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來一份！”瑤望擦擦嘴，將紙碗再次遞到老板麵前，老板看看眼前的空紙碗又看了瑤望一眼，慢悠悠的翻了一個白眼，緩緩轉過腦袋：“沒了。”
    “沒了？你筐子裏不還有那麼多麵嗎？”
    “小夥子，你已經吃了九兩了，我這挑著擔來賣本來就裝的不多，你要想吃下午再來買，你要一個人吃太多，別人就沒法吃了。”
    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在這地方賣了好幾年的怪味涼麵，每天定時定點在這裏賣，生意很好。說老字號也不過分。
    “你沒吃飽？”
    瑤望將紙碗往垃圾桶裏一扔，恨恨道：“我生氣的時候東西就會吃的特別多！操！見了那三個混蛋心裏堵得慌！”
    赫連潯看著碗中剛要的二兩黃麵遞到瑤望麵前：“我還沒吃。”
    瑤望嘴角一扁，滿臉嫌棄：“切！你這都是第三碗了，什麼沒吃，我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碗！”
    沒一會赫連潯看見瑤望買了兩個餅左右各一個像個小孩一樣一邊一口，每次下口的時候牙齒都會在餅麵上反複扯拽摩擦。本以為吃完餅後瑤望的情緒會穩定，但最後一口餅還名沒咽下去他又跑到奶茶店要了一杯燒仙草，眼見他還要往小吃攤上蹦，赫連潯一把將他抓住：“你還要吃？”
    “你管？”瑤望甩開胳膊上的手臂，又被對方反擒，來回反複幾次，不遠處買土豆泥的小販已經推車車子跑了。
    “你怎麼那麼煩，我吃個東西你管的著嗎？又不是花你的錢！”
    “暴飲暴食是一種消極的生活方式。”
    “什麼暴飲暴食？我的胃比一般人結實，消化能力強，高中的時候我可是一口氣吃了二十個漢堡。”剛說完，瑤望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得意之色變得有些惡心：“過去的事不提了，我的體質和你不一樣，現在我心裏還是不爽，要是你在攔我，後果自負！”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他也懶得在勸，平常見他吃飯的時候也就是正常人的飯量，想著他剛才已經吃了那麼多，就算還要吃也吃不了多少，可很快，他發現自己錯了，生氣這種情緒如同一個契機替瑤望開了外掛，胃就像個無底洞，一路上不是吃吃吃，就是喝喝喝，直到口袋裏再也掏不出一分錢，這場“災難”才算結束。
    “吃飽了沒？”
    瑤望用拳抵住雙唇看起來有些惡心，眉頭微顫，看起來有些可憐，老實道：“吃多了。”
    赫連潯忍不住一笑：“還想不想吃，我借錢給你？”
    瑤望立刻送去一個白眼：“我都說我吃多了，還吃什麼吃？”
    出於吃多了不敢坐，一坐就要吐的原因，整一下午瑤望都是站著在畫室裏晃，時不時還蹦躂幾下，赫連潯倚在裏屋門檻旁，看著和兔子一樣滿屋蹦躂，臉上掛著一個大寫愁字的那人，隻覺得好玩。
    赫連潯本打算待到十二點，可小憩了一會起，卻發現畫室裏的學生都在收拾東西，他一看表才十點，不由對正在添顏料的瑤望道：“這才十點，平常不是十一點多才下課嗎？”
    “明天有人要人要考察畫室，七八月份正是人多的時候，明天又是XX學校的學生一起來，有十幾人，待會等那些孩子把東西收拾好，你就把地連拖帶掃打掃幹淨。”瑤望一邊哼著小曲一邊裱紙，對於明天的考察他可是相當期待。
    雖然東西收拾完畢，但要打掃起來也並不容易，尤其是那一地的碳粉，拖都不好拖，還有可塑橡皮，粘在地上就和口香糖一樣，赫連潯收拾了很久才讓地上黑黢黢的碳粉痕跡淡了些，等把玻璃擦完，水房裏也收拾幹淨，瑤望明天做範畫的準備工作也做好了，他站在畫架前心滿意足的欣賞著裝滿顏料的幹淨顏料盒，和擺放整齊的鉛筆，臉上是難以掩飾的興奮，一搓手道：“你說明天是先畫色彩，還是先畫素描？兩開的範畫可不是天天都能見，你是不知道為了讓那些學生來這裏看看，我往他們學校跑了好幾次，隻要他們來我保證他們願意跟我，到時候我就有錢租個更大點的地方讓他們畫畫！哈哈！”
    “你那麼有信心？”
    “那是，當年我的畫技可是我們係的第一，唉！到時候人招上了，我給你做一頓我最拿手的栗子雞怎麼樣？”
    赫連潯笑笑：“招上人再說。”
    “切！聽你這話搞的我像招不上人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瑤望就到畫室將昨晚已經準備的東西又再次檢查了一遍，擺個靜物，也是反複斟酌，對於襯布也是選了又選。
    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瑤望更是不停的問赫連潯自己的儀容儀表怎麼樣，感覺像迎親的新郎。
    “你至於這麼緊張？”
    瑤望道：“這不是緊張，是期待，我忙活這麼久，終於到檢驗成果的時候，我能不開心嗎？”
    剛說完，敲門聲響起，瑤望臉上笑意更甚，對在坐的學生準備幾句，站在門口輕咳幾聲，拉開門把。
    話還在嗓間，可開門的一瞬，他的臉色卻沉了大半，屋外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學生，隻有一個老師，瑤望的笑容僵了僵，但還是禮貌道：“您的學生呢？不是說好今天他們……”
    對方也會以一個歉意的笑容：“瑤老師，抱歉，那些孩子自己決定去別的畫室，你這裏畢竟人少，見識的東西也不多，還是大畫室適合他們，今天我特地來給你說一聲。”
    瑤望僵了一會，笑道：“沒事，他們想去哪是他們的自由，畫畫嘛，隻要努力認真到哪都一樣。”
    對方也順著話說道：“瑤老師說得不錯，我們還是尊重孩子們的選擇。“
    客套幾句之後，瑤望關了門。屋裏靜悄悄的，赫連潯看著站在門口顯得有些失落的人，沉了沉心思。
    “瑤老師，你沒事吧？”有個膽子大的同學對站在門口的瑤望問了句。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今天做範畫，你們把東西收了，過來看。”
    無論他本人畫技再怎麼好，也改變不了本身這是個小畫室的事實，其實小畫室和大畫室並沒有大區別，人多的地方不一定好，人多，老師照顧不多來，都是學生教學生，而且人太多畫畫連靜物都看不到，可它就是招人，這點沒法否認。