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六年前的兄弟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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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撿拾起碑前女人遺留的巾布,仔細擦拭楊舟的墓碑:“是啊,那樣你也不用看他妻子的臉色,隻要出現在她眼前就是挨罵的份,能和我說說嗎?你和他的事?”
赫連潯長舒一口氣,看著碑前的照片神色有些頹然:“那是六年前的事,我還在校,記得那天我和往常一樣正在訓練,可突然就被校長叫到辦公室,問了我些問題之後就讓我去執行一個任務,那時候我雖然奇怪,但是卻沒有多問,那個抓捕任務,我完成的不錯,在之後就被事務所特遣科的組長叫去,他和我談了很長時間,可目的隻有一個,讓我去一個販‘白’團夥做臥底,楊舟是和我同去照應的搭檔,雖然走之前,隊長一再強調,無論如何絕對不能碰‘白’,可如果不碰沒法混到他們最裏麵,我們在裏麵混了一個多月都隻是在外圍徘徊,耳朵長的再長也沒法得到有用的情報,更別說傳遞消息,摸清他們的組織將其一網打盡了。
後來楊舟覺得這樣不行,必須鋌而走險賭一把,有一次取貨的人半路被當地探員抓獲,我和楊舟不僅完成了這筆沒完成的交易,還帶回了一筆生意,我們的表現引起了頭目的注意,他見了我們兩,但也將‘白貨’擺在我兩麵前,想要上他那條船,不沾那個東西不可能完成任務!可要沾了,這輩子就完了。機會隻有一次。於是楊舟自己碰了那東西,可卻沒讓我碰。他說我在外圍就行,用不著兩個人都搭進去,就算他出了什麼事,我也能跑的掉。在之後我便很少見他。即使傳遞消息他本來也不現身。
當時我本以為任務完成後,楊舟把‘白’戒了,一切都能回去。可有一次我偶然見到他,才發現自己錯的多離譜,那時候他剛和人交易完,又遇上追擊,他癮犯了就躲在小巷發了瘋一樣四處撞牆,無論我怎麼喊他,他根本就不就不認識我,隻是痛苦的抓撓的自己,我說什麼他都不聽,也聽不進去,。就像瘋了一樣。還差點把我殺了。等他冷靜下來認出我的時候,他當即就哭了。一邊哭,一邊念著再也回不去了。我看見他胳膊上全是爛肉,癮發作的時候,什麼都不管不顧,為了克製自己,他的胳膊都被割爛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明明還活著,可身體卻已經如同死人一般開始腐爛。那時候他經常對我說,他不想回特遣科,也回不去了,讓我在任務結束把這些人和頭目全部抓住後,殺了他。那時候我並沒放在心上,隻安慰他一切都會好的,這‘白’也一定能戒掉。
後來,收網那一天,因為楊舟我們得到了很完整的情報,行動進行順利,就在對頭目進行圍捕時,他跑了。等我找到他時,他正和楊舟扭打在一起。楊舟讓我朝他二人開槍。一起把他們殺了。他勸我說,現在死了還是個烈士,還能為家裏人留下點撫恤金,他的癮太深,身子已經毀了,不能再毀了名譽,一切都完了。不可能再做偵探,也不可能回歸家庭,求我成全他給他留個好名聲。
可我始終下不了手,後來他將頭目壓製,讓我趕快開槍,我並沒有多想,但就在我開槍的一瞬,他迅速調整身體,和那人一起死在那顆子彈之下。
我因為擊斃魁首竟然得了個一等功,而楊舟犧牲了那麼多隻得了撫恤金和一個烈士稱號,我去問原因,得到的卻是,他碰過白這三個字。
我拒絕了這次行動的所有表彰,申請調去了刑偵組。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特遣兩個字!他生前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妻子和隻有一歲多的孩子,托我好好照顧她們,可這麼多年,我有愧於他。”
“白”這個東西,瑤望聽說過,是一類東西的統稱,是一種非常有依賴的迷幻製劑,曾經被用於治療抑鬱或者精神類的疾病,但後來發現有依賴並且長期服用會讓人癲狂死亡後也就禁止了,可還是有一部分人倒賣這東西販賣給醫院或者賣給那些失意不順頹廢的人誘騙他們上當,可謂圖財害命,性質極為惡劣。
赫連潯不再說什麼,瑤望站在他身側,看著碑,輕歎了一口氣:“他死的幹脆,倒是把一切都留給了你,楊舟死後,你這個親手殺了他的人不被追究責任,反倒被表彰,而做了巨大犧牲的楊舟得到的卻僅僅隻有一個稱號,他的貢獻被一筆帶過,他妻子怨你,也是情理之中。隻是這麼多年,那把該做的都做了,也就夠了。”
赫連潯搖搖頭:“我沒為他做什麼,反倒是他一直照顧我,每次迷茫的時候他總是會給我變些小魔術。也是他維護我,我才能在邊緣安全行走,哪怕就是他死,也都是在在照顧我。我欠他的太多,可現在,別說還了,我連他交代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除了每年在他墳前擺一束花,我能他為做什麼?”
“他當年自己碰‘白’,不讓你碰,必然是希望你能過的好,像他這樣的人不多見。你當好探長,能記得他,他的妻兒不被別人欺負,你也就對得起他了,我猜以你的脾氣就算他妻子對你冷言冷語,你也一定暗中幫助過她們許多。”
赫連潯從錢包中掏出一個磨痕遍布的卡片遞給瑤望:“這是楊舟當年交給我的,他說他妻子一直想在他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去這家餐廳吃頓飯,他嫌貴一直拖著,如今就算想去,也不可能,他說有可能希望我帶他妻子去一次。還說在這家店存了個禮物,想讓我代他在那天送給她。禮物我取回來了,一直在家裏放著,可這頓飯,我實在是開不了口請。”
瑤望有些奇怪:“楊舟也是奇怪,為什麼不托你把卡給她妻子,讓她自己去餐廳吃飯,非要讓你代他去和他妻子吃飯?”
“可能是希望我代他完成這個心願,讓他妻子一個人去,實在是太戳心。”
“那他就不怕戳你的心?”
赫連潯眉頭微蹙:“瑤望!”
“行了,他怕妻子一人去店裏吃飯孤獨,沒人說話,你是他兄弟嘛,見你如見他,是這個意思吧?估計也是希望讓他妻子明白,他把她托付給你照顧。”
赫連潯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沒事一起回。”
瑤望想了想,看著旁邊的空地道:“那天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埋在你兄弟旁邊,也算了卻你的心願。”
赫連潯搖了搖頭:“你就不能不騷我?”
瑤望不樂意道,又往旁邊一指:“誰騷你了?你埋這,我埋你旁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