看了半天：“你不會就把這個給楊川？”
    “不是，我很久沒畫水彩，總要找點感覺。把這個給楊川太打臉！丟不起那人！”
    東西準備完畢，赫連潯扶著瑤望來到畫架前，看著冷冰冰的板凳，瑤望卻說什麼也不坐下。
    “這凳子坐著又硬又冷，不舒服！”
    “你不是要畫畫？還嫌棄條件不好？”
    “畫畫也是講究心情！你想想辦法！”
    赫連潯搖搖頭坐下將瑤望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這樣不冷了？”
    瑤望什麼也沒說打開顏料盒開始調色。盯著草圖上的顏色標記看了一會拽過凳子將畫板放平，正式上色。
    以前剛來畫室那會，他也經常見瑤望做範畫不過大都是水粉和素描，何時見過他把畫板放到凳子上彎身畫畫？
    “我第一見你這樣畫畫？不用畫架？”
    “這是水彩，不是水粉，平著畫好一些。”
    赫連潯沒作聲探過腦袋仔仔細細的盯著那人所畫的每一筆。很久以前他就想這樣摟著瑤望看他畫畫。將他作畫時的每一個神態都瞧的仔細。雙眉間的思索，眼中的認真，和提筆收方時的自如都讓他癡迷。
    “瑤望……”
    耳邊充滿情欲的一聲呼喚讓他筆尖一哆嗦，本來該塗在草地上的黃色一個水電甩到藍色上頓時暈成了綠色。
    臥槽！
    瑤望一懟身後人：“別鬧！這畫錯了沒法改！”
    掃到畫麵上極不協調的突兀綠點赫連潯喘出一口粗氣，卡在瑤望腰間的手也鬆了許多。可心頭的火剛壓下來沒一會又重燃起來，而且比上回的還猛烈，在赫連潯腿上坐久了，瑤望有些不舒服，屁股一直在他的腿上左右亂蹭來回活動。
    赫連潯盯著那張毫無差距一心都在畫畫的人默默閉上了眼，可這不閉還好，一閉眼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和瑤望床笫之歡時的畫麵，那種感覺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如今正是考驗赫連潯坐懷不亂這四字的時候，瑤望一心都在畫上，一邊扭動調整著自己的屁股一邊用心琢磨用色，完全沒有理會身後之人此時的煎熬。更沒想起如今他是坐在赫連潯的腿上而不是凳子上。
    一個多小時後，瑤望畫完最後一筆將毛筆一扔，大功告成的伸著懶腰向後一仰，突兀的感覺瞬間讓他驚醒，轉頭赫連潯臉色紅色發紫，唇色慘白，仿佛受了酷刑。低頭一掃他的褲間，不由幹咳幾聲：“你他娘的在想什麼？”
    赫連緩緩轉動眼睛盯著眼前人看了一會：“以後別坐我腿上畫畫，怕冷去買個東西墊著！”
    瑤望一臉不解：“怎麼了？”
    “怕折壽！”
    “為什麼？”
    赫連潯本想說他幾句，但見他真不知道的樣子也不好開口，隻能沒好氣道：“我反應這麼大你看不見，起來！自己坐著，凳子給你捂熱了！”
    但見那人扶著牆腿麻走不動路吸著涼氣捶腿的可憐樣，瑤望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難為他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